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良心發現,也不是紳士風度使然,更不是爲了那什麼狗屁的憐香惜玉——秦洛是真不願意回來啊。
世界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你先利用假摔來陷害別人,又故意把自己的衣服勾破露出胸部想要讓人對這件事情負責。
對於這麼陰險毒辣心如蛇蠍的女人,還憐什麼香惜什麼玉?
秦洛心裡認定洛莘的衣服是她故意勾破的,不然的話早不破晚不破,怎麼偏偏自己在她背上趴了一會兒就破了?哪裡會這麼巧合?
再說,欺騙是女人的天性。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她第一計不成,突然間又想出來第二計來陷害自己也有可能啊——到時候被人看到,就成了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成了屎。
於是,秦洛趕緊的麻溜的快步逃走。
可是,他又不得不回來。
你想啊?
他跑了,洛莘怎麼辦?
無論洛莘是怎麼離開的,都有可能會被別人看到。
到時候傳出去的故事就是這樣:秦洛在送那女人離開的時候突生歹念,把人給拖到小樹林欲行不軌之事。那女人拼死反抗這才保得清白,可是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給撕破了——
或者更禽獸一下的版本:花花公子秦洛在送洛莘出門的時候,見到她豐乳翹臀而心生邪念。兩人走到一片小樹林的時候,秦洛一個野狗撲食把洛莘撲倒,掀開女人的旗袍後襬就強行進入——因爲女人趴倒在地讓他的雙手不能得逞,惱怒之下,他竟然粗暴的撕破了女人的衣服——別看那小子斯斯文文的看誰都咧嘴傻笑,幹起那事時可不是個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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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琢磨了一陣子,覺得逃跑比留下的危害性更大,只得又悲傷的屈辱的不情不願的回頭。
“我還以爲你不怕呢。”洛莘雙手捂胸,臉上卻帶着得意洋洋的表情。“你要是走了,我就回去告訴龍千丈說你要非禮我,這衣服就是你撕的。如果他不信的話我就讓他們去檢查,反正我屁股上還留着你的指紋。”
“說了他也不會信。”秦洛嘴上雖然這麼說,可還是心虛地脫下了身上的長袍遞過去,說道:“快走吧。本來沒什麼事也被你搞出事來。”
洛莘倒是不謙虛,接過秦洛的外套就罩在了身上,把前襟給包裹嚴實,說道:“以你的性子,要是真不怕的話你會回來?”
秦洛想要反駁幾句,覺得和這個女人說這些廢話也沒什麼意思。只是埋頭在前面走路,想着趕緊把她打發走了纔是正事。
“秦洛。”洛莘喊道。
“幹嗎?”秦洛回頭問道。
“我的腳崴了。”洛莘說道。
“真的假的?”秦洛被這女人騙怕了,第一反應就是這女人又想到了什麼毒招要害自己。
洛莘粉臉含煞,怒色說道:“我用得着在這種事情上騙你?我說過,只有把我逼急了我纔會使用這種笨招。我現在做這些對我有什麼好處?”
秦洛走過去看了看洛莘的腳腕,果然有一塊變成了紫紅色。
秦洛伸手過去稍一用力,洛莘便‘啊’地一聲尖叫起來。
“秦洛,你做什麼?”洛莘生氣的喝道。
原本她的傷並沒有那麼嚴重,可是秦洛伸手摸過去後用力一捏,她就聽到了骨頭移位的聲音。原本腳上也只是輕微的刺痛,被他一碰後就成了撕裂般的疼痛。她的傷被他給放大了好幾倍。
“沒事沒事。”秦洛笑呵呵的站起來。“你的腳確實崴到了。可能現在走路不太方便。來,我揹你出去吧。”
“你爲什麼故意讓我受傷?”洛莘問道。
“這樣的話才能解釋你爲什麼會摔倒在地上的原因啊。”秦洛笑着說道。“你穿高跟鞋不小心把腳崴傷,我救助不及和你同時摔倒在地上,你的衣服被割破,我把自己的外套借給你用,還免費揹着你出門——這個理由還用得過去吧?”
“用得過去。”洛莘緊咬銀牙說道。
秦洛身體微蹲,說道:“趕緊上來吧。過期不候。”
洛莘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到秦洛的身後,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秦洛雙手摟住她的屁股,用力往上一託,洛莘的胸部和腹部便貼在秦洛的後背上。
洛莘不算重,也不算輕。胸部和腹部很柔軟,壓在秦洛身上一點兒也不讓人覺得吃力。
“秦洛,你爲什麼一定要和我們母子過不去?”洛莘在秦洛耳邊說道。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秦洛說道。
“你和千重應該成爲朋友纔對。”
“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覺得可能嗎?”
