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香水

“你是想讓我幫忙,還是不想讓我插手?”顧老爺進書房開了燈。

顧默宇說不清,從今晚來看,事情應該並不棘手,可是不知爲何,他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老爹,你那些產業,都是我的名字是嗎?”

舉報他父親在職從商,是個最簡單的報復方式,可是他猜測他父親沒有留這樣的把柄在外面。

“沒有例外。”他就這個兒子,從一開始所有的非公務業務,就全都是用的他的名字。

這也是他上次去省會廣告公司時,公司總經理親自趕去公司的原因,顧默宇雖說自己不承認,但他名下的產業遠多過他自己腦子裡那些。

“有些心神不寧?”顧老爺問了句,而後補了句,“素兒好像在找你。”

顧默宇聽了卻沒有動,他不知爲何沒有下樓的慾望,“老爹,可能還有些什麼是我沒想到的,你想到的話要告訴我。”

顧老爺點了頭,其實他現在心裡就有一樁,最後卻並沒有說。

那晚蘇素好像沒有給顧銘書講故事,顧默宇下去時她已經在牀上了。說起來今晚纔算是洞房花燭,顧默宇做着前戲時,看蘇素生澀而羞怯的反應,不知爲何就沒了性致,下了牀出了房間,“你先睡吧,我有點事。”

他不知道爲什麼沒有感覺,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事,哪怕是坐了很久的飛機,哪怕是徹夜不眠,只要她不反對,他都性致勃勃。

難道這就是她說的,喜歡結束後的情況?顧默宇讓小馬開了車帶他去兜風,路上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可他心底裡仍舊是愛着蘇素的,他感覺有那樣一份東西在心頭上,根本是抹不去的。

這或許是臨時的冷感?還是說真的是因爲他徹底得到了她,所以他現在變得不在意了?

想不清這些的顧默宇回了自己的住處去住,儘管小馬說近期這樣不太/安全,他也沒有聽。

現在本該是最甜蜜的時候,顧默宇卻發現自己無法面對,隔天醒來後,他發現自己還是想着蘇素,可是卻不想去公司見她,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是病了嗎?

那天蘇素正常去公司上班,在辦公室看着自己用了許久的敞口瓷茶杯,不知爲何有些不順眼,換了一個新的保溫杯。

下班時莊沐在她要走過去時起身說了,“老闆有點事,讓我送蘇總回去。”

“我自己就行。”

“顧家給了我鑰匙。”莊沐把車鑰匙拿給她看。

下到車庫後,莊沐按了車鎖,空曠的車庫裡聲音很好辨認。可他們走在過道里時,有一堆拿着棍子的人衝出來,蘇素嚇了一跳,男人卻好像料到了。

“蘇總找個地方躲好。”這麼說了之後,莊沐已經迎上衝得最近的一人,三兩下就放倒了他。

蘇素躲在一邊看男人應對壞人,最後忍不住出去幫了忙,拿包打那些人。

“蘇總小心!”她畢竟沒打過架,顧前不顧後,莊沐眼看着一棍子要打上去,攔腰抱過人替她擋了一下。

而後他們都聽到了警車的聲音,一羣人也不顧地上落的東西撒腿就跑了。莊沐早先已經叫了保安,但考慮到可能會被對方買通,就同時報了警,好在他報的提前,差不多時間趕到了。

送了蘇素到顧宅後,還了車莊沐本來就要告辭,蘇素說他受了傷,還是進去上點藥,就帶了人進門。

蘇素進去後對林伯說了情況,說要給莊沐上藥,林伯看這架勢勸了說,“我帶莊先生去上藥吧,少夫人稍等片刻。”雖少爺沒在,若知道蘇素給別的男人上什麼藥,指定要不高興的。

蘇素還是很擔心的樣子,就坐在客廳裡等。

莊沐出來時,顧銘書恰好從樓上下來,看到他媽就已經先叫了,跑過去撲了過去。

蘇素只是抱了抱他,就鬆開了,並沒有把兒子抱起來。

聽說莊沐救了他媽媽,顧銘書道了謝之後,忽然就擡腳踢了過去。莊沐下意識擡手格擋了,顧銘書也沒有就此罷手,連招攻了過去。

“小書!”蘇素一會之後纔回神叫了兒子。

她這也還是第一次見顧銘書用到他學的東西,卻並沒有說什麼。

顧銘書收了攻勢翻身落了地,“莊叔叔的格鬥術,和小馬叔叔差不多強哦。”

