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得半死不活的揚渡眼睜睜地看着龍王和打人的秦洛從眼前走過,卻連一句阻攔的話都不敢講。
因爲一泡尿而死裡逃生,他現在還在慶幸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諸天神佛保佑呢。哪裡再敢讓自己進入險境?
咚咚咚——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然後那雙大腳在揚渡躺倒的地方停了下來。
“回去告訴你主子,傅風雪恭候大駕。”
揚渡知道他已經清楚自己還清醒着,只得爬起身來,說道:“傅老,我只是來執行上級命令。沒有其它的意思。沒有什麼主子不主子的。”
傅風雪眼神一凜,冷聲喝道:“是你蠢還是你當我蠢?”
“是我蠢是我蠢。”揚渡心中一慌,連連承認錯誤。
“滾。”傅風雪沒有心思和這種只懂得投機取巧的軟貨再多說一句話。
“是。是。我滾。我現在就滾。”揚渡也顧不得自己腰痠腿痛,忙不跌的從地上爬起來往外面跑去。
“廢物。”傅風雪罵道。
“要是讓這樣的人進入龍息,龍息就毀了。”離聲音冰冷地說道。龍王離開,她有種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的感覺。所以,說話的語氣還帶了點兒情緒。
“休想。”傅風雪注視着小院外已經看不到背影的身影,聲音果斷堅決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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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龍王唱的開心,秦洛也有了興致,問道:“師父,你唱得這是什麼歌啊?聽起來很提神。”
“我唱的不是歌。是志氣。”龍王笑呵呵地說道,雙手一次次地用拐仗點着地板。“就我這破囉嗓子還唱什麼歌啊?我是故意裝作灑脫,怕被那些小人給看輕了。”
龍息的締造者之一,卻因爲種種壓力而被迫離開自己生活和戰鬥的地方,離開與自己相依爲命的戰友們,他的心情並不像外面所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隨意。
秦洛沒想到龍王回答的這麼坦白也這麼的風趣,笑着安慰道:“師父,放心吧。有傅老在,龍息不會有事的。而且,龍息就算被他們拿走了,等到你的腿傷好了,還不是分分鐘就能拿回來?這是人心所向,就算上面的那些大佬也不得不顧忌龍息隊員們的心情。”
“是啊。”龍王說道。“秦洛,從今天開始,我這兩百來斤就交給你了。吃住都聽你的。”
“師父,我知道有一處地方很適合你養病。安全方面也不用擔心。”
秦洛首先想到的就是聞人牧月的高級療養院,那兒的醫療條件和生活環境並不比龍息療養院差。
而且,安全方面也可以兼顧到。雖然不如龍息那般的讓人插翅難進,但是秦洛提前和聞人牧月打好招呼的話,想必也不會弱到什麼地步。
聞人牧月每天都要面對那麼多敵人潛伏在暗處的攻擊,如果身邊的保鏢都是庸才的話,很可能早就香消玉殞英年早逝了。
想到這裡,秦洛的心裡又有了一點點淡淡的憂傷。
原本自己還承擔着保護她的使命,但是,兩人緣分未到,他們的生活倒是成了兩條偶爾交叉大多數時候都保持平行狀態的線條——
秦洛給聞人牧月打電話的時候還有些猶豫。因爲他還沒想明白要不要把她甚至整個聞人家族給拖進這次爭鬥中來。
一方面,秦洛希望聞人牧月能夠加盟。畢竟,在政治人脈的累積這一塊,聞人家族是遠遠不及秦家的,甚至和白家比都有不少的距離。如果在龍王落魄的時候聞人牧月能夠伸手相助,以秦洛對龍王性格的瞭解,他一定會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不僅僅是龍王,龍息以及千千萬萬的龍子龍孫也都會記下這筆恩情。
這是一筆非常龐大的資源,秦洛不想讓它人佔了便宜。
如果他這通電話打給白破局,說給我提供個安全的院子,我要把師父龍王安頓在裡面——你說白破局會拒絕嗎?
當年就是因爲他認出了龍息銘牌,秦洛爲了救孫仁耀打破了白殘譜的腦袋他還強忍着沒有出手。由此可見這塊牌子的威力以及外界這些公子哥們對龍息的敬畏。
可是,秦洛也同樣的擔心。
這次的爭權事件到底會向哪一個方向發展?傅風雪以待罪之身能不能守住?龍息會不會易主?龍王的腿最終能不能治好——
任何時候都講究站隊。如果聞人牧月這次站錯了隊,那麼龍王的對手們又豈會放過她這隻插腳進來的商業大鱷?
