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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伍浩官只是生意上有些往來。”
聽聞劉阿亮的身份,朱濟世當下就在心裡面盤算開了,蘭芳公司甲太原來就是眼前這個小黑胖子的爹!未來的蘭芳大公能給他做嗎?這個問題一定得仔細考慮好了,可不能辛辛苦苦扶起一皮白眼狼!
他還在打着小算盤,劉阿亮臉上的笑容卻已經不見蹤影,冷冷道:“朱先生,你知道剛纔和你說話的洋人是誰嗎?那是荷屬東印度陸軍的安特生少校!他這樣的人物,可是你我都招惹不起的!”
“他是少校,我是商人,井水不犯河水,我怎麼會去招惹他?”朱濟世有些摸不着頭腦,只是笑着回答道。
“呵呵,知道惹不起就好,其實也沒什麼,你剛纔離羅家四小姐近了一些,而這位安特生少校是羅家四小姐的未婚夫!你知趣的話,就去和安特生少校賠個禮,這一頁就算翻過去了,我劉阿亮也當你是朋友。”
“你說羅四小姐和那個老洋人訂婚了,可是……”朱濟世扭頭朝羅四小姐看了一眼,四小姐也朝他揮了揮手,就不理睬身邊的老洋鬼子。“羅四小姐手上並沒有訂婚戒指,劉先生,我想你誤會羅四小姐和安特生之間的關係了吧?”
“嗨,姓朱的,你怎麼不知道好壞呢?”劉阿生的臉色當時就陰下來了,“那是荷蘭老爺!他看上的女人你敢沾?你以爲你是誰啊?英國回來的又怎麼樣?你以爲你是英國貴族啊!”
英國貴族?自己這個鴨脷子爵難道不算貴族?至於荷蘭少校看上的女人……呵呵,自己在歐洲可是連公爵夫人和俄國公主都睡過的!
說到這裡,已經是話不投機,對於這個劉阿生,朱濟世心裡面已經下了結論——望之不似人君!估計他爹也強不了多少,這蘭芳大公不能給劉家,羅家又沒有男丁,現在就看江家和陳家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了。
當下就衝劉阿亮拱拱手,道:“在下還有些俗務要理,先行告辭了。”說完就走到了羅香菊身邊,笑道:“香菊小姐,我住在新加坡城內的濟世行,小姐想要再見我,就差人到濟世行知會一聲。”
“新加坡城內的濟世洋行?”羅香菊眨了眨杏眼,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濟世洋行的職員?是幹什麼的?”
剛纔劉鵬出面相請的時候,因爲看到蘭芳劉家有人在場,因而只說是濟世洋行大班有請,並沒有報行主朱濟世的大名,因爲他知道蘭芳劉家是親荷蘭和清朝的,朱濟世不宜同他們過早接觸。不過羅香菊看朱濟世剛纔在船上被一羣洋人所簇擁的場面,估計在濟世洋行的地位還不低!當然洋行大班是不可能的,這個職位不可能給中國人擔任,頂多是個襄理,搞不好還兼着買辦,自開店鋪,在南洋華人當中也算人上之人了!
