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辛普森.格蘭特站在一個高處,看着中國人的士兵一波波的朝聯邦軍設置在小鎮普爾斯維爾內的各個陣地涌去,三門屬於聯邦軍的12磅加農炮和四架機關槍在拼命開火,幾乎都將己方的陣地前面變成一片火海了。可是這樣的火力根本阻擋不住敵人的攻勢!
三門12磅加農炮在發生實心彈,而且沒有一點準頭——美國是人人持槍的國家,但不是家家有炮的國家。能夠熟練使用步槍的美國人好找,能夠熟練操作12磅加農炮的美國人就鳳毛麟角了。雖然開戰以來,聯邦方面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在訓練炮兵,但是合格的炮兵還是遠遠少於大炮。所以只有一部分精銳部隊能夠得到真正合格的炮兵和炮兵軍官,而其他一些二線三線部隊,就只能用不合格的炮手和炮兵指揮官湊合了。一般情況下,這樣的垃圾炮兵很難準確操縱霍奇斯基榴彈,一不小心就會弄出自傷的事故,或者乾脆忘了點燃引信,把寶貴的炸藥發射出去白送給敵人!相比之下,聯盟軍方面的大炮雖然只有聯邦方面的一半,不過他們卻擁有法國和中國提供的經驗豐富的炮手和炮兵軍官,使得他們的火炮有更高的準頭和殺傷力。
至於普爾斯維爾守軍的三架機關槍,更是三個大號的悲劇!首先是安放的位置太過暴露,高高的架在三座房屋的露臺上面,也沒有修建掩護的工事。其次是根本不知道有轉移陣地這回事兒!在敵軍狙擊手的精確射擊之下,機槍手被一個又一個的打死!最後。這些機槍手搖動手柄的速度太快了。以至於射速也大大超過了標準。這樣不僅浪費彈藥,而且還容易造成卡殼……
一個掛了彩的聯邦軍馬里蘭州民兵中校站在他面前訴苦:“這些中國人實在太狡猾了!半夜摸過了河,先端掉了我們部署在卡夫農場的據點,又來偷襲普爾斯維爾,我們剛剛衝出去,就被他們的步槍機關槍掃射,一下死了上百人,太慘了!中將先生。請您趕緊派增援部隊吧!”
格蘭特哼了一聲,心裡只有一種深深的無奈。雖然聯邦軍在數量和武器裝備上面已經超過了對手,可是訓練和優秀軍官還是太缺了,根本不能和擁有幾十萬上百萬常備陸軍和完備的陸軍軍官教育體系的中國法國相比。況且,被他們派來美國的,還都是幾十萬上百萬大軍的精華。
不過,中國人不會高興太久的!他們已經中了圈套,很快就會知道美國的厲害了!
格蘭特冷冷道:“不需要派援兵了,因爲中國人已經打下普爾斯維爾!”
那個中校回頭一看,本來打得像颳風一樣的機槍火力已經慢慢停了下來。三門大炮也停止了轟鳴,三四百條人影從鎮子裡面退了出來。朝自己這邊潰散着跑來。一面象徵着美利堅聯盟國的鮮血無暇旗(美利堅聯盟國的新國旗)已經在小鎮教堂的尖頂上飄揚起來了。
格蘭特命令道:“收攏好你的人,撤到蓋瑟斯堡去吧。”一個衛兵幫他牽來了戰馬,格蘭特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陷落的小鎮,然後跨上戰馬,帶着自己的衛兵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了。
……
普爾斯維爾,馬里蘭軍團指揮部。石達開在毛仲民部奪取這個小鎮後的第8個小時,將他的軍團司令部從波托馬克河對岸搬了過來。剛剛安頓下來,幾乎就立刻得到了毛仲民所部通過偵察和審問俘虜得到的大量戰場情報。結論只有一個,聯邦軍在波托馬克河北岸兵力空虛,他們的主力已經全部集結於華盛頓周圍,準備發動總攻了!普爾斯維爾周遭的弗雷德裡克、克拉克斯堡、日耳曼敦、蓋瑟斯堡,全都兵力空虛!
