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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爺原來是四九城的旗人大爺,老姓那拉氏,雖然不是什麼貴胄,但日子是好過的緊。當然,旗人也是有苦漢子的,那些不能文不能武又沒投好胎還不肯賣力鑽營的懶漢肯定是苦的。不過那些稍微有點本事又肯鑽營一下的,得個差事是不難的。他們旗人攏共就一百五六十萬,其中路子最廣的北京城滿八旗就四十來萬,扣除婦孺之後餘下的丁壯不過十幾萬。而給他們這些人預留的差事,不算八旗兵丁,少說也有三萬!
八旗內部就有一大堆的差事,什麼參領、佐領、協領、副都統、都統的不知道有多少,不僅八旗的編制內有這些官職,亂七八糟的京營營頭裡面也有類似的官兒。雖然不是肥缺,但大小是個官,品級還不低。只要走點門子,轉去綠營當官或是外放地方當文官(八旗武轉文是稀鬆平常的),誰不能落下幾萬兩的身家?另外,武舉的路子也是不分滿漢的,雖然考中以後都是去漢人的綠營撈銀子的。
如果不想在兵營裡混,還可以學文。也不用交學費,自有朝廷掏銀子請了先生來教。讀書讀得最好的就去考科舉搶漢人的路子,漢人要中了進士纔能有個像樣的官兒,如果是旗人,一個舉人就能得到重用了!要是旗人中了進士,那還了得?保管是一代名臣!就算考不上舉人、進士也不是沒有路子走,可以去當筆帖式,從吏員起步一步步往上爬——如果是漢人當吏員,那是不可能循着正常渠道當官兒的。而旗人的筆帖式,靠熬資歷早晚也有一個官做。
一個不過一百五六十萬人的族羣,佔了大清朝五六成之多的官帽子,而人數多達四萬萬的漢人,所佔份額不過四成。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反正那三爺原先是很知足的,他可不是那種懶得生蛆還抽大煙的旗下大爺,而且從小喜歡練武,還考上了武舉,原本準備再接再厲去考個武進士,這樣就能當上御前藍翎侍衛,混上幾年保管外放去當個綠營參將、副將。
可是這樣的好夢,卻被東江邊上的連聲炮響給驚醒了!漢人喊了200年的反清復明,居然成了真!接着就是朝廷組建八旗新軍,那三爺自然也被挑了進去,當了正藍旗新軍的佐領。隨後就是整整六年的戎馬生涯,轉戰數萬裡,打沒了整個兒的大清江山。不過也把自己從一介戰場新人,鍛鍊成了百敗餘生的老兵,戰場經驗無比豐富。對手有多強,能不能打贏,那三爺用鼻子聞都能聞出來。
而今天戰場上的氣氛,是相當的不妙,很有被人當成炮灰的意思啊!
明軍的槍聲剛響起來的時候,那三爺就立即蹲了下來,小半個身子沒進了草叢裡面。看看他周圍的旗人老兵,都是一樣的反應——現在明軍蹲在坑裡面,他們這些百敗老兵可不會傻乎乎站着挨槍斃!不就是遠遠的蹲着放槍嗎?誰不會啊?滑膛槍的射程不夠?沒有關係,聽個響熱鬧一下就行了,關鍵是安全第一,這性命可只有一條!
所以齋桑泊北岸的這場血戰的開局,居然沉悶如此,打了一個上午,雙方的傷亡加在一塊兒,也不知道有沒有100人?
石達開放下望遠鏡,吐出一口吐沫:“孃的,照這幫狗韃子的打法,打一年也分不出勝負啊!”
