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們比王老頭和卿卿老太太幸運一點,可以耋耄辭世,也只剩下八十年的時間來相愛。”
深邃的目光如炬般凝視着自家小姑娘……
寧執墨一字一頓,含着一份宣誓般莊重地接着道:“青梅竹馬略顯淺薄,我想爲我們之間的感情加一個狀態。”
而那個狀態有個很美的名字,叫做——
婚姻。
不知何時,他徐徐彎下了挺拔的身子,蹲在小魂淡的腳邊。
語罷收聲。
在一片並不尷尬的沉默中,他修長的食指翻飛如玉,替小姑娘解開先前被喵喵撓得鬆鬆垮垮的鞋帶,重新系上。
攜着寧家人骨子裡的清傲,即便是蹲着,他的氣場也不弱分毫。
指節末梢靈活躍動,空氣中有一片一片翻飛的剪影,流暢,熟悉,彷彿做過很多次……
哦,不對。
是已經做個很多次。
是已經相伴很多很多個日-日夜夜,是入髓的滋味。
心裡短暫的驚詫早已化作繞指柔,小魂淡顫着纖長的眼睫,睨着腳下那團似與遠山般渺遠、唯獨近在她跟前的身影。
“好——唔。”
她低頭的霎時,他正好立身而起。
削薄的脣瓣好似自帶方向感,向着那柔軟在雪中略涼的櫻脣直直覆去……
鞋尖抵着鞋尖,蝴蝶結系得同款而漂亮,大雪紛紛揚揚越來越放肆,飄得喵喵紅白相間,一個勁兒搖着尾巴在,在酸甜的腳邊奔跑。
榮華里經過時間沉澱的背景越拉越大,兩人在天地間相攜的背影顯得渺小,卻鮮活異常。
………
自己這兒高姿態點頭是一回事,自家女兒傻兮兮地說“好”是另一回事。
自從知道自家閨女應允了“畢業的時候結婚”,許時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
偏偏每每回來,都能恰好地撞見酸甜放假……
各種場合,各種時間。
偶遇加燈泡當得太無奈……
大二暑假的前的那個五一,許大總裁索性扔了張卡過去:“你們倆是沒錢還是怎麼着?盡往家裡跑?世界那麼大,不知道趁着年輕去看看嗎?魂淡你趕緊拿着帶着你酸滾滾滾!”
遑論寧執墨很早之前就開始積累的股權,小魂淡繼承許毅老爺子的鉅額遺產。
單是男神一些項目活,陪着自家小姑娘天南海北也綽綽有餘。
只是一酸一甜習慣了坑人……
“我不過就是回來陪喵喵重新裝牙齒,順帶看它長胖些沒,沒想到竟然還有收穫!”
素手接過銀行卡,小魂淡不僅心理毫無壓力,反而齜牙咧嘴衝金主做個鬼臉。
“美人不過是和乾媽去遠足兩個月麼?許時你脾氣至於這麼暴嗎?一副全世界都不順眼的炸毛模樣——”
“趕緊滾!”許時扶額。
小魂淡“嗯”一聲,表示答應。
於是……
去澳門跳塔,去張家界蹦極,去尼日利亞瀑布玩直升機墜水……他們一起體驗了心跳加速瀕臨死亡的極限。
在青海湖和候鳥野營,在康定看成羣的犛牛像是棕色的雲朵……他們一路揹包到由北到南走遍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