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時裝週是什麼意思,可以上網搜索一下……我們只負責賣衣服,不負責答疑解惑。”
官腔官調,年輕的售貨員流露出一種與上流人士接觸的優越感。
“剛剛體諒你們也就沒說,但人總要有個度吧?在門口冷氣蹭不過癮,現在到店裡這兒瞎摸那兒亂碰的……”眯了眯眼,她口氣暗含輕蔑,“是想多待會兒,蹭掉店裡空氣的香氛再走嗎?!”
明明只看中了一條披肩,甚至都沒有摸到!!
她這兒碰那兒碰的說……
難道不是欲加之罪?!
平時深居簡出,許白接觸的圈子也是極爲簡單的。
好心情消失大半,她並不想把自己勸導的功力浪費在這種人身上:“小魂淡,走吧……”
老太太下一句“換家店”還沒有說出來,便見小姑娘斂了笑意。
“道歉。”
兩個字,一剎那。
剪水般的眸子染上一層淺淡的凌厲,她骨子裡真正的盛氣凌人傾瀉出來,含着不容置喙的威壓。
情-不-自-禁嚥了咽口水,售貨員強撐着道:“我爲什麼要道歉?我哪兒說錯了?!哪兒做錯了……”
小魂淡乾脆地回:“你說我外婆手髒,道歉。”
“……”
售貨員一噎。
“你外婆之前握了塑料杯,手上全是流過廉價飲料的化水——”
“我進來之前擦乾淨了的!”
直接打斷,許外婆溫和的臉色漸漸下沉:“消費不就圖個體驗,圖個開心,分貴重廉價有什麼意義嗎?”
那是因爲你買不起貴重的吧?!
三三兩兩的行人駐足,圍觀這兒的爭執。
把情況瞧了個大概,大家只當這一老一小是碰壞了店裡東西賠不起。
一時間,誰也沒有出聲幫忙……
沉默讓售貨員有了底氣,哼的鼻音格外不屑。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說的不就是你這樣的人嗎?!”視線上下逡巡在兩人身上,她聳肩輕笑,“亞麻襯衫普通牛仔褲,你們倆的衣服加起來,不過就幾百塊吧……再算上之前五塊一杯的飲料,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吃的,全身所有的錢沒超過兩千吧?”
不帶對方發聲,她悠悠嘆口氣。
“可你知道這一條披肩多少錢嗎?你知道我這專櫃的這些衣服,這些包包多少錢嗎?!”
拔高的凌人語調降下去,售貨員不動聲色地用餘光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最後落在面無表情的小姑娘身上……
她伸手去拍小魂淡纖瘦的肩膀,用一種一半善良一半開玩笑的口吻,接着道:“不小心碰髒了這些東西,就算是把你人抵押在這兒,也是賠不了一半的……姐姐不是不讓你看,只是爲你和你外婆着想——”
“哦”的一聲雲淡風輕,小姑娘不動聲色避開那隻手,粉色的菱脣抿成了一條線。
放開許白,她抽出插在飲料杯中的吸管,動作優雅地扔進垃圾桶裡。
她凝視着手上剩了小半杯的橙汁,沒有說話。
衆人凝視着這個乖巧漂亮的小姑娘,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愈感嘲諷,售貨員清了清嗓子準備再次開口——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