“爲什麼不可能?只要你們能拋棄前嫌,就能夠成爲很好的朋友。你沒有和千重接觸,還不瞭解他的爲人。其實他和你一樣是很有才華的男人——如果你們能成爲朋友,諾大華夏還有誰能夠阻擋你們?”
“哈哈,你先回去說服他再來吧。”秦洛笑着說道。
上次的雷耀陽背叛事件,這次的辱母中毒事件,以皇千重的性格還願意和自己做朋友才見鬼了。
洛莘也清楚自己兒子的性格,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不希望他和你成爲對手。”
“我這麼可怕?”
“你有一種容易讓人接近的氣質。這樣的人朋友非常多。如果他和你成爲對手的話,面對的就不僅僅是一個敵人。”
“原來你還會看面相。”
“想的多了就什麼都知道。任何事情都怕認真兩字。”
“他不惹我,我也不會去主動招惹他。當然,他要是主動挑釁,我也不會和他客氣。”秦洛說道。
“我會勸解他的。”洛莘說道。
這條林蔭小道很快就走完了,快要走到白色小樓的時候,洛莘突然問道:“秦洛,你是不是從來沒有輸過?”
“什麼意思?”秦洛不解的問道。
“秦縱橫輸過、白破局輸過、白殘譜也輸了——皇千重同樣也輸過。而且他們全都輸給了你。所以我很好奇——你會不會輸?誰能夠讓你輸呢?”
“你不就讓我輸了?”秦洛說道。“不然的話,你陷害了我我爲什麼還要把你背出來?”
“爲什麼你認定那是陷害呢?”洛莘小聲說道。“或許——是有心勾引呢?”
“我可不認爲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秦洛笑着說道。“再說,我喜歡熟女,但是不喜歡熟透的。”
洛莘大怒,一口咬住了秦洛的耳朵。
“啊——痛——好痛。快鬆手——快鬆嘴——”
洛莘終於鬆口了,她舔了舔嘴角的血絲,說道:“不要用一個女人的年齡來攻擊她。她會發瘋。”
秦洛把洛莘丟在白色小樓門口的臺階上,伸手摸了一把耳朵,手指上立即就被染紅了。
這個瘋婆子,她竟然咬破了秦洛的耳朵。
“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送了。”
洛莘在後面喊道:“我沒有車子,你要送我回去。”
“你想得美。”秦洛氣沖沖的丟下一句話,然後往來時的小道走去。
看着秦洛匆忙跑開的背影,洛莘臉上戲謔的表情消失了。
“秦洛。”洛莘慢慢地在嘴裡咀嚼着這個名字,像是在品味着一款陌生的紅酒。
柔和。辛辣。還有——微澀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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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再次回到龍王小院時,龍王正坐在院子裡發呆。
秦洛第一次看到龍王露出這種茫然惆悵的表情,身體不像以前那樣坐得筆直,斜靠在藤椅上,有種無力的頹廢感。
以前秦洛還沒有走到,他就爽朗的大笑起來,並且會主動出聲和秦洛打招呼。
現在秦洛就站在他的面前,他還處於渾然未覺的狀態。
良久,龍王終於開口說話了。
“送走了?”
“走了。”秦洛回答道。“走了就好。”龍王咧開大嘴笑了起來。“走了就好。”
“———”秦洛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能夠理解龍王的心情。有些藏在心裡很美好的東西突然間變質,這種失去的遺憾會讓人心裡很難過,有種瞬間脫力的感覺。
洛莘是他的初戀情人,也是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
他沒有得到,可是他仍然珍之重之。
今天的事情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痛,一種莫名的悲傷情緒在心頭蔓延。
“師父。”秦洛有些不忍心了,出聲說道。“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講。”
“說吧。”龍王大手一揮,說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了?”
“她不適合你。她也不愛你。”秦洛說道。“以你的條件,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一個真正愛你懂你並且無條件支持你的女人——特種軍人。有房、豪華山莊。有車,還都是軍車。兄弟衆多,一呼百應。咱們在《非誠勿擾》上把你的情況一講,恐怕喜歡你的女人能從燕京排到天津。天涯處處有鮮花,何必單戀一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