最終,秦洛還是撥通了聞人牧月的電話。
不爲別的,因爲秦洛潛意識裡認爲他們原本就是一條船上的。自己的立場也就是聞人牧月的立場。就像當初聞人牧月和秦家戰鬥的時候她的立場就是秦洛的立場一樣。
這就是他們偶爾交叉的時候。短暫卻又持久,漫不經心卻又彼此在乎。
電話很快被人接通,裡面傳來馬悅沒有任何感情溫度的聲音。
“我是馬悅。小姐在開會。”馬悅的話總是這麼簡潔卻又能道出問題的重心。
第一、她報出了自己的身份。
第二,她告訴秦洛小姐在開會。
秦洛遲疑了一下,問道:“大概什麼時候能結束?”
“有急事嗎?”
“有。”秦洛肯定的回答道。現在他和龍王就要離開龍息療養院了,得趕緊把龍王的住處給安排好才行。不然的話,他總不能帶着龍王在燕京市裡面轉圈圈吧?
“稍等。”馬悅說道。
秦洛聽到有腳步走動的聲音,很快的,電話就傳遞到了另外一個人手裡。
“是我。”聞人牧月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的聲音和馬悅的聲音也同樣的冰冷,可是這種‘冷’還是有區別的。馬悅是冷淡和冷靜,而聞人牧月卻是天生的清冷平和,好像泰山崩於前也不會改變一般。
好聽的聲音是一個女神基礎的素質,好在她具備了這一點。
秦洛突然發現自己有一段時間沒有和聞人牧月聯繫了,聽到她的聲音心裡有種很奇妙的喜悅感覺。
“有件事想麻煩你。”秦洛不好意思的說道。他不是第一次要求把人送到聞人家族的高級療養院了。爺爺受槍傷後住過,自己暈倒後住過,大頭被火燒傷後直到現在還住在這兒——現在又把龍王給塞進去。好像自己用這個療養院比任何一個聞人家族的核心人員用得還要頻繁一些。也不知道聞人牧月的那些叔伯甚至他的那個極品父親會不會說些閒話。
“說。”
“我師父的身體不太好,想住進你們的療養院休養一段時間。”秦洛含蓄的說道。他總不能當着龍王的面說我師父龍王被逐出龍息了,你能不能給提供一個住處?
果然,聞人牧月的聰明遠遠的高出秦洛的預計。
“你的師父?是不是龍王他老人家?在哪兒?我立即派車去接。”聞人牧月說道。
聽到聞人牧月的話,秦洛就放心下來了。看來她已經瞭解了自己這麼做的意思,並且她接受了這樣的好意。
“不用了。”秦洛說道。“我有車。我會直接送他過去的。”
“好。我在療養院門口迎接。”聞人牧月說道。
“麻煩了。”秦洛笑呵呵的說道。他以爲自己這麼一說,聞人牧月會說不麻煩不麻煩你這也是爲我好嘛如果不是你幫忙在中間搭橋牽線我怎麼能夠和龍王拉上關係——
嘟嘟——
秦洛握着手機一臉的錯愕,這女人——她連‘再見’都沒說就掛斷了電話?
“師父,住處已經安排好了。”秦洛笑着和龍王說道。“我一個朋友他們家族的療養院。條件非常不錯,安全方面也不用太擔心。現在大頭也住在裡面,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好。”龍王笑呵呵的說道。“有個落腳處就好。我對這些沒有那麼挑剔。”
“我朋友會安排好一切。她已經趕到門口迎接。”
龍王意味深長的看了秦洛一眼,秦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是想讓她和師父見個面。以後有什麼事的時候,師父也好幫忙照應。”
“是女人吧?”龍王大笑。
秦洛窘迫不已,心想,自己是一個那麼潔身自愛的男人,美女主動撲上來求非禮都被嚴肅認真的拒絕了,怎麼還花名遠揚呢?
看到秦洛和一個拄着柺杖的老頭子走過來,耶穌沒有立即發動車子,而是一臉警惕的守護在車旁。
他感覺的到,這個老頭子很強。非常的強。是他遇到過的最霸氣外露的高手。
“耶穌,開車。”秦洛出聲喊道。
耶穌對着龍王笑了笑,這才鑽進駕駛室發動了車子。
龍王上車的時候,對秦洛說道:“你的這位外國朋友很有點兒意思。”
耶穌一邊駕駛車子駛出療養院,一邊說道:“不,我很有意思。只是你從我臉上看不出來。”
三人大笑,倒有點兒英雄相惜的感覺。
卻沒想到,秦洛的車子在龍息療養院門口的地方被攔截了下來。
自從他有了龍息創始人銘牌後,還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
“膽大包天。”龍王臉色陰沉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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