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沈苓煙坐於藥材鋪靠門的地方,臨街看着外頭。
不一會兒,門口浩浩蕩蕩來了一撥人,爲首的是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中年男子。
這些人面色不善,尤其一羣看着好像潑皮無賴、保鏢打手的家丁讓沈苓煙極其不喜。沈苓煙猜想,這些人應該就是她正等着的人。
果然,這些人來到了門口,看了看包子店和豆腐店,大聲喊道:“老廖,老王,都出來。”
他們叫得好像很親切,其實卻是氣勢洶洶,一副生事的模樣。
附近的行人一看這架勢,立刻散得遠遠的,唯恐禍事上身。而路兩旁的其他店鋪也趕緊關上店門。整條街瞬間變得冷冷清清。
那包子店的老廖和豆腐店的老王聽到喊話,倒是都跑了出來,神色緊張地看着那爲首的中年男子。
“魏管事……”
“考慮得怎麼樣?”那個魏管事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眼睛彷彿都是朝上長的,“你們哪一間給我們白家,哪一間給潘家?”
“我們……我們哪一間也不給……”包子店的老廖終於小小聲地回了一句,雖然沒什麼底氣,但總算完整地把意思表達清楚了。
只是,他的話卻讓那個魏管事愣了半響,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不給?”
“對,不給你們。”老廖見話已出口,乾脆破罐子破摔,說得更加流利了些,“這是我們祖上留下的店面,不能隨便賣出去。”
魏管事聽他說得這麼直白,差點跳腳,他轉頭看向豆腐店的老王,“你也和他一個意思?”
老王戰戰兢兢地看着眼前一羣凶神惡煞,最後咬緊牙點了點頭。
魏管事這下真跳腳了,“混蛋!你們居然敢不賣,豈有此理!你們難道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你是什麼人?”這時,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接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走了過來,站在老廖和老王前頭,不屑地瞪着魏管事。
沈苓煙終於出來了,在看到魏管事發飆而老廖老王兩人漸漸臉色發白的時候就趕緊出來撐場面了。
只不過兩人看到她的到來,並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更加擔心。
這文家的小姐怎麼自己一個人跑了出來!難道她不怕那些凶神惡煞?
沈苓煙不知他們的想法,只是輕蔑地看着魏管事。
魏管事見突然跑過來一名年輕小姑娘,不禁愣住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不客氣地道:“我是白家的管事,你個黃毛丫頭是什麼人,敢來管閒事?!”
“我就管閒事了!”沈苓煙冷冷一笑,“告訴你,這包子店和豆腐店的老闆是本姑娘的親戚,他們既然不想把店賣你,你就休想動歪腦筋,否則,本姑娘不客氣了!”
魏管事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突然大笑起來,“你個小丫頭,在說笑嗎?你以爲你是誰,口氣那麼大!不客氣?你敢怎麼不客氣來着?哼哼,我纔要不客氣了!”
他說着雙眼一瞪,手一揮,“把他們趕走!現在這裡是我的地盤……”
見魏管事身後的家丁氣勢洶洶地往前衝,沈苓煙手一揚,長鞭立時往地上甩去,“誰敢過來!”
魏管事沒想到她居然會武,還準備動手,不禁大怒,“把這丫頭給我抓起來!哼……我倒要看看,你個臭丫頭有什麼能耐!”
一旁的老廖和老王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呆住了。
這……這文家的小姐居然如此彪悍!
而隱於藥材鋪裡的孫管事和其他文家姐妹見了都大吃一驚。
孫管事此時真是膽戰心驚,他完全想不到他們文傢什麼時候有這麼一位厲害的小姐了。而那些其他的文家姐妹卻是興奮不已,她們對沈苓煙的鞭法十分看好,於是對這一觸即發的大戰都抱以極度的熱情。
旁人的想法她不知曉,但是作爲當事人,沈苓煙卻絲毫不擔心面前那一羣看似兇惡的家丁。
對她來說,這些家丁的武功根本就是三腳貓功夫,只能嚇唬嚇唬那些手無寸鐵的平常百姓。像她這種見過真正戰爭、面對過真正高手的人,哪裡會把那些家丁放在眼裡。即使多出一倍的人數,她也毫不擔心。
此時,那些家丁在魏管事的命令下朝沈苓煙衝了過來。
沈苓煙微微揚起長鞭,長鞭即像一條長蛇般快速捲了過去,不一時就把上前的家丁捲到了地上。
場上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己方的人自然是驚喜,對方則是又驚又怒。
那個魏管事憤怒地看着倒地的一羣家丁,簡直快要吐血。估計他怎麼也想不到,他一向引以爲豪的手下那麼快就被打趴了,而且是被一個小姑娘打趴了。
“真是沒用!”他罵罵咧咧地囔着,“你這女子,膽子不小!居然連白家的人也敢打!”
“白家怎麼了。”沈苓煙冷笑道,“你們敢仗勢欺人,我就敢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哼……我也仗勢欺人,就欺負你們這些打不過的沒用傢伙!”
“你你你……你等着!”他紅了眼,立刻命令手下繼續調人前來。
沈苓煙冷冷地看着他,心裡對魏管事的身後之人越來越好奇。
能讓魏管事如此不遺餘力也要拿下此店鋪,究竟是何人的主意?
見很快圍過來的越來越多家丁,沈苓煙笑了,“原來白家的人只會以多欺少,沒有別的本事了。”
“小丫頭,別得意!”
魏管事讓新加入的手下繼續上前拿人,只不過都被沈苓煙輕而易舉地用長鞭卷倒在地。
“怎麼樣?如此丟人現眼,還不趕緊撤?”
“你……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魏管事急了,“我……我找官府的人來……”
“好啊!”沈苓煙笑嘻嘻地看着他,“你有本事把京兆府的張大人找來。本姑娘等着呢!”
見她說起張千毫不遲疑,魏管事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女子可能有些來頭。
不過他並不是很在意。他們白家是什麼人家,哪裡有害怕的時候。何況,在他的認知中,京兆府的張大人也不敢對他們白家怎樣。
於是,他再次惡狠狠地說道:“等我把張大人找來,你別後悔!”
“什麼人要找張大人?”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說話聲,“跟我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