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爛假玉

“下面播放超強颱風紅色警報:今年第9號超強颱風“悟空”正逐漸向我省逼近。據山東省氣象部門預計,“悟空”可能於17日中午到下半夜在我省青島一帶沿海登陸。近中心最大風力17級以上,風速60米/秒,並伴有強雷電,請各部門務必做好防颱應急搶險工作!”

青島,新世界購物中心,樓頂天台。

狂風暴雨,烏雲蓋頂。

吳子煜站在樓頂,衣服早已溼透,由於颱風即將到來,天黑的嚇人,遠方超強颱風“悟空”帶來的低壓渦旋,正由南向北逼近,看情形,馬上就要登陸。

就是剛剛,同在一起工作的吳子煜跟女朋友林曉靜分了手,這次是徹底分手。

“愚鈍,老實,沒本事,還沒錢。跟你在一起,要想在這寸土寸金的青島市買套房子,簡直比登天還難!”

吳子煜以爲林曉靜又是跟自己開玩笑,他本想說:現在中國的航天技術已經走在世界前列,登月軟着陸已經實現,那咱們在青島買套屬於自己房子的目標,只要努力,也是可以實現的。

不過還沒等吳子煜開始辯解,林曉靜直接就拋下了一顆炸彈,給吳子煜炸懵了。

“分手吧!冰冰前幾天給我介紹了個本地的,我們已經見過一面,人家有車有房,而且還是公務員。”

聽到林曉靜的話,吳子煜心如刀割,甚至這狂風暴雨,吳子煜都一無所覺。

想從這樓上跳下去一死了之,但是這樣未免太不負責任,自己還有父母,不過與自己深愛的人分手的打擊,讓吳子煜感到前路一片灰暗,再也沒有了努力的動力和方向。

吳子煜跟林曉靜是大學同學,從上學時候第一眼見到林曉靜,吳子煜就喜歡上了這個梳着馬尾辮的女孩。雖然她現在燙了發,化了妝,但是在吳子煜的心中,林曉靜依舊是那個清清純純的模樣。

默默喜歡了林曉靜三年,終於在大四的時候,兩人走到了一塊。從此,吳子煜的世界中多了一個女王,而且還是讓他甘之如飴,甘願侍奉左右的女王。

林曉靜大四實習就在新世界購物中心,畢業後,也沒找到更合適的工作,她也就留在了這裡。吳子煜也跟着林曉靜的腳步,在這裡找了個工作,爲的就是跟林曉靜在一塊。

但是即使是吳子煜把林曉靜當成是自己的天,她仍舊毫不猶豫的跟自己分了手。

“咔嚓”一道閃電,就在吳子煜的眼前炸開,把樓頂天台照的錚亮。

閃電的巨大威力,把吳子煜渾身的汗毛都電的豎了起來。這不可測的天地之威,讓人內心震撼。

死亡,竟然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在鬼門關外徘徊過的人,會格外的珍惜生命,近在咫尺的閃電的巨大威力,讓吳子煜再也沒有了尋死的念頭。閃電過後,大雨滂沱,吳子煜這才感覺到雨水的冰冷,決心好好爲父母而活,爲自己而活。

他剛一邁步,腳底下就是一軟,一下撲到在地。

大概是剛纔雷電之威波及到了吳子煜,他雙腳雙手都電的麻木了。

在吳子煜摔倒在地的時候,不知被什麼東西咯了一下,吳子煜隨手撿起,就要拋出樓外,不過這東西觸手溫潤,在手揚起的瞬間,臨時起意,又把手收了回來。

颱風過境,大雨傾盆,天色一片漆黑,吳子煜也看不清手中物件到底是什麼,就順手放到口袋。他既然決定不去死了,等手腳麻木勁一過,就快速的跑下了天台。

淋的落湯雞似的吳子煜,從員工電梯快速的回到商場一樓監控室。

吳子煜在商場的工作是網絡管理員,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網管,網絡管理員隸屬於商場安保科,跟商場監控室在一個屋。

“嘿,我說你小子幹什麼去了?不會又去幫策劃部的姜大美女裝無線路由去了吧?”保安程東笑着揶揄道。

“哈哈哈哈,子煜兄弟就是這點我最佩服,坐懷不亂。”李豐哈哈笑道,“我怎麼就沒你小子這麼好的運氣呢?去姜大美女家,人家說太晚了擔心你騎車不安全,非要留你住一夜,你可倒好,死活不肯,非要摸着黑騎着你的破車回來。”

李豐又在大書特書的介紹,吳子煜去企劃部的副部長姜媛媛家,修理無線路由的趣事,手中的手臺突然一陣沙沙響,“喂喂,程東,李豐,張志明,東門有人鬧事,趕緊就位。”

