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63年1月31日,葛底斯堡城南,墓園嶺。
墓園嶺,顧名思義就是一片墳場。在毛仲民帶着超過4000名黃皮膚或黑皮膚的官兵到達這裡之前,這裡是葛底斯堡已故居民的安息之所。而在他帶着不到1500名筋疲力盡的官兵離開這裡以後,這裡埋葬的是美利堅合衆國。
毛仲民現在已經被火線晉升爲了中校團長,以他一個沒有讀過軍校的老兵的身份,被賦予了最艱鉅的使命。軍長黃植生上將已經板着臉給他下令:“人在陣地在,人亡陣地也要在!打完了仗,我親自打報告給皇上,無論如何給你討個伯爵!”
毛仲民當時立正回答:“公爺,當不當伯爵的屬下無所謂,屬下就一個要求,屬下那小子叫毛一成的,今年就要從皇城公學畢業了,濟世大學不想了,不過無論如果都要考個士官生,還望培公栽培一二。”
毛仲民是貴族,是有資格把孩子送進皇城公學的。雖然學費不便宜,但是能得到封爵的人也不會拿不出那幾個學費,而且和未來的大明皇帝成爲同窗意味着什麼,誰還會不知道?
“行了,你兒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好好打吧!打好了一個伯爵不會少了你的。”黃植生笑着拍了拍老兵的肩膀。對毛仲民這個老兵,他還是非常放心的,讓這種老兵去制定作戰計劃,繪製戰場地圖肯定是不成的。但是打硬仗,可是再靠得住不過了。所以他才把毛仲民提拔到團長的位子上,還把最要緊的墓園嶺交給毛仲民去守。
墓園嶺說是個嶺,其實就是一片微微隆起的大土堆,最高處不過二三十米的樣子。而且地勢非常平緩。但是美國東部的地形就是這樣的,難得有個阿巴拉契亞山脈都平緩異常,還到處都是可以露天開採的煤礦。出產最好的煉焦煤。用得天獨厚來形容真是一點不爲過!
而這個低矮的不像樣子的墓園嶺下面雖然沒有讓人眼紅煤礦,但是卻一個可以埋葬得天獨厚的美利堅合衆國地方!
因爲它和旁邊的墓地山脊和寇普嶺一起。構成了葛底斯堡城南的一道天然屏障,同時又是一個絕佳的反斜面。遠征軍裝備的貝色麥5斤後裝炮實際上是一種榴彈炮,只要安置在墓園嶺、墓地山脊和寇普嶺北面,就可以用曲射火力轟擊進攻的聯邦軍。而聯邦軍炮兵則因爲無法觀察到遠征軍炮兵陣地而無法反擊——用音測法給敵軍炮兵陣地定位的技術,現在可還沒有出現呢。因而這片根本不算高的高地,就成了葛底斯堡會戰的焦點。
1月29日下午,聯邦軍的騎兵就已經出現在了葛底斯堡附近,同遠征軍的騎兵展開了短暫的交火。打得並不很激烈。中國遠征軍第二軍的騎兵的主力都留在了加利福尼亞王國,現在正和那裡的印第安人作戰。帶到東部戰場的少量騎兵只能負責偵察警戒任務。
所以在聯邦軍的波托馬克軍團所部看來,現在留守葛底斯堡的,應該是聯盟軍負責殿後的部隊。他們的主力已經去攻打哈里斯堡和錢伯斯堡了。否則聯盟軍的強大騎兵可不會這樣被輕易逐退。
在逐退了遠征軍的騎兵之後,聯邦軍騎兵很快就控制好了一片非常開闊的出發陣地。因爲葛底斯堡的東面是大片的森林,不適合展開大軍,而且也被遠征軍派出的小股部隊所控制,短時間內很難肅清。所以波托馬克軍團選擇的出擊陣地就在葛底斯堡的正南,而墓園嶺便是他們的主攻方向之一。
1月30日,上午的時候。大批的聯邦軍步兵就已經趕到了戰場。尤利西斯.格蘭特中將親自帶着參謀開始觀察陣地,炮兵也進入射擊位置。按照戰後格蘭特中將的回憶,當時他們並沒有發現堅固的防禦體系。因爲天氣寒冷,土地已經凍得非常堅硬,很難開挖。所以防守的中國人和黑人只淺淺挖了道戰壕和一些散兵坑,也沒有佈置鐵絲網和鹿砦。怎麼看都不像有固若金湯的防守。
鑑於哈里斯堡、錢伯斯堡都已經傳來遭到聯盟軍重兵攻擊的消息。波托馬克軍團的軍官們都一致認爲,必須用最大的攻擊力度,用超過對方火力容納量密度的兵力,在最短的時間內一舉求得突破,隨後儘快分兵去救援哈里斯堡和錢伯斯堡。
按照格蘭特所制定的計劃。在這個被後來的歷史學家們成爲“聯邦墓地”的山地防線前面,聯邦軍的波托馬克軍團將投入五個步兵軍和一個騎兵兵團發起輪番衝擊!包括600門各種口徑的大炮。也都集中在這裡。
波托馬克軍團將要豁出全力,準備一舉突破整個葛底斯堡城南高地防線!
