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郊外,查圖.拉菲特城堡。
大明皇帝這個時候已經從倫敦返回了巴黎,還帶着自己兒子朱國傑和他的幾個秀才老師——說起來這孩子也挺倒黴的,一邊在上伊頓公學的課,一邊還不能拉下中國的學問,這是皇后羅香梅的安排,於是就派了兩個秀才跟他一起出國。還好這小子腦子不笨,雖然一大堆功課,但總算都應付下來了。
不過回到查圖.拉菲特城堡後,朱濟世卻沒有多少功夫陪兒子,大部分時間和自己的女皇情人膩歪在一起。當日在國內的時候,朱濟世也不見得有多喜歡馬蒂爾德,可現在卻是一副難捨難分的樣子。除了卿卿我我之外,朱皇帝還在查圖.拉菲特城堡不斷宴請各方面的賓客,既有歐洲政界、軍界的權貴,也有商界、教育界、科學界的精英——出手大方的朱皇帝在這些宴會上,還向不少他看得中的歐洲人才開出高薪,請他們去大明工作。現在的大明帝國,既然已經將自己定位爲世界帝國,自然歡迎來自全世界的人才。在朱皇帝心目中,現在還有一個理想,要在中國再建一個傑森中央實驗室。
在奢華的查圖.拉菲特城堡,在刻意控制了亮度以營造出一種昏黃而神秘的氣氛中,今晚再度高朋滿座。能夠受邀來和大明天子和墨西哥女皇共進晚餐的,當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今夜來訪的最重要的三位賓客,分別是大公教會教宗庇護九世、墨西哥城大主教拉薩羅.德.加爾薩,還有法國大銀行家詹姆斯.羅斯柴爾德——就是那個後世赫赫有名的羅斯柴爾德家族成員,號稱什麼世界第六帝國的。不過據瑪麗亞.克萊門蒂娜說,這個羅斯柴爾德家族肯定沒有朱皇帝有錢,估計也比不過印度幾家最富有的土邦王公!不過在法國,以羅斯柴爾德家族爲代表的金融資本家還是牛氣沖天的,連拿破崙三世都要討好他們,以維持自己的江山,拿破崙皇上手裡可沒有匯豐銀行這種超級金融機構存在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來客太不一般。還是討論的問題有些沉重。今晚查圖.拉菲特堡餐廳裡面的氣氛和往常相比凝重了不少。連進進出出端盤子上菜的侍女,都感覺到了什麼,走起路來輕手輕腳,生怕打擾到正在低聲交談的大人物們。
“這是一筆生意!羅斯柴爾德先生,我想你能理解我說的話嗎?你能把墨西哥當成一個投資標的嗎?你能不把墨西哥當成一個主權國家,而僅僅將其視作是一個公司嗎?啊,這樣的公司在我們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一些的。比如英國東印度公司,荷蘭東印度公司。大明東西伯利亞開發公司……不過就投資價值來說,我認爲這三家公司,都不如馬蒂爾德.德.拿破崙.波拿巴女皇的墨西哥帝國更有價值!”
說話的是朱濟世,他現在不是以大明天子的身份,而是以世界上最大的財團大明皇室財團董事長的身份,在和大公教會教宗和詹姆斯.羅斯柴爾德討論投資墨西哥帝國的問題!
一個國家也可以投資?這個問題,當然應該由這個國家的主人來回答。
“當然了,聖父,羅斯柴爾德先生。在我看來,我的帝國就是一家公司……一家在財務上已經破產,但卻擁有很高的資產重組價值的公司!因爲墨西哥帝國這家公司,是全世界最大的白銀生產商,白銀是什麼?白銀就是貨幣!就是錢!而在去年,墨西哥一共開採出超過3000萬盎司的白銀,佔到全球白銀總產量的30%以上。而且還有持續增長的可能!另外,墨西哥還擁有豐富的銅礦和廣闊的土地……可以這麼說,墨西哥地底下就埋着錢,要做的僅僅是把它們挖出來!這樣的國家,又怎麼會沒有投資價值呢?”