在西清軍戰線後方,俄軍司令官切爾卡斯基少將正皺着眉頭打量着對面的戰場。看着這夥出工不出力的西清老油子兵混了一個上午,他向身邊的人罵道:“這些該死的韃靼人,他們打得是什麼仗,這些人大概就一心想着活命吧。怪不得丟掉了整個國家。”
他身邊的俄國軍官們也都一個個眉頭緊鎖,同樣對西清八旗兵的表現很不滿意。
“司令官,不能這樣下去,韃靼人根本沒有打算真打,他們根本不在乎烏斯季卡緬諾哥爾斯克要塞的得失!”
“還是換咱們的部隊上去吧!讓中國人領教一下俄國刺刀的厲害!”
切爾卡斯基冷笑一聲:“我當然知道不能真的依靠韃靼人了,你們看完地形就趕緊回和部隊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我們俄羅斯帝國霸權的基礎,就是我們手中的刺刀!”
他繃緊了嘴角:“中國人的步槍打得遠,射速又快,如果我們在白天猛衝,一定會損失慘重的……還是先讓韃靼人去和他們玩兩天,明天晚上,我們再出擊,讓中國人嚐嚐俄國刺刀的厲害!10000把刺刀一次性都投入進去!一定要一舉突破中國人的防線,大家有決心沒有?”
參謀長切爾尼亞耶夫中校吸了口氣,皺眉道:“司令官,一萬把俄國刺刀……應該足夠了。可要是有個萬一,我們該怎麼辦纔好?”
切爾卡斯基皺皺眉,他的這個參謀長似乎有些太謹慎了。不過這樣也好,最壞的打算總該做一下的。他思索着道:“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已經被明軍佔領,奧倫堡方面不會無動於衷,我估計第12軍現在已經在向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進軍。如果我們不能在齋桑泊擊潰明軍,那就沿額爾濟斯河北進,同第12軍會師再戰!”
在無線電報發明前的戰爭就是這樣打的,既要猜測分析敵方的行動,又要琢磨己方友軍的行動。在中亞這樣遼闊的戰場上,想要打出戰役層面的配合真是不大可能的。
所以在這次世界性的戰爭中,無論沙俄還是“八國聯軍”,在戰役組織上基本都是一團糟糕。比拼的其實是戰略層面和戰術層面甚至是軍事技術的優勢。而朱濟世在過去幾年的努力,正是爲了讓大明帝國更多的積累一些戰略、戰術和技術方面的優勢。
而現在,戰爭已經開始,朱大皇帝這個明軍最高統帥,除了在北京圓明園靜靜地等待消息之外,似乎就是在考慮怎麼接受和消化這場戰爭的勝利果實了。
他正在勤政親賢殿裡仔細看着一份內閣府、皇室財團和產業促進總會聯合制定的青海、河西走廊和新疆的移民開拓計劃。當然還是集體農莊開路的一套——集體農莊在生產經營上的效率如何有待商榷,不過在移民開拓方面,這種準軍事化的移民團肯定比單個的農戶更有優勢。現在的青海、河西和新疆可都是一片混亂!這被太平天國蹂躪過的地盤是什麼樣子,用屁股想就知道了。
劉炯悄悄的走了進來,將一份電報不出聲地遞給了他。然後就夾着軍帽在一旁等候。
朱濟世看完電報,神色變幻個不定,最後終於把電報紙一扔,冷哼了一聲:“好一個洪秀全,留了個爛攤子給朕!新疆完全亂成一團,地方勢力稱王稱霸者不知凡幾!他倒好,搜刮擄掠一番就不管了,也不理睬綏靖城的西清大軍,準備直接往伊犁去了!”
劉炯看着朱皇帝在這裡發脾氣,知道他是被怎麼收新疆、收青海、收河西這一連串問題給煩透了。只是笑着搖搖頭,將那張電報紙撿起來:“皇上,洪秀全是不敢久留,一來軍糧補給不足,二來他的軍隊是帶着家屬的,一天走個20裡都不容易。步行去西域三汗國有3000多裡,半年都未必能走到,不早點上路,今年秋天都到不了浩罕。要是一入冬,上百萬人還在西域荒原上吃西北風不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