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寧家還是作爲閨蜜的溫情,都容不得秦畫出事。
但和生命的脆弱相比,滔天權勢和滾滾財富皆是渺小如螻蟻。
如果知道乾媽是因爲拍熱氣球的穿越戲而摔傷,小魂淡寧可她在自己生日那天打的哈哈都是謊言。
………
寧執墨和小姑娘趕到時,禁止外人通行的受傷現場正在搭建無菌手術棚。
將近二十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腳步生風,有條不紊地從房車裡取血袋,開燈光,大大小小電纜交錯的檢測儀綠燈接連而亮,消毒完畢的手術器具晃着亮眼白光,刀尖劃開空氣的薄障。
才從談判桌上下來,溫情高高挽起的髻還沒來得及放成舒服的披肩發,一身高定職業套裝將背影勾勒得絕美幹練。
稍微走近點,便能看見她眉眼間的疲憊,凝視不遠處躺在地上秦畫的視線沉重難當,哪怕跟蹤檢查着彙報情況的領隊專家說的都是些足以寬慰的話。
“雖然跌得很高還是頭着地,但秦影后摔下的威亞綁帶是先後斷掉不是同時斷掉的,時間上有緩衝,加上下面是個小灌木叢,所以顱骨破裂不算太嚴重,腦內雖然震盪出血但……”
悄悄瞄了一眼眼神越來越沉的溫情,醫生扶了一下金絲眼睛,換了種簡單的方式表達。
“看上去血出得很多,但不算太嚴重,手術成功的機率很高……很多時候都是這樣,尤其是眼睛大腦這樣攸關的部位,血流得越少越危險,血流得多反而沒事——”
“你說沒事兒那你去流啊!你特麼給我流這麼多血試試!你不是人不疼啊!”
凜冽打斷威壓一放,溫情轉而衝着領隊專家勾起的脣角暗含危險。
“把你說廢話的時間用來想想怎麼動手術,我要的不是機率多高……”
頓了頓,溫情壓低聲音一字一頓:“我要的是百,分,百。”
別人當這大金主仗勢欺人,作爲溫情許時多年老友的醫生倒是習慣了她這樣護短的暴脾氣,半開玩笑地遞了一個眼神,給我投資那批設備我就拿命保證百分百。
現在的溫大美人卻沒空開揶揄他算計,勾脣涼涼笑:“不用你拿命保證,要是稍微有點閃失……”
“拆了你家醫院夷爲垃圾場”的後半句卡在喉嚨尚未說出,那邊的輔助下手發出準備就緒的挪人請求,醫生立馬斂起臉上輕鬆,乾脆轉身……
跑得氣喘吁吁的小姑娘只聽到“閃失”兩字,和寧執墨不約而同偏頭,正好就望見了即將上手術檯的秦畫。
身上還穿着繁複的古裝,影后絳紅色大裙袍洋洋灑灑傾落一地,往日傾城絕色的臉上一片蒼白,映襯着下方翠綠相錯的灌木,葉上零落凝固的紅……不愧是在影視圈有一套經典“睜着眼睛流淚”美哭理論的影后,把墜落這樣的事情也做得驚豔愴然……
定定注視了好幾秒,注視着乾媽被擡上手術檯拉上無菌簾,小魂淡眼眶一涌。
一邊艱難地挪回視線,她一邊滾着熱淚去牽身旁人的手:“酸酸別怕,我在這,一直在……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