“是的,墨西哥是有價值的!”詹姆斯.羅斯柴爾德是一個上了年紀。身材少有些肥胖的猶太人,長着一個很有威嚴的大鼻子,目光炯炯,額頭很高,沒有那種商人的市儈,看上去倒像是一個政治家。“這是毫無疑問的,西班牙帝國昔日的輝煌鼎盛。就是建立在墨西哥的白銀之上。但是要結束這個國家目前的混亂局面,恐怕需要一筆數額特別巨大的投資……”
聽到這個話,馬蒂爾德咯咯笑了起來,“投資數額巨大根本不是問題,問題是有沒有投資價值!能不能爲羅斯柴爾德銀行帶來豐厚的投資回報,我說的對嗎?”
朱濟世讚賞的看了馬蒂爾德一眼,這個女人的確很會和銀行家打交道——其實她的前夫就是俄羅斯最大的銀行家,在很長一段時間,她可是成天和一幫金融圈子裡面的大亨打交道呢。
“羅斯柴爾德先生,您覺得女皇陛下的建議有道理嗎?我們可以投資她的帝國嗎?”教宗庇護九世眉頭微皺,低聲向羅斯柴爾德提問。大公教會的富有,就是在21世紀都赫赫有名,何況是當下這個教會勢力還沒有完全沒落的19世紀呢?所以今天他也是以一名投資者的身份而來,同時也是爲了討好馬蒂爾德的堂兄,意大利鐵王冠的擁有者拿破崙三世——只要投資墨西哥帝國的生意可以保本,他就準備往裡面砸個幾億法朗……
“3000萬盎司的白銀只相當於1200萬英鎊,還要扣除生產成本,純利可能只有400萬到600萬英鎊……”
“可那是白銀!貨幣的基礎!”詹姆斯.羅斯柴爾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朱濟世開口打斷。“羅斯柴爾德先生,您是銀行家,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
眼下的白銀還是國際儲備金屬,和黃金一樣重要。擁有白銀,就可以支持貨幣特別是紙幣的發行!
“3000萬盎司的白銀,可以鑄造4500萬枚大明銀元,以此爲基礎,足以支持10000元大明銀元紙幣!而且墨西哥擁有世界上最豐富的白銀儲備,這同樣可以作爲發行貨幣的基礎。”
絕對不止一億元……詹姆斯.羅斯柴爾德心想,就是一億五千萬甚至兩億元紙幣都不成問題!可問題是,墨西哥帝國必須保持政治穩定,這樣纔有大量發行可以被國際上認可的貨幣的可能性……
朱濟世接着道:“我想,墨西哥可以成立一家美洲銀行,發行一種和大明銀元擁有同樣含銀量的美洲銀元和美洲銀元紙幣。墨西哥皇室、匯豐銀行、羅斯柴爾德銀行和大公教會,可以成爲這家美洲銀行的大股東。”
詹姆斯.羅斯柴爾德點了點頭,他知道朱濟世準備出手幫助馬蒂爾德整頓墨西哥的金融秩序。就如同他當日在香港創立匯豐銀行一樣……如果馬蒂爾德女皇有了一家美洲的匯豐銀行,那她暫時就不用爲軍費操心了,這家銀行可以向她提供數以億計的經費。可以讓她維持一支足夠強大的軍隊,這位女皇就能很快消滅反抗的印第安裔反對派勢力,成爲墨西哥真正的獨裁統治者!
朱濟世淡淡地掃了一眼詹姆斯.羅斯柴爾德和庇護九世,開口道:“美洲銀行的資本金將是兩億銀元,匯豐銀行投資五千萬銀元!馬蒂爾德女皇以墨西哥銀礦開採權入股,也算五千萬銀元。我希望大公教會和羅斯柴爾德銀行認購剩下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