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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的走下樓,朱濟世就看見一個火冒三丈的老洋人安特生正在濟世行的大廳裡面跳腳,身邊還跟着個小黑胖子,正是蘭芳劉家的劉阿亮。安特生看見朱濟世,便罵罵咧咧想要撲上來,卻被守候在樓下的韓四一把拽住,兩人就扭打成一團。
“宜臣,怎麼回事兒?”朱濟世皺着眉頭問在大堂裡面值班的任怡江道。
“行主,這個洋人,”任怡江指了下安特生,“他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藥,跑來這裡鬧事,還說要爲了香菊小姐和您決鬥!”
“決……決鬥?”朱濟世看看安特生,個子很大,力氣大概不小,打起來恐怕沒有把握!
“姓朱的!你這下可惹大麻煩了!”小黑胖子蹭一下就竄到朱濟世跟前,指着朱大爵士的鼻子罵道:“你個瞎了狗眼的東西,安特生少校看上的女人能也敢沾?還不趕緊跪下來向安特生先生賠禮道歉?別以爲你是洋行買辦就沒事了,安特生先生要你的命,就是這家濟世洋行的大老闆出面也未必保得了你!”
朱濟世皺皺眉,心道:“這個劉阿亮到底是吃哪國飯長大的?荷蘭還是中國?這個蘭芳大公,說什麼都不能給劉家的人!女婿也不行!”
“阿亮!趕緊帶安特生走,趕緊!趕緊!”羅香菊也有點急眼,劉、羅兩家的關係其實還行,過一陣子新當那裡真打起了,還指望劉家從東方律出援兵呢!現在可不能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劉二少爺死在新加坡……
“朱濟世!我要和你決鬥!像男人一樣,一對一的決鬥!”安特生估計是喝了酒精蟲上腦了,看見自己的心上人居然“護着”朱濟世,就發狂一眼喊着要決鬥!
看到這個老傢伙,朱濟世也一肚子火,想他在歐洲的時候,走到哪裡都受人尊敬,上一個衝着自己大喊大叫的人還是英國女王,而且最後都沒把自己怎麼樣!怎麼跑到亞洲就被一個芝麻大的少校還有一個小黑胖子指着鼻子罵呢?
“決鬥就決鬥!安特生,用劍決鬥,你敢不敢?”朱濟世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好的,”安特生奮力推開韓四,一手指着羅香菊道,“朱,你跟我比劍,誰贏了,香菊小姐就跟誰走!是這樣嗎?”
“我跟你?你以爲你配嗎?”朱濟世狠狠瞪了安特生一眼,然後衝着樓上大喊一聲,“威爾!威爾.海明,快給我下來!帶着你的劍!”
“來了,來了,什麼事兒啊?”一陣樓梯響動,就看見光着身子沒穿上衣,上身肌肉鼓鼓囊囊的威爾.海明拎着一把西洋重劍從樓上下來了——原來這位剛剛洗完澡,還沒穿好衣服就聽見樓下一陣吵鬧和朱濟世的叫喊了。
“威爾!”朱濟世指着安特生,吼道:“這個老傢伙要找我決鬥,由於我是大英帝國的子爵,因而可以請人代爲出戰,現在就請你幫我砍了他!”
“啊!”威爾.海明怔了一下,看看朱濟世,又瞧瞧安特生,“你們真要決鬥?”
安特生一看威爾.海明的肌肉就倒吸口氣,這樣的肌肉男怎麼打得過?不對啊,這個中國人憑什麼讓這個大塊頭出戰?他剛纔說自己是……子爵?大英帝國的子爵?
“中國人!你說你是英國子爵?”安特生愣愣地看着朱濟世。
朱濟世咬咬牙,冷冷地道:“沒錯,我就是英國皇家學會會員、法蘭西科學院院士、英國鴨脷子爵朱濟世,也是濟世行的董事長!安特生先生,你說我有沒有資格請英國騎兵上尉.威爾.海明先生代替我同你決鬥?”
英國皇家學會會員!法蘭西科學院院士!英國鴨脷子爵!聽到這一連串的頭銜,安特生和劉阿亮頓時就呆住了,由如泥塑木偶,如癡似呆,動彈不得,這個身份……是真的還是假的?
就在兩人發愣的時候,外面馬車滾動的聲音響起,一輛四匹駿馬拖拽的豪華馬車在幾個英國騎兵的護送下到來,車門一開,從裡面鑽出一胖一瘦兩個穿軍服的英國人,胖的那位正是羅伯特.丘吉爾中校。
“咦?這是怎麼回事?威爾,你拿把劍幹什麼?”丘胖子一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對,目光頓時就盯着打着赤膊還拿着劍的威爾.海明。
“羅伯特,這個……這個叫什麼的?”威爾.海明指指安特生,“他不知道發什麼瘋,跑來找朱爵士決鬥,我準備替爵士出陣!”
安特生扭頭往門口一看,頓時驚呼着指着丘胖子身邊那人,“文……文鹹爵士!你……你是海峽殖民地總督文鹹爵士!”
“是的,我是文鹹。”文鹹爵士蹙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是來拜訪朱爵士的,你們誰是朱濟世朱爵士?”
海峽殖民地總督!在新加坡,不應該是整個在南洋最有權勢的人,現在上門來拜訪朱濟世了!這個朱濟世,得是多牛逼的大人物啊!
“我是朱濟世,爵士,您能大駕光臨,是我們濟世行全體同仁的榮幸。”朱濟世朝威爾.海明揮揮手,讓他把劍收起來——本來還想讓這個肌肉男教訓一下安特生,現在看起來是不行了。
“朱爵士,您能來新加坡,也是我的榮幸。”文鹹走到朱濟世跟前,同他握了下手。
他和丘胖子在英國的時候就認識,兩個人是昨天晚上見的面,一直暢談到了今天早上,丘胖子把朱濟世在英國和歐洲所取得的成就一一介紹給了文鹹,還把自己此行的使命也告訴了這位海峽殖民地總督——對於阿爾伯特親王準備封某個西婆羅洲的華人幫會頭子當蘭芳大公的決定,文鹹爵士真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還是表示了支持。畢竟將蘭芳變爲英國附庸就等於擴大了海峽殖民地總督的權力,蘭芳和沙撈越的管轄權,肯定是屬於海峽殖民地總督府的。
“這位先生,”文鹹又扭頭看了看安特生,皺眉道,“你又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找朱爵士決鬥?”
“我……我……我是荷屬東印度陸軍少校拉斐爾.安特生,”安特生咬咬牙,擡起胳膊指了下羅香菊,“我是爲了那個女人同朱……朱爵士決鬥的!”
“荷蘭人!”文鹹冷冷看着安特生,“在新加坡不行,誰也不能傷害朱爵士,他是阿爾伯特親王殿下的朋友,我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全,明白了嗎?”
“明白了!”安特生大鬆口氣,要不是這個文鹹來得及時,今天被傷害的肯定是自己!他回頭瞪了一眼劉阿亮,用荷蘭語道:“劉,我們走!”
說着就和劉阿亮這個小黑胖子一塊兒出了濟世行大門。
就這麼走了?朱濟世冷冷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又瞧瞧身邊好像在偷笑的小美人,心說自己該不會成了這丫頭的擋箭牌吧?不行!這擋箭牌不能白當……
正琢磨要怎麼搞定羅四小姐的時候,文鹹卻鄭重其事地對朱爵士說道:“朱爵士,有些事情想和你談一談,是關於蘭芳大公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