吳子煜和姜媛媛的故事,是一個女追男的故事,不過李豐並沒有講完,安保部部長鬍海就招呼幾個保安趕緊到商場西門,三人一瞬間,走了個乾淨。

屋裡面只剩下吳子煜。

吳子煜的工作是網絡管理,安保上的事,卻不是他職責範圍。

吳子煜擦乾頭髮,另外又找了身保安制服換下溼透了衣服,習慣性的掏了掏口袋,幾張皺皺巴巴的鈔票,還有那枚在天台上撿的物件。

監控室燈光明亮,這枚物件大小倒也不小,有半個手掌大,做工倒是挺精緻,通體呈紅色,溫潤,重量卻不重,像是塑料,嗯,對,就像是街邊地攤賣的五塊錢一塊塑料做的假玉,講講價十塊錢三塊也能賣。

“破東西!”吳子煜本想隨手丟掉,不過這塊塑料代表了自己告別了跟林曉靜的過去,這也是跟從前劃清界限的標誌,而且這東西做工倒是不錯,還是留着吧!

吳子煜又把這塊塑料假玉裝進口袋。

吳子煜剛把塑料假玉放進口袋,保安室的門就打開了,部長鬍海帶着程東等人都進來了。

“程東,你太沖動了,怎麼能對顧客動手!”胡海進來後,就狠狠的批評程東。

吳子煜在旁邊也聽清楚了事情的緣由:一個顧客昨天在商場一樓的黃金專櫃買了一塊金鑲玉的翡翠,不知道怎麼回事翡翠摔碎了。今天來商場說是買的翡翠跟金鍊的卡扣不緊,導致的翡翠脫落,拿來退貨。

如果是完好無損的情況,退換貨都是可以的,但是東西摔碎了,商場方面當然不能給退,於是就發生了爭執。

顧客挺衝動,動手打了賣珠寶的女店員。

保安上去勸阻,這位顧客非但不聽,反而更加囂張,連上去勸說的保安也一起打了,後來胡海招呼商場保安過來了好幾個,這名顧客卻根本不管不顧,還揚言要滅了這些看門狗。

程東是個性情中人,一聽自己都被人罵成狗了,實在忍不住,就動了手,揍了這鬧事的顧客一頓。

程東以前是體校摔跤隊的,身材高大,肌肉結實,打架很猛。他一出手,腿絆手摔,把這顧客摔了個仰八叉,接着又踹了兩腳。

事情本來到這裡也就結束了,大家也都繼續上班,今天台風,大家都有空,都坐在保安室裡談天說地聊美女。

颱風引起的暴雨還沒停,商場里人也不多,外面黑的可怕,這個時候大家也都閒散。

下班前,吳子煜首先在監控裡看到商場外面來了十幾個人,人人手拿着一根鋼管,看見保安,一言不發,紛紛掄起鋼管就砸。

先是兩個門崗被砸了,接着又是閒着沒事調戲賣化妝品小妹的李豐和張志明被砸了。

“哐當”一聲,程東慌忙的躲到了監控室,吳子煜也站了起來,這些人是來找程東的!下午程東剛剛打了人,這羣人應該就是來尋仇的。

又是一聲“哐當”,監控室的門被踹開了,程東剛拿起了根橡膠警棍,這羣人就進來了,一見程東,衝進來就打。

程東單挑沒問題,但是眼前雙拳難敵四手,而且手中的塑膠警棍欺負個手無寸鐵的好用,但是對上鋼管,那就太吃虧了。

吳子煜剛準備過去勸說一下,剛站起身來,就被一個凶神惡煞 的大漢一棍子打在頭上,嘭的一聲,臉跟鍵盤來了個親密接觸,顯示器也撞倒了一個。

吳子煜感覺眼前有些發紅,頭像炸了一樣的疼,他摸了一把被打的生疼的頭,手上黏糊糊的,頭被打的出血了。

程東也倒在地上,被拳打腳踢。

打了一頓,吳子煜和程東也都被拖了出去,跟原先幾個被打的保安,紛紛拖到商場大廳中間。

一個手上纏着紗布的四十歲的男人,手一揮,又在跪在地上的程東臉上左右開弓,“草你媽的,看門狗,狗玩意,敢跟你爺爺動手!”

整個大廳只有這一個人的聲音,大雨天也沒幾個顧客,只有嚇得瑟瑟發抖的女店員,還有排成一排的商場保安們,和吳子煜這個不是保安卻穿着保安制服的網管。

吳子煜抹了把頭上流到眼角的血,手伸進口袋想找個毛巾或者是衛生紙擦擦,手一下握到了那塊塑料做的假玉上面。

“今天我只是給你們這些穿狗皮的提個醒,以後說話辦事都注意點,見了我,有屁也給我夾着。”

“你們這羣逼貨,也不問問爺爺是誰?我告訴你們,今天這事不算完!”

男子依舊囂張的很。

“啊!”

吳子煜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喊,驚住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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