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會議一開始就差點因爲某個窮鬼特派員的暴走而宣告結束。
萬般頭疼之下,卡爾急忙讓人把抓狂狀態的黃小北暫時送出房間,同時自己掏腰包請特派員去四樓西餐廳吃一頓大餐,這才勉強平息了特派員同志的憤怒。
這不嘛,黃特派員臨走前還直嚷嚷,“這頓飯不花上個萬八的,絕對沒完!”
卡爾直接丟給了黃小北一張黑卡,苦笑擺手,“學長您隨意,另外這張卡送您了,祝您用餐愉快。”
卡爾本來是不想參與進楚子楓和黃小北之間的矛盾,因爲一開始,卡爾根本就沒有把黃特派員丟失鉅款的這件事放在心上,他也以爲黃小北是在開玩笑,鬧一會就正常了。
可不行啊,當時瘋狗一樣,逮誰就想咬誰的黃小北,已然把兇狠的目光對準了自己。很明顯,特派員同志是想問問,你個王八蛋不是有魔眼嗎?爲啥來的這麼慢啊!
你們的節奏一般不都是前一秒敵人來了,後一秒你們也就跟着來了嗎?爲啥今天這麼慢啊!
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不行,讓我吃了你們倆個王八蛋啊!
事實上,卡爾的魔眼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無敵,魔眼可以看出敵人的弱點,一場戰鬥的勝負,或是某一場大事的走向,以及及時警報的功能。但魔眼並不是千里眼,卡爾又怎麼可能知道地下室發生的事情?
要不是他自己感覺到了不對勁,再加上檢測器突然有了反應,隨後又用魔眼仔細計算了一下,搞不好羅文把黃小北他們全宰了,卡爾也不一定能發現。
畢竟那時的他,正在和楚子楓討論聖器的事情,根本就沒有預料到羅文的突然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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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瘋狗一般的黃小北,卡爾輕輕地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對於這位一直讓人看不清的神秘學長,卡爾表示心累。
原因無他,這位學長太奇葩,明明什麼能力都沒有,但魔眼卻總對他有些奇怪的反應,可卻又什麼都看不出來.......唉。
不再去想令人心累的特派員,卡爾慢慢將目光轉向了面前的四名梵卓學院的學生,沒有任何廢話,卡爾直接切入主題道,“相信大家應該都很好奇,我最近爲什麼會對酒店即將迎來的廚藝比賽那麼感興趣。”
衛斯林諂媚的拍起了馬屁,“卡爾你不一向都是如此認真負責的嗎?不然也不可能直接進入學院本部啊。”
毛子兄弟仰躺在沙發上,灌了一大口伏特加道,“老子可懶得管那麼多,你說什麼我去做就是了。”
倩倩坐在沙發上,舔着棒棒糖,銀髮小蘿莉一下一下的晃動着自己白皙的雙腿,精緻的臉蛋上露出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道:“我已經知道了哦。”
卡爾微笑的看向了小蘿莉,推了推自己的太陽鏡,柔聲道:“倩倩,忘記我說的話了嗎?大家都是有隱私的,你不可以將讀心術用在同伴身上的。”
小蘿莉聽話的哦了一聲,繼續舔棒棒糖。
見鋪墊的差不多了,卡爾輕咳一聲,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擺放在了衆人面前,指着屏幕上面已經調出來的廚藝比賽獎品,卡爾沉聲道:“這就是我對這場大賽感興趣的原因,大家可以仔細看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衆人全都湊了上去,圍觀了許久後,老衛摸着下巴點評道:“嗯,這套廚具不便宜啊。”
毛子兄弟舉着酒瓶,大笑道:“把這套價值二十多萬的廚具送給小北學長的話,他應該就能不生氣了。”
小蘿莉翻白眼翻得眼睛都疼了。
對此,卡爾只是笑了笑,他也明白,單看網上的照片是很難有人能發現什麼的,所以他摘下了自己的太陽鏡。
深邃猶如湖水的魔眼,緩緩釋放出了一道幽藍色的光芒,直直的照射在了電腦屏幕上。
下一刻,當幽藍的光芒完全包裹住屏幕後,奇異的變化發生了。屏幕中那套廚具內的一把精緻菜刀,竟開始緩緩變形,不到三秒,那把菜刀便逐漸變成了一把血紅色的大斧,大斧鋒利的斧刃兩邊雕刻着兩頭猙獰嘶吼的吸血蝙蝠!
隨着大斧的全面展現,一股驚天的殺氣迎面衝來!房間內的氣溫因凌厲的殺意而一瞬降低,恐怖的肅殺之氣猶如潮水般洶涌撲來!
還未見到實物,僅僅是一張照片,便散發出瞭如此刺骨的殺意,可想而知,這柄血斧在昔日究竟飲過多少人類或者吸血鬼的鮮血。
看着照片的變化,楚子楓只是微微擡眼,然後繼續擦拭匕首。
楚倩倩也是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樣子,只有老衛和安德列夫在看到變化發生的第一時間便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毛子兄弟甚至差點連自己手中的酒瓶都沒能握住。
望着那柄血紅色的大斧,安德列夫呆滯三秒,隨後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不可置信般大聲喊道:“刑斧!是我們布魯赫族的聖器刑斧!”