莊沐臉色沉寂沒有回話,倒是蘇素愣了下。這當頭顧老爺聽到動靜下來了,看到來人打了招呼,“莊賢侄來了,留下來吃個晚飯吧。”

蘇素還在一頭霧水時,莊沐走近來叫了人回了話,“不太方便吧。”

顧老爺呵呵一笑,“你是擔心那個臭小子回來不高興,沒事。”

莊沐上回就已經大略知道顧默宇的脾氣了,他雖然謝了他救蘇素,可是其實還是很不想見到他。當時會問他要不要回程一起走,大概是爲了道謝,所以他果斷拒絕了。

就在蘇素留意到王老身邊還有個中年人時,顧老爺爲她做了介紹,“這是王叔的兒子,也是該讓王叔早日下崗頤養天年了。”

看來這可能就是顧家之後的總管家,蘇素點頭打了招呼,“王叔。”她叫的自然是王伯的兒子。

沒想到這天顧默宇沒有回來吃晚飯,飯後顧老爺叫了莊沐說有點事跟他聊聊。蘇素本來還想問問看,顧默宇那邊是不是也遇到了她今晚遇到的事,還有她爲什麼會遇到這樣的事,結果沒了機會。

“素兒閒着的話,讓林叔給你講講臭小子十歲那年參加家宴的事,你不是在擔心我們和其他親戚之間的關係嗎?”顧老爺丟下這句打發了她。

顧銘書也感興趣,跟了林伯去聽故事。

“那應該是在顧大爺的生日家宴上,少爺打小不愛參加這些交際,但那年已經十歲,老爺覺得他也懂點事了,就帶了少爺一起去。”

當時各家的小孩子都去了,小孩子拜壽討紅包也算是個喜慶事,結果輪到顧默宇時,他過去主桌就冒犯了所有人。

“老古董,”他一邊說一邊拿手指,除了跳過了他老爹,陸續下來就是,他大姑,小叔,“僞善者,吝嗇鬼,”最後到他小姑時停頓了片刻還是說了,“自卑症患者。”

顧默宇的大姑倒沒有像顧大伯那樣氣得吹鬍子瞪眼,還笑着問了他,“那你爸爸是什麼?”

顧默宇看了兩眼他老爹,“老狐狸。”

顧老爺至此完全沒有生氣,不過接下來,顧默宇繼續說了,“我不喜歡你們所有人,以後不要請我們參加這種家宴了,更不要來我家走什麼親戚。回去吧,老爹?”

顧默宇的父親雖然在家中是老三,可顧默宇才和他小姑的女兒同歲,也就大個幾個月,他這麼一出可算是無法無天到極點。就在大家以爲顧老爺會教訓自己兒子兩句時,顧老爺起身應了自己兒子,“好吧,回去了。”

他兒子說的未嘗不是他想說的,因而他們走後被其他親戚怎麼痛罵,他也並不在意。

“自那之後,老爺就很少和本家的人聯繫,起初大小姐還會經常有些來往問候,後來也漸漸沒有了。”林伯這就算大概說完這個故事了。

蘇素聽完後並沒有特別吃驚的樣子,只說了句,“是這樣。”

林伯有些納悶正要問兩句,顧銘書開口打斷了他,“林爺爺,我想去公園散步,你帶我去吧?”

