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苓煙說完，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幾人。
那幾人緊張地互相望了望，然後看向沈苓煙，“姑娘要什麼？”
“藥草啊！”鄭文生見他們在那裡裝傻，忍不住也學蔡石陽一腳踹出，“聽不懂啊！”
倒黴的幾人可憐兮兮地看着沈苓煙，“不知姑娘要哪種？”
“廢話，自然是害人的那種！”
“我們沒有害人的……”
見鄭文生和蔡石陽都擡起腳，沈苓煙急忙阻止他們。
拜託，還沒問出話呢，可別就一命嗚呼了！
她走到其中一個滿臉鮮血的臨疆人面前，目光凜凜地看着他，“沒有害人的，那有什麼？”
剛纔白虎門的人說了半天，如今這些人居然不承認！
“我們身上的確有些藥草，但是並不害人。”
其中一個的表達總算讓沈苓煙聽清楚了些。
“把你說的這種藥草拿出來我看看。”
那人終於從身上掏出一株綠色的小草，顫顫巍巍地遞了過去。
沈苓煙接過他手中的那株小草看了看，“這是什麼草？”
“這叫留戀草，是我們臨疆特有的藥草。這種藥草不會傷人，甚至人吃了會覺得十分美味。”那人這下倒是說得極其流利。
“只有這些？”鄭文生見他半天就掏出那麼小一株草來，忍不住直瞪眼，“把你們身上的藥草都拿出來！”
“我們……我們身上就……就這麼一丁點兒了。”那人一見鄭文生兇狠的眼神，纔剛流利的話差點又被嚇了回去，“都……都賣給那……那家“美味難忘”了……”
“美味難忘！”
沈苓煙倒是差點兒忘了，這些人正是從“美味難忘”酒樓出來的，莫非他們去那裡就是爲了賣這藥草？
她把藥草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只覺一股淡淡的香氣飄入鼻子裡，甚是好聞。
“莫非酒樓的人就是把這種藥草加入菜中？”沈苓煙喃喃自語着，摘了一小片葉子放入口中。
“煙兒，別亂吃！”顏青雲原本一直靜靜地候着，此時見沈苓煙直接把草塞入嘴裡，嚇了一跳，急忙阻止，“快吐出來！”
沈苓煙微微笑了笑，明白他緊張的是什麼，“沒事，我只試一點兒，不會有事。”
她把嘴裡的那片葉子慢慢嚼了嚼，就彷彿一個敬業的採藥人正研究着剛採到的某些從未見過的新鮮藥草。
她時而把眉心緊緊皺起，時而又把眉頭緩緩舒展開來，臉上表情陰晴不定，直看得顏青雲提心吊膽。
其他人此時也都靜靜地看着她，似乎一丁點兒微末的聲響都會打擾到她的沉思。
過了許久，直到顏青雲快按捺不住準備上前救人的時候，沈苓煙的眉心才徹底舒展開來。
“嗯，‘美味難忘’裡用的調料應該就是加了這種藥草。”沈苓煙舉着手中的那一小株綠色，肯定地說道，“這種草會讓人上癮，所以去過‘美味難忘’的人，還會忍不住再次上門。”
“上癮？”顏青雲皺起了眉，對於沈苓煙把藥草放入口中的行爲極其不放心，“是否會讓人神志不清？”
他此時內心有一萬個擔憂。若是真會讓人神志不清，那可糟糕了！
沈苓煙微笑着搖了搖頭，“若說想讓人神志不清，這麼一點兒根本不起作用，至少得用非常大劑量纔可能達到那種後果，或者長期服用。”
顏青雲一直提着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
“可是，沈姑娘……”蔡石陽卻有些急了，“之前我們真見過他們用藥草害人，那些被害的人也真的是神志不清……”
他們白虎門做事一向謹慎，之前的事早已查得一清二楚，如今沈苓煙這一說，豈不意味着他們弄錯了？！
沈苓煙輕輕一擺手，“七當家彆着急，我還沒說完。”
她說，這種留戀草會讓人上癮，正是和罌粟有着相似之處。因爲它能麻痹人的神經，讓人服用之後處於輕度亢奮狀態，更能讓人漸漸上癮。這類藥草其實就是巫師常用於催眠的致幻劑。
只不過，這種留戀草的致幻作用不是特別厲害。若是按照秦劍之前所說，藥草能讓人神志不清，估計得非常大的用量，或者必須經過提煉。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
臨疆地處西南偏僻山區，各種奇奇怪怪的植物很多，肯定不可能只有這麼一種可用於致幻的藥草。
即使他們三人身上只剩下這一小株藥草，但這並非說明他們來到中原時就只攜帶了這種藥草。
沈苓煙重新看了看那幾個臨疆人，最後把目光定在了給她藥草的那人臉上，“你們還有沒有其他種？”
她的問話讓蔡石陽眼前一亮，急忙附和，“對，對，說不定他們還有其他藥草。”
那人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凶神惡煞般準備動手的蔡石陽，小小聲道：“是……是還有幾種……”
“真的有！”齊項大叫道，“沈姑娘，他真的有！”
“你不是說只剩這麼一株了嗎？”鄭文生怒了，對他剛纔的話十分生氣，“你耍我啊！”
“我沒……”
“他應該不敢說謊。”沈苓煙道，“我估計其他那些藥草在另外兩人手中。”
既然這幾人是聽命於人的小囉囉，自然不可能藏有太貴重的東西。他們身上沒有是很正常的。
只不過她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好幾種藥草！
“其他的藥草是不是就是咱們之前發現的那種，會讓人神志不清的藥草？”秦劍想不到他們追蹤了那麼久，居然還是沒能拿到那種害人的藥草，不禁心下着急，“可惜另外兩人居然跑了！”
“恆凱還在追蹤。”鄭文生隨即也皺了皺眉，“希望他不要把人跟丟。那兩人看着不是泛泛之輩。”
“那就一起追過去。”蔡石陽問鄭文生，“你能和他聯繫到嗎？”
“我跟着他的記號一路過去。”
“咱們也去吧？”蔡石陽看向秦劍，見秦劍點頭表示同意，立刻準備和鄭文生一路，只是回頭卻看到了地上跪着的那幾個臨疆人，“這幾人……”
“這幾人交給我吧。”沈苓煙忽然開口道，“我正好要問問他們一些藥草的事……”
她其實是想對那具有致幻作用的留戀草做些研究，順便了解一下臨疆那裡的其他藥草。
“可是，以沈姑娘一人之力看管他們三人，恐怕……”
秦劍的言下之意就是，她充其量只是一個小姑娘，即使會些武功，可卻沒法看管住三個會武功的大男人。
“放心。”顏青雲走到她身邊，“我跟着，沒事。”
沈苓煙對他由衷地笑了笑。
看來，顏大將軍不幫他們忙了，他們得自己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