“想知道我在濟世行幹什麼差事,過來看一下不就知道了?保管讓你大吃一驚。”朱濟世就衝羅香菊拱拱手,“香菊小姐,在下就先告辭了。”說着話,就衝正和劉阿亮說話的劉鵬招了下手,便揚長而去了。
……
朱濟世到來的消息,已經由先進了新加坡城的丘胖子和威爾.海明帶到了濟世行新加坡分行。濟世行大班安德魯.瓊斯正好也在新加坡辦事,便親自乘坐馬車出城迎接。
濟世行在新加坡的分行就在新加坡最繁華的維多利亞街上,是一棟三層高的磚木結構西洋建築,看着非常氣派,也極爲寬敞,還帶着個佔地極大的院子,院子裡面正在施工,地面挖得一塌糊塗,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爲了朱濟世的到來,安德魯.瓊斯特地從新加坡城外華人區的中國餐館叫了廚子,準備了一席地道的廣東菜,還開了瓶1815年的杜特酒。
“這棟房子花了4800英鎊,原來是暹羅王國駐新加坡的代表處,暹羅王國最近和英國的關係不大好,於是就撤除了駐新加坡的代表,把代表處也賣給咱們了。現在院子裡開挖的是個酒窖,是給塞古爾酒行使用的,有幾千平方英尺。”
“4800英鎊倒不貴。”朱濟世品了口杜特酒,“咱們在新加坡的確要有個據點,這裡是南洋的貿易中心嘛。對了,安德魯,你知道白斯文最近混得怎麼樣了?有沒有當上清朝的官吏?”
“當上了,好像當了廣州知府,前一陣子和新任兩廣總督耆英一起去北京見皇帝了。”
“還真飛黃騰達了。”朱濟世笑了起來,自己在加爾各答沒有買鴉片,而是拉了五船的軍火過來,說不定能通過白斯文的路子賣給大清朝。“那他當了知府後和你聯繫過沒有?”
“見過幾回,”瓊斯道,“他還向我打聽過您的消息,另外,白斯文還要求我隱瞞他和您還有濟世行之間的關係,不過保證會盡可能照顧我們的生意。”
“爵爺,廣州知府是從四品銜,還是肥缺,尋常極難得到,這個白斯文看來是攀附上耆英了。”一旁的劉鵬笑着插話道。他沒有見過白斯文,只是聽朱濟世提起過此人,現在聽說這個白斯文居然做了廣州知府,還是不由吃了一驚。
“看來這步棋走對了,”朱濟世喝了一大口杜特酒,看上去情緒不錯。“他能攀附上耆英,咱們今後在廣東的活動就容易許多了,我估計他能當上廣州知府不僅是耆英的提攜,清朝有可能想搞一些改革,辦一點洋務了。”
“辦洋務?”劉鵬遲疑一下,“那樣咱們的事業會不會……”
“對咱們肯定是有利的。”朱濟世笑道,“大清朝辦一點洋務對咱們沒有威脅,但是卻可以加強抵禦北方強敵的力量。”
“爵爺是說俄羅斯?”劉鵬皺了皺眉,心說,清朝抵抗俄羅斯東侵的力量強了,鎮壓天地會起義的力量不也一樣在增加?
“慕文,我先賣個關子,過個幾年,你就知道這大清國的改革爲什麼對咱們有利了。”朱濟世不想過多解釋,因爲他也不知道道光皇帝的洋務能辦成什麼樣?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道光不是阿里帕夏,不是明治天皇,更不是彼得大帝,想要指望他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是不成的。
“還是說說蘭芳的事情吧?”朱濟世將話鋒轉向蘭芳,他看着瓊斯道:“安德魯,羅伯特和威爾同你說過蘭芳大公國的事情嗎?”
“提了一下,”瓊斯笑了下道,“傑森,說來也巧,在我們濟世行新加坡分行裡面就有兩個買辦是西婆羅洲過來的,你要不要見一見他們?”
“他們都在分行裡面?”朱濟世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他對南洋這裡的情形實在所知不多,而且都是劉鵬的一家之言,現在能有兩個南洋的地頭蛇在爲自己效力,真是再好不過了。
瓊斯吩咐一個在餐廳裡面服侍的印度僕役下樓去喊人,沒一會兒就聽見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接着就看見那印度阿三帶着兩個穿着長衫,留着辮子的中國人走了進來。當先一個高大健壯,看着像是個北方漢子,看到朱濟世坐在西式餐桌的主位下稍稍一愣,邊拱手道:“屬下應嘉黃植生,見過行主。”
另一人看着斯斯文文,好像是個年輕書生,也拱了下手,道:“金門任怡江,見過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