毛子兄弟話音剛落,奇異的變化又一次發生,廚具中附贈的一個普通酒杯此刻也正逐漸發生變化。
不過它的變化並不像是菜刀變斧頭的跨度那般大,事實上,它還是一個高腳酒杯,不過原本是玻璃的杯子竟逐漸變成了晶瑩剔透,美到令人沉醉的血紅色水晶杯。
杯子的造型極爲優美華麗,其上鑲嵌了無數耀眼奪目的寶石,而最爲引人矚目的還要屬杯壁上那些好似壁畫一般的浮雕。
杯璧上的浮雕是一個個造型獨特,赤身裸體的小人。每一個小人的刻畫都極爲精細,杯壁上一共雕刻了十三個小人,雖然每一個人的相貌都不一樣,但他們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典型的西方人臉,相貌英俊,同時,嘴角生着一對獠牙。
杯壁上的浮雕小人每一個人都在開懷大笑,他們手牽手並排站好,十三人正好圍繞杯壁一圈,可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微笑的他們,手牽手親密無間的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咬着前一個人的脖子,每一個人都在吸食着前一個人的鮮血。
十三個小人都在笑,都在笑着吸食對方的鮮血。
無比歡快的笑容,親密無間的動作,和那恐怖血腥的行爲,令這座水晶杯看起來詭異莫名。
老衛盯着屏幕上的血紅色水晶杯,思緒早已飛出天際,一個人喃喃自語,“不可能,這絕不可能,血杯,這是血杯嗎?是的,應該是的,跟記載的一樣,血杯上面的浮雕就是血族十三氏族的祖先,他們是大洪水的倖存者,可以說若沒有他們便不會有今日的血族,據傳血杯上的畫面,是他們消滅第二代血族時的慶祝場景。”
老衛無法相信,“可,可不是說在十年戰爭結束後,所有的聖器都已經遺失了嗎?爲什麼現在又出現了,而且一下就是兩件,還是作爲一場廚藝比賽的獎品出現?”
老衛看向了在座的所有人,“你們覺得這可能嗎?”
卡爾環抱雙臂,沒有開口,倒是楚子楓收好匕首,沙啞着嗓子道:“《血族紀年》中關於十年戰爭的記載很詳細,據記載,那一次連續十年的戰爭徹底改變了血族的歷史,雙方上千年的積累,在那一戰全部消耗殆盡,即便最後密黨取得勝利,也僅是慘勝而已。”
楚子楓搖了搖頭,“可關於這場戰爭起因的記載卻十分模糊,至今都沒有人能給出一個詳細的結論。”
“但不論是在血族的世界,還是在人類的世界,魔黨密黨,雙方都曾進行過戰爭的較量。當時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發生,便與他們的戰爭相關,甚至也可以說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戰場,就是魔黨和密黨在人類世界的較量。”
楚子楓一下下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十年戰爭的嚴格時間大約是1907年的秋季到1917年的冬季,前七年的較量中,隨着時間的推移,魔黨逐漸在這場戰爭中落入下風,不甘心失敗的他們便試圖借用人類世界的戰爭,來扭轉局勢。即便不行,也可以藉助一個大國的力量來保護自己。”
“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同盟國的背後站着魔黨,協約國的背後則是密黨,雙方都派出了自己最爲精銳的年輕人加入戰場廝殺,著名的凡爾賽戰役中,密黨魔黨雙方同時投入了上千名血族。不可否認,我們的存在,很大程度能夠決定一場戰役勝負的走向。”
說到這裡,楚子楓微微皺眉,“可事實上,即便是轉入人類戰場,魔黨也早已成了強弩之末。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的前一年,魔黨便徹底失敗,勢力逐漸退出歐洲,緊接着第二年1918年的11月,隨着德國宣佈投降,第一次世界大戰正式結束。”
楚子楓擡頭看向所有人,“可我想說的是,在那次大戰開始之前,十三聖器就已經遺失了一大半,剩下的幾件也在大戰中被相繼摧毀,曾經不止一人親眼看到過它們被打成碎片的樣子,其中,似乎就有刑斧和血杯。”
楚子楓冷漠的看着卡爾,“我很懷疑這兩件突然出現的聖器真僞,畢竟僞造的聖器,學院的倉庫都快要堆滿了。”
聽着楚子楓的分析,卡爾推了推自己的太陽鏡的鏡框,“我明白你的意思,確實,這很有可能是魔黨設下的圈套,可魔眼對此給出的計算是,聖器僞造的可能性是在百分之六,魔黨設下圈套的概率也只有百分之十七,當然,這裡不排除魔黨趁機設下圈套的可能。”
楚子楓沉默無言,過了半響,他搖了搖頭,“這不可能。”
安德列夫握着拳頭,有些搖擺不定,“如果是卡爾魔眼計算出的結果,應該不會有錯,畢竟北美支部第一任部長,就曾依靠魔眼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夕,計算出了魔黨重回歐洲的可能性,並且依靠魔眼的精準計算,在敦刻爾克挽救了十幾萬英法聯軍的生命。”
提起北美支部昔日的光輝歷史,衛斯林無比神往道:“我們北美支部的第一任部長,那可真是一位不朽的英雄啊,你們知道嗎?當年幾乎所有人都不認爲魔黨會捲土重來,加入第二次世界大戰,只有他對此堅信,並且帶着北美支部的所有成員率先趕赴歐洲!”
說到這裡,老衛嘆了口氣,“當年因爲英法聯軍在戰場上敗退的速度太快,導致那一時期,敦刻爾克附近只有我們北美支部一個支部,可即便是隻有我們北美支部,前輩們也英勇的擋下了魔黨的進攻。當年若非是第一任部長和北美支部的前輩們在,只怕就不會有敦刻爾克大撤退了,魔黨趁勢反攻歐洲都不是沒有可能。”
楚子楓皺了皺眉,仍舊沒有開口,他還是很懷疑這突然出現的聖器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