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小藍藥的異念掐斷,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一聽這叫聲就知道聲音的主人沒將來了,連下一秒都沒有了。
小藍藥耳朵尖一下子就聽出來是剛纔跑走的男子,小眉毛立馬皺了起來,感慨:“這個世界太可怕了,邪物太多,才走了一個魑,又來了更大的傢伙。那可憐的男人命中註定活不過今夜,命啊。”
令人無語的孩子,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思發感慨。
“走啦,看看是什麼東西作祟。”
聽到這個,小藍藥眼珠一轉,得意的笑,只要有怪物拖時間,她就能暫時不回去。怪物來的好,來的越多越好,哈哈哈……
藍藥沒注意到小藍藥的表情,不然她一定能猜到這小丫頭在想什麼。
一股勁風呼嘯而來,狂風中裹着濃濃的腥臭氣味。風到了兩人年前,陡然停歇,一團黑影顯現出來。
乍一看,外形像只大型老虎,細看不是虎,因爲它有一張人臉,儘管那張臉猙獰到可怕。面目黧中泛青,猙獰兇殘,獠牙外翻閃着森冷的寒光。四隻爪子將地面踏出四個大坑,一身長毛臭氣哄哄。
“檮杌。”兩人不約而同的給出定義。
“上古兇獸,我去,居然真的有。”小藍藥激動的說,“我只看過圖片,還以爲是人瞎掰的。”
藍藥可沒有小丫頭那麼激動,她想的是爲什麼會有兇獸出現,這種東西不是隻存在於傳說中麼,怎麼會跑到真實世界裡作惡。空間出現混亂了麼,難道是因爲自己的闖入發生了什麼扭曲。剛纔的魑也是吧,本該存在於深山之中的怪物,突然跑到城市裡來。她那一句離山近是用來忽悠小藍藥的。附近的山都是土丘怎麼可能生出魑這種怪物,檮杌更不好解釋了,消失不在的東西。
“哈哈哈……兇獸可不是小小獵妖師就能滅掉的,就看你的本事啦,不要指望我哦。”小藍藥及時的將所有義務都推到藍藥身上。
藍藥不會計較她的小滑頭,沒有一點小滑頭,傻乎乎衝上去,那是送死。檮杌的強悍只怕連自己都要小心對待。
“走遠一點,小心不要被擦傷。”
小藍藥嘻嘻一笑:“你還挺關心我的嘛。”
“廢話,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受傷了,我不會難受麼。”
“哈哈……,你終於承認我們兩是一個人了,剛纔誰還口口聲聲的說討厭自己的。”
“去去去,走的越遠越好,但不許逃走,否則我定不饒你。”
小藍藥衝藍藥做了個調皮的鬼臉,拔腿跑出十幾米遠外。
檮杌一雙兇狠的眼睛死死盯着藍藥,小的那個它看不上眼,不夠一口吞,大的夠填肚子一角的。它擡起腳,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地面都會發出痛苦的咚咚聲,它走過的地方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體積不大,份量不輕。如是被它一爪子揮中肯定不好受。
藍藥將嗜魂匕首握在手中,擺出攻擊姿勢。不知道怎麼回事變成身體之後,身體內的好戰基因超活躍,一點都不想用法術,只想肉搏一場,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釋放困在體內的力量一般。
檮杌用微帶詫異的目光盯着藍藥,它大概在奇怪爲什麼這個人不跑,好像還要跟它大戰一場的意思。
“嗷嗚——”
一聲吼大地震顫,幾裡地外的人都能感覺到那震撼心魄威懾力。藍藥眯起眼睛,雙眉微皺,丫的吼出的氣太燻人,不知道幾萬年沒有漱過口了。
檮杌前蹄擡起,用力的跺下,轟的聲,地面下陷,塵土飛揚,滾滾煙塵撲面而來。
“呸呸呸,薰死我了,趕緊滅了你。”嘀咕着,一步邁出,身形快進,血紅色的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嗷嗚”
檮杌一聲痛呼,不敢置信的看着爪子上的血痕,居然傷了它。
吼……
一身長毛乍起,尾巴橫掃,勁氣激盪。藍藥被逼的向後倒退數步,力量好大。她沒有變神無法發揮更強的神力。
受傷的檮杌狂暴的連吼數聲,突然縱身撲來,風在四周呼嘯,一股強橫的壓力從上而下壓來。藍藥連連後退,避免被勁風傷到。
小藍藥叫:“快點發飆啊,你這完全處於下風嘛,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可惡的小丫頭,就會挖苦人。藍藥一手撐地,單膝着地,雙目放出一道金光。
檮杌渾身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了一步。對手原來不是弱小的人類,而是……檮杌不是沒有見識的傢伙,頭顱微微低下,兩眼放射出興奮的光芒,一個神可以放手一搏了,很久很久沒有痛快的打一架了。
在一間玉石打造的華麗宮殿內,一個滿頭白髮,面目絕美的女子盤膝坐在金絲楠木軟榻上,雙目緊閉,她好像沉寂了萬年的雕塑一樣,紋絲不動。
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修長的人影走進來,他全身的散發着淡淡的金光將殿內瞬間照亮。
靜坐在軟榻上的人不睜眼,輕啓朱脣,清冷的聲線響起。
“你來了。”
男人款步走到她面前,“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麼?”
“逝者已矣,原不原諒還有什麼意義。”她的心已死,只等最後時刻的到來,她不能原諒的是自己。
男子幽幽一嘆,“你要這樣送自己的走上絕路麼?”
“生有何歡死有何懼,不過是一場幻夢,我是生是死均是一場空。”
“那麼她呢?”男子揚手一點,一面鏡子緩緩打開,鏡子裡出現一個場景,煙塵滾滾黑氣翻騰,煞氣沖天,昏天黑地中一個纖弱的身影顯露出來。
女子猛的一怔,“她……”
“你還認得,一模一樣的臉,還有那雙和他如出一轍的眼睛,你們的女兒已經長大。”
女子蒼白的臉更加白,繃直的身體挺的更直:“你要做什麼?”
“只想讓你看看她有多強。”
女子嘴脣完全失去血色:“你怎可如此,檮杌是上古兇獸,她現在是普通人,你竟然放兇獸害她。哥哥,爲什麼?我已經不再計較你曾做過的一切,你還是不肯放過她麼?就算你不念在我的情面上,至少她的身體裡也流着火鳳一族的血。你爲何如此殘忍?”
晶瑩的淚沿着如冰的面頰流下,痛苦的眼神無不彰顯她此刻心中的痛楚。
“呵呵……”鳳王嘲諷的冷笑,“你終於肯叫我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