直到晚上,坐保姆車回榮華里……
路途中的小魂淡嘰嘰喳喳,這裡玩玩“艾瑪秦歌寄過來的這個不倒翁好蠢啊,我摁一下還會咧嘴笑”,那邊翻翻“許時這樣只知道鬧彆扭和纏着溫情的人,居然都能出自傳,以後我也要寫一部《酸甜傳奇》”……
偶爾扯扯脣角,偶爾頷首“嗯”“哦”地迴應一兩個音節,寧執墨以爲自己保持着雲淡風輕。
卻不知道……
他這般的反應,落在小魂淡眼裡,妥妥72號大寫加粗的不自然!
難道是楚唐送了自己一本林徽因的《你是人間四月天》,意味有些晦暗不明?!
還是木易鏤空復古高級的定製瑞士蓮太過張揚?!
亦或是那朵每年簽到一樣的永生手工玫瑰花?!
不可能啊……
那神秘人前幾年也送,除了第一年,似乎就沒見他這麼大反應過……
腦海裡彎彎繞繞想事情的小魂淡噤聲,寧執墨也闔眸小憩,沒有說話。
這樣的沉默,從中途開始,經歷兩人一前一後下車,並排走進兩家別墅外面的柵門……
小魂淡突然出聲:“乾爸乾媽和溫情許時他們似乎在萬達那邊有個宴會,陳姨也不在,所以家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語調細細軟軟,她嬌嬌氣氣地點響暗色的夜幕。
帶着一分打破沉默的主動,以及九分明顯可查的撒嬌討好……
若是平時,寧執墨定會快步去打開空中廊橋下方的壁燈,一邊攬着她的肩膀朝裡走,一邊一本正經地出聲調戲……
然而,今天。
抿着削薄的脣瓣,寧執墨置若罔聞,自顧自地維持着先她半米的距離。
兩條長腿多筆直,邁步多優雅貴氣,都不重要。
小魂淡頓住腳步,望着那抹翩躚中夾雜孤傲的背影,與自己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再聯想到某人一整晚不鹹不淡的態度,小姑娘癟嘴,倏然生出些委屈之感來!
“酸酸,你吃醋了還是怎樣?有什麼就說出來……爲什麼要憋在心裡?”
這是她的第一句質問。
沉默的男神上完三格小臺階,站在了別墅門口。
小魂淡恰好踩上第一格臺階,仰面看他。
“你難受,我也難受……”捕捉到寧執墨微動的側顏,小姑娘搶先一步,悶聲繼續,“不要告訴我你沒有憋着,沒什麼事兒。”
頓了頓,她眯眼輕笑。
“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就像我蹙眉頭你知道我哪兒不舒服一樣,你不說話,我也明白,只是摸不清楚具體的方向罷了……”
這是她的第二句話。
一半是感嘆,一半是跟着他莫名而起的不舒服。
寧執墨用鑰匙旋開門,“咔噠”落下的同時,小魂淡剛好邁上第三步臺階,和他站在同一平臺上。
“如果是楚唐,你真的不必,如果是木易,那更是子虛烏有,如果是那朵玫瑰花的醋……你幾千天以前就吃過了——”
“是滴水穿石。”
清淺的五個字發得太飄渺,小魂淡猛一下聽得有點懵,盯着那抹定格的背影,她一個疑問詞的音節尚未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