這下子蘇素又變成了一個人,回房洗漱後,她給顧默宇打了電話,接通後對方沒有說話,她就先開口問了他,“你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對面還是沒有應答,最後就這樣掛斷了。蘇素坐在牀上很驚訝,爲什麼他突然這樣,什麼也不說?

顧默宇當時正在高層酒店裡喝酒,她會打給他已經是少有,問的問題更是從沒有過,這難道是因爲她現在是他的妻子,有了正式的名份,所以有了這樣的變化?

結果那晚最終顧默宇還是睡在了自己的住處,小馬繼續在車庫睡了一晚。他也聽說了今晚下班後蘇素在車庫遇襲的事,他只是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少爺不說第一時間趕回顧宅,連晚上都沒有回去休息。

這兩天他跟着顧默宇做了些人際溝通上的事,主要是爲了那晚的所謂四哥,考慮到對方會報復,顧默宇提前做了些工作。不過他考慮到這兩天的情況,覺得明天還是勸勸少爺爲好,或許少爺是有些婚後恐懼症,總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隔天顧默宇在下午去接了顧銘書,他今天下午是足球課,所以在體育中心。車沿着鐵網開過去時,顧默宇掃到了一個穿着邋遢還戴着帽子的人影,不知爲何有些介意。

接到人之後,小馬問了是不是要去接蘇素下班,顧默宇卻說直接回顧家。

顧銘書看了看他老爹,最後沒有追究這個事,而是問了句,“爸,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媽的事?”

“這又是什麼陷阱嗎?”顧默宇沒有特別在意他兒子的話,只是隨口答了句。

他爸既然是這個態度,顧銘書就閉口不言了。

這一晚還是莊沐送了蘇素回顧家,只是顧默宇已經在家,他沒進門就走了。

“你回來了?是有什麼事很忙嗎?”

顧默宇伸手攔了一下要撲到他懷裡的人,發現她身上有種曾經很熟悉的香味,“你擦了香水?”

“你不喜歡這個味道?”蘇素稍微退開了些。

“吃飯吧。”

晚飯時顧銘書提前坐在了他媽身邊,顧默宇沒說什麼,坐在了對面。

當晚顧默宇還是住在了家裡,只是抱着蘇素閉了眼之後怎麼都睡不着,沒一會就翻身背對着她睡了,還是怎麼也睡不着。

這樣過了三天之後,週五顧默宇精神狀態就不太好了,而且週四晚上蘇素還問了他是不是很累,每晚都睡得很早。以前她從不會問這種事,大概是在追問他爲什麼這麼久沒碰她。

“停車!”顧默宇又看到了同一個人,正趴在鐵網上往裡面的足球場看。

下車後顧默宇正要往那邊走,人影回頭看到他,一下子就跑掉了。小馬下車後只看到跑過拐角的一個髒兮兮的背影,“是個乞丐吧,怎麼了少爺?”

顧默宇想了下要不要開車追上去,最後還是沒有。他到底在想什麼,那不過是個乞丐。

但當晚吃飯時他說他有些事要外出處理,有一段時間不會回來,飯後就出了門。

“少爺要去哪?”小馬可沒聽說少爺最近有這樣的行程安排。

“我那。”

這次顧默宇讓小馬跟了他上樓,“你晚上睡廳裡吧。”

顧默宇洗了澡出來拿酒時,看到小馬在窗邊往樓下看,就問了句。

“好像是有個乞丐闖了進來,保安正要把人轟走。”

聽他這麼說,顧默宇兩步湊過去看了一眼,“把人給我帶上來。”

小馬沒有質疑,迅速下去做了這個事,說這是他家少爺請的客人,把人帶走了。保安正在疑惑人是怎麼混進來的,反正有人收尾,也就無所謂了。

進門在燈光下,顧默宇把小馬帶上來的人的連帽打起放回了腦後,“擡起頭來。”

來人擡頭後,小馬整個人都嚇傻了,叫都叫不出來,除了臉上有點髒,那個人和蘇素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