馬里蘭軍團參謀長劉坤一少將一下跨進了指揮部裡面。石達開正和第二軍軍長黃植生上將頭碰頭的在一起看地圖。周圍還有零星的槍聲傳來,這是毛仲民少校指揮的部隊在清繳周圍樹林裡面潛伏的聯邦軍散兵。看見劉坤一灰頭土臉的走了進來,石達開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就問:“峴莊,前面怎麼樣?聯邦軍是不是躲得沒了蹤影?”劉坤一接過衛兵遞過來的茶缸,咕咕的喝了一大口熱茶,才臉色沉重的回答:“沒錯,我帶着作戰參謀在騎兵的護衛下往克拉克斯堡的方向走了一圈。沒有看到嚴密佈防的跡象,沒有鐵絲網也沒有壕溝,只有少量部隊守着一個很小很舊的棱堡。真是一副兵力空虛的樣子!”
黃植生現在已經是個相貌儒雅的中年人了,白面書生的樣子,看着就是個儒將。作爲最早一批投奔朱濟世的功臣,上將軍銜和郡公的爵位只能算是官運平平,比不了鄭洪、韓四、羅軍旗這三位元帥王爺,甚至比石達開這個晚輩在軍銜上面也低了一級。所以這次被朱濟世點了將,帶兵遠征北美,獨領一軍掃平了美國西部,這樣的功勞完全夠得上一個王爵大將了!所以石達開對他也是客客氣氣。他擰着眉毛,疑惑地問道:“華盛頓呢,華盛頓方面的情況怎麼樣?還能守得住嗎?”
劉坤一低聲詢問了指揮部裡擔任聯絡官的一個白人少校後搖搖頭,道:“至少目前還沒有什麼問題。”
黃植生和石達開對望一眼,笑道:“看來老美演戲的水平還差一點,要是我來指揮,一定組織部隊猛攻華盛頓!”
石達開笑道:“已經很不錯了,上百萬軍隊的調動、部署,那麼複雜一個誘敵深入的計劃,就是換成咱們大明陸軍來佈置,也未必能到天衣無縫。寶培兄,你能猜猜他們的主力現在隱藏在什麼地方嗎?”
黃植生思索了一下,指着地圖上巴爾的摩的方向:“巴爾的摩是必守的,要不然聯邦軍在薩斯奎漢納河以西的馬里蘭州地區就無法立足了。我估計那裡會有一個20萬人上下的大兵團。”然後他又一指賓西法尼亞州南部的葛底斯堡,“葛底斯堡附近的地形比較複雜,有一些低矮的山脊可以依託,也是一個大軍彙集的好地方。應該會有另外一個大兵團佈置於此,防止我們突入賓夕法尼亞州境內。另外,阿巴拉契亞山腳下的黑格斯敦一帶肯定也駐紮有重兵。守住那裡可以掩護謝南多厄河一線的聯邦軍,又能防止我們翻越阿巴拉契亞山去攻擊聯邦的工業重鎮匹斯堡。”
他拍着地圖:“而且巴爾的摩、華盛頓、葛底斯堡、黑格斯敦還有謝南多厄河一線的聯邦軍正好組成一個巨大的u字形包圍圈!一個上百萬大軍組成的包圍圈!而我們現在,就在這個包圍圈的中心。如果我們不能搶在這上百萬聯邦軍涌來之前,擊破其中的一路或者是兩路,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石達開摔下了手中的紅藍鉛筆,黃植生未必能猜中聯邦軍的具體部署,但是一個大u字的包圍圈也是十有八九存在的。他點了點頭道:“現在我們的優勢就是內線作戰,我們在這個大u字的內線,有機會用迅猛而突然的攻擊擊破敵軍之一路。這樣戰役的主動權就完全到手了!現在的問題,就是選擇哪一路敵人作爲首先的打擊目標!”他指着劉坤一:“峴莊,和里士滿的電報通了吧?把我們的分析電告李上將,並且請示下一部的行動方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