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任若惜真的想多了,吳子煜怎麼會尷尬?如果他真是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那這種場面他的確會手足無措,但是他早已融入一代宗師的精血、思想,歷經官場沉浮,這點小場面,只是小兒科。
菜上的很快,有人裝逼,有人刻意奉承,不過吳子煜可不管這些,上了菜,他就吃,而且他對林曉靜的關注,也早就到此爲止。
對於吳子煜來說,他更喜歡喝或綿柔或火辣的白酒,這種苦澀的紅酒,他只是淺嘗輒止。
雖然吳子煜只是安靜吃飯,但是總有人不讓他好好吃飯。
“任小姐,我看你有些面熟,不知道嬌顏公司的任若雲跟你是什麼關係?”張鵬飛其實早就看出任若惜有些面熟,只不過他要應付場面上的馬天賜等人,況且自己女朋友還在眼前,自己一上來就跟任若惜交談,顯得過於急色。
“那是家姐。”
“哦,幸會,幸會,我去年在一次工商業聯合會的酒會上,遇到過令姐,當時就驚爲天人。”
張鵬飛倒是沒撒謊,他的確見過任若雲,也的確被她的美貌驚住了,當時還追過任若雲一段時間。那時候張鵬飛只是剛剛畢業的青澀少年,雖然家世顯赫,但是卻並不能入任若雲的眼。
任若雲白手起家,一手創立了嬌顏公司,並在化妝品行業嶄露頭角。不過比起老牌的寶潔這樣的大公司沒法比,當然跟國外的一些大品牌還有更大的差距,但是在短短的幾年間,嬌顏公司的從無到有,發展速度也是很迅速的,起碼在青島本地,也算上是知名品牌了。
“哦,這個家姐倒是沒跟我說過。”任若惜進退有據,雖然張鵬飛刻意結交,但是她始終不假辭色,平常心對待。
“哈哈,張少,麗華早就跟我提過,她在貴族學校有個當時就非常出衆的美女同學,就是任小姐,哈哈,沒想到今天有幸一見。”馬天賜笑着不動聲色的幫張鵬飛解圍,他當然能看得出來任若惜對張鵬飛愛答不理,怕張鵬飛尷尬,“對了,麗華,你告訴你同學張少的父親是國土局局長了嗎?國家的房產統一登記,都會被歸於國土局,以後國土局可是大權在握。”
馬天賜說的,其實衆人都知道,國家要建立統一的住房信息網,屆時全國的房產都在這一個網裡可查詢,這也正是馬天賜可以巴結張鵬飛的原因之一。
另外跟張鵬飛搞好關係,雖然通過他搞到土地的機會不大,但是起碼會幫自己敲敲邊鼓,退一萬步講,即使不幫自己敲邊鼓,起碼不會落井下石。
當然張鵬飛本身也年少有爲,他雖然才畢業不久,卻已經在市委組織部上班。市委組織部可是官員考覈的重要部門,掌握一個人的政治前途。
這是投資,現在張鵬飛還年輕的時候打好關係,以後抱佛腳也不會太吃力。
孰不知馬天賜的話,更引起任若惜的反感。任若惜雖然家庭出身不錯,但是卻最討厭仗着家世的世家子弟,這些人在她眼中都是不學無術。其實本來也是這樣,張鵬飛比起吳子煜來,不知道差了多少倍,吳子煜的見解廣博,他的勇氣和沉穩,還有一擲千金的豪氣,都讓任若惜心折,這倒不是任若惜有意拿兩人作比較,但是這兩人在一起,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顯而易見。
任若惜根本就沒回答馬天賜的話,連句點頭都欠奉。
張鵬飛旁邊跟他一起來的楊偉坐不住了,楊偉跟張鵬飛從小一塊長大,不過一直是張鵬飛的跟班,“任小姐旁邊坐拿筷子的朋友,不知道怎麼稱呼,也是你同學嗎?”
楊偉這話分明是夾槍帶棒,諷刺吳子煜吃西餐用筷子。
不過吳子煜還沒回答,任若惜就順勢挽起吳子煜的胳膊,“他不是我同學,是我男朋友。”
“任小姐的男朋友有些眼生,是哪位誰家的公子?”