駐守在墓園嶺的毛仲民並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將成爲一個國家的傷心之地。不過源源不斷開來的聯邦軍。卻明明白白告訴他有一場硬仗要打了!1月30日夜,毛仲民部就接到了陣地徹夜警戒的命令。次日凌晨以後。隨着觀察到的聯邦軍的動向,陣地的戰備等級再次提高,絕大部分官兵都進入了位於墓園嶺北坡的預備陣地待命,毛大團長本人則親自帶着一個連進入了山坡另一邊,直面聯邦軍的一線陣地,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黑沉沉的一片。炮兵也全部就位,就在毛仲民指揮的遠征軍第十二團的身後,第二軍所屬的四個炮兵團,一共144門5斤後裝炮全部就位。石達開和黃植生也在墓園嶺背後設置了前敵指揮所,親自盯在這裡,守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待着第一天的決戰!
天色已明,晨風吹動。寒冬的陽光灑在了冰冷的雪地上面,催生出了些許溼氣,彷彿就是一層薄薄的霧氣。卻讓這個清晨顯得更加寧靜。可是無數把凝結着寒霜的刺刀,已經在周遭的戰場上閃動!
一門門的大炮已經亮出了炮口,炮手們嫺熟地將炮彈——前裝或後裝的炮彈填入炮膛。隨着炮兵指揮官的一聲聲口令,每個炮口都噴吐出了火舌!
聯邦軍波托馬克軍團的炮兵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加農炮兵,裝備的都是12磅的鑄鐵滑膛炮。這種大炮的有效射程就是1500碼的樣子,勉強在對方的步槍和機槍的火力殺傷範圍之外。不過擺到這麼遠的距離上,滑膛炮的精確程度就真的堪憂了。
另一部分是榴彈炮兵,裝備的是六磅和七磅後裝榴彈炮。射程可以達到三四千碼,可是威力卻實在小的可以。一發炮彈算上彈殼和發射藥在六七磅,真正的戰鬥部又能填裝多少炸藥?
至於那種大口徑的鑄鐵滑膛炮,因爲太過沉重,機動性極差,所以並沒有被攜帶到戰場上來。
雖然沒有什麼犀利的火炮,但是600門這個數量還是能打出一個相當火爆的場面!對面遠征軍的陣地上面,頓時就升起一團團的煙柱,各個姿態不同的直衝天空。煙柱起先還是一排排的幾乎同時升起,到了後來就不分點兒了,一片片一叢叢的四下亂冒。將聯邦軍主攻方向上的墓園嶺整個籠罩在藍黑色的煙霧當中,火藥的味道充斥戰場,緩緩流動,嗆得防守的官兵們連氣兒都喘不過來了。
不過波托馬克軍團所帶來的炮彈並不多,第一次炮火準備,不過區區20分鐘,打出去兩萬多發炮彈。1月31日清晨,5點30分,炮擊嘎然而止。各個帶隊衝擊的聯邦軍軍官都拔出指揮刀,指向前方的高地,大隊大隊藍色的步兵,頓時潮涌而來!
聯邦軍的衝鋒開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