楊偉見吳子煜竟然有任若惜這樣的女朋友,心中也是一驚。像任若惜這樣的絕色美女,並不是隨便一個男人就能看上眼的。要不就是有錢,要不就是有權。但是任家本身也是大戶人家,所以任若惜最有可能找個有權的互補。
因此,楊偉這話不再夾槍帶棒,而是套起了吳子煜的底。
“他呀,就是個網管,老家是石島的。”林曉靜看到任若惜挽着吳子煜的胳膊,醋意頓生,忍不住就揭起吳子煜的老底。
“嫂子,你認識他?”楊偉問道。
“他叫吳子煜,跟我在一個公司,都在新世界購物中心上班。”林曉靜沒說自己跟吳子煜的同學關係,只是說了同事關係。大概也是怕張鵬飛多想。
張鵬飛經過林曉靜一說,他也想起了吳子煜是誰來了,前幾天他送林曉靜上班,就見過吳子煜,好像他跟林曉靜以前還有點關係,不過張鵬飛也沒打算將來娶林曉靜,過段時間他會找個理由分手,當然現在是新鮮勁還沒過。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張鵬飛發現那天挽着吳子煜胳膊的並不是任若惜,要不然他一定會有印象。
楊偉一聽吳子煜老家石島的,頓時放下心來。他家是石島,要是黃島,自己可能還會顧忌一點,但是石島跟青島並無關係,屬於兩個地方,而且青島還是副省級城市,遠不是石島這樣的小縣城能比的。
就算他爹是石島縣委書記,在青島也不夠看。
“小子,石島的?小地方來的,沒見過這麼多好吃的嗎?”楊偉的語氣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吳子煜蔑視至極。
一旁的任若惜都看不過眼,她沒想到本想跟同學敘舊,卻沒想到讓吳子煜受了委屈。
任若惜一拉吳子煜的手,就要起身,帶吳子煜走。不過吳子煜並沒有起身,他輕輕一帶,任若惜的屁股還沒起,只是剛有個走的意識,就被吳子煜又重新拉回了座椅。
吳子煜的先天真氣越發靈敏,剛剛的這一下更有了種身未動,意已動的“至誠之道,可以前知”意思,在任若惜剛有了個念頭,還沒付諸實施的時候,吳子煜就察覺了任若惜的意思,把她又拉回到了桌上。
這就是先天真氣的靈性。後天真氣雖然也可以做到“前知”,但是卻需要把後天真氣練到極致,才能產生這絲靈覺,但是先天真氣卻是生來就具有這種靈性。
吳子煜用筷子,給任若惜夾菜,“你看,你都沒怎麼吃。”
任若惜心中一甜,她感覺吳子煜對自己的關心,也不提要走的事,即使走,也得多吃點,起碼讓請客的人出點血。
“是啊,多吃點,多吃點。”張鵬飛也招呼道。
張鵬飛留任若惜也懷着別的心思。
吳子煜沒看張鵬飛,只是看了一眼林曉靜,沒做聲,繼續給任若惜夾菜,自己吃飯的動作也沒停。
以前他只是感覺自己跟林曉靜不合適,但是現在怎麼看她這麼讓人討厭。
“這鵝肝醬,還有這蝸牛,龍蝦哪個都不便宜,對了,馬少,這頓飯怕是不下二十萬吧?”馬天賜帶來的朋友看有點冷場,急忙幫馬天賜長臉,那飯菜說事。
“老李,吃飯,提錢幹什麼,傷感情。”馬天賜狀似不願意聽,但是實際上暗地裡卻對自己姓李的這個朋友豎起大拇指,自己請客吃飯花了不菲的價格,當然不希望別人不知道,“蝸牛龍蝦是貴,但是最貴的卻是這拉菲,不過我對品酒是外行,張少卻是內行,讓他品品這紅酒。”
“呵呵,馬少,不敢當,不敢當,我也只是出過幾天國,遊覽過拉菲莊園,也只是在那裡嘗過橡木桶的拉菲,也算不上內行。”
俗話說,花花轎子人擡人,馬天賜一個勁的巴結張鵬飛,張鵬飛也能瞅準機會擡高自己。
張鵬飛的話看似謙虛,卻是把自己的經歷不動聲色的都點了出來,這就是說話的水平。
“來,張少,我來給你滿上。”剛剛一瓶酒分了一圈,都喝完了,這是又開了一瓶。馬天賜親自過去給張鵬飛倒酒。
張鵬飛也沒推辭,馬天賜又順手給林曉靜和楊偉倒上,其餘的就不用馬天賜親自動手了,自然有人代勞。這是貴賓不貴賓的待遇,起碼要讓貴賓感覺自己跟其他人的不一樣。
“來,來,我借馬少的這杯酒祝願在座的女士青春永駐,永遠美麗。”張鵬飛舉起杯,衆人也連忙跟着,只有吳子煜渾然未動,依舊自顧自的吃菜,任若惜看吳子煜沒動,她也沒端杯。
這種情況下,張鵬飛自然不會去自取其辱,他裝作沒看見,一仰頭喝了杯中酒。
拿紅酒跟白酒一個喝法,任若惜心中更是對張鵬飛不齒,還留過學,出過國,連紅酒的喝法都不懂。
“撲哧,”張鵬飛一口把剛喝的就噴了出來,正好噴了馬天賜一頭一臉,“這是什麼酒?怎麼是酸的?”
張鵬飛噴了後,衆人也都紛紛吐出口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