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雙外貌清秀,烏黑長髮清湯掛麪似的垂拉在肩膀,眼睛大大的,眼眸純淨如水。文靜、秀氣、有着大學生特有的質樸。一眼看過去,倒是和寧碎碎的氣質有些相似。
但是,秦洛在旁邊欣賞了一番她化解情敵的招式和她表面順從在籃球場上突然間給自己背後一擊的凌厲手段後,開始對她刮目相看。
恰好又從秦逸嘴裡得到一些消息,秦洛再次推演案情的時候,就自然而然的向她身上傾斜。
“不願意說?還是不敢說?”秦洛笑眯眯的看向吳雙雙,把她的眼神變化給看在眼裡。“無論你說不說,香山別墅六號藏兇的嫌疑你總是沒辦法洗脫的。而且,我懷疑蠱王在燕京的衣食住行和信息情報都是由你來提供的。——我這麼猜測你一點兒都不驚訝?”
“有什麼好驚訝的?慾加之罪何患無詞?你有一個背景強硬的師父,想抓誰就抓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連秦縱橫都敢抓走,抓走我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我被你囚禁幾天,我就不信你無緣無故就把我從這個世界上抹掉。”吳雙雙的口風極緊,而且思維敏捷,她故意在秦洛的霸道作風上胡攪蠻纏,根本就不上秦洛言語間設置的圈套。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聽了她的話後秦洛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如果她僅僅是一個普通學生的話,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事情?甚至連自己乾爹是誰都清楚,連秦縱橫第二次被捉的事情也瞭然——
“你怎麼解釋商標日期過期的事情?”秦洛冷笑着說道。“李騰輝大半年沒有到過哪兒,你姐姐吳霜也說她從來沒有去過——鑰匙一直在你哪兒。你的嫌疑最大。”
“一個奶瓶商標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假如這種牛奶是蠱王最喜歡喝的牛奶,購買的商場也都是同一個地方,甚至商標上還發現了蠱王的指紋——你想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嗎?”秦洛窮追猛打。
吳雙雙嘆了口氣,終於放鬆了戒備,看着秦洛說道:“你說的是什麼交易?你要什麼解藥?”
“稀容和稀羽中毒的解藥。”秦洛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吳雙雙,留意着她眼角紋理的每一絲毫變化。
“爲什麼猜測是我?”吳雙雙問道。
“張敏只是李騰輝的一個情人,根本就不可能介入什麼利益糾紛,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有動機對她下手的無非就那麼兩人——之前我懷疑是吳霜做的。因嫉生恨,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擁有。”
“但是通過和她的幾次接觸,發現她的心胸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麼狹隘,而且我故意在她面前提起稀容稀羽的名字,她面露遺憾卻並不仇視。還有一個最直接的理由是——她想要孩子,也喜歡孩子。喜歡孩子的人一般壞不到哪兒去,即便是自己情敵的孩子,也不會想到去痛下殺手。”
“那爲什麼不是其它的人呢?爲什麼一定是我?”
“秦縱橫即便在感情上偏僻你姐姐,也不可能冒着自己名聲受損的風險去做這種事。我太瞭解他了,如果不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他是不會輕易幫助別人的。秦逸也有嫌疑——”
“不是我。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係。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秦逸連忙擺手,急着想要把這件事情給撇清。
秦洛笑了笑,說道:“你覺得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你痛恨李騰輝的背叛,更因爲你姐姐在你面前提起沒有孩子的苦惱,於是你就痛下殺機——”
吳雙雙都有些佩服秦洛的推理能力了,笑着說道:“有一個問題你好像沒有搞清楚吧?稀容和稀羽今年十八歲——我也剛剛二十。我和她們的年齡大小差不多,她們受傷的時候我才幾歲?難道那個時候我就有能力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不是二十歲。”秦洛說道。“你是二十四歲或者二十五歲吧?”
“難道年齡也可以造假?”吳雙雙有些慌了。
“性格都能夠造假,還有什麼東西是不能造假的?”秦洛反擊着說道。“你是幾歲上的學?”
“五歲。”
“不。你是八歲上的學。你的家人替你隱瞞了三歲。”秦洛說道。“不要狡辯,也不要擔心我拿不出證據。很遺憾的告訴你,我的好師父手底下有各方面的人才,他們早就把你的資料給查了個清清楚楚——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家人爲什麼要給你隱瞞歲數。但是,這正好方便了你的隱藏。還有什麼身份比學生身份更能夠獲得別人的信任?幾乎所有的人在想到你的時候都會把你自動忽略吧?”
“你知道的還真是不少。”吳雙雙破罐子破摔的說道。這個傢伙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即便她想反駁也是有心無力。
“還有。事出反常必有妖。”秦洛笑着說道。“我認識那麼多名媛淑女或者公子哥,他們即便有少數幾個認真學習的,也懂得勞逸結合。聽你的同學說你過的是三點一線的枯燥生活——這就讓人很奇怪了。你根本就不需要這麼拼命。如果你這麼做了的話,那一定有着其它的原因。現在我知道了原因。你的低調是在給自己做掩護。”
“好像這重保護膜對你沒什麼用處。”吳雙雙陰沉着臉說道。
“不。有用。”秦洛說道。“在來這跑馬場之前,我並沒有把這些事情和你聯繫在一起。覺得你有心機,人卻壞不到哪兒去——後來我想通了一些事情。才揭穿你的真面目。我也被你的學生身份給騙了。”
“如果我給你解藥,你就放了我?”吳雙雙問道。
秦洛玩味的看着女人,笑着說道:“你還真是想得簡單。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你做了那麼多壞事,我就這麼容易把你給放了?我怎麼對得起被你害成白癡的稀容稀羽?又怎麼對得起屢次被人追殺的我自己?”
“你想怎麼樣?”吳雙雙狠聲問道。
“你給我解藥。我不殺你。”
“不行。”
“你沒得選擇。”秦洛自信滿滿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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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手裡端着一個玻璃器皿,透明的凹槽裡有一小截豔紅色的液體。
秦洛小心翼翼的搖晃着,把它給搖均拌勻,避免裡面有物質沉澱。
李騰輝和張敏站在旁邊目不轉眼的看着,連大氣也不敢出。張敏的小姐妹也站在身後,漂亮的大眼睛一直在秦洛的身上掃來掃去的。看到這個年輕輕輕的小男人一臉嚴峻的模樣,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要軟了,大腿根子溼淋淋的,要是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摸一把肯定全都是水。
稀容和稀羽坐在牀上,一臉茫然的看着秦洛手上不斷搖晃的玻璃管子。
“稀容稀容——你男人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哦?”
“不知道。可能是糖水吧。”稀容搖頭說道。看來她已經接受了雙胞胎妹妹這麼喊秦洛的事實。
“不對。媽媽餵我們吃的糖水根本就不是這樣子的。”稀羽反駁着說道。
“那是媽媽的糖水。這是——他給我們喝的糖水。當然不一樣了。”
“哼,狡辯。”
“不喝算了。我自己全喝了。”
“我纔不要呢。我也要喝。”
“不給你喝。”
“就要。”
“不給。”
“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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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看到裡面的沉澱物質全部融化在藥水裡,然後又取了一根早就準備好的玻璃瓶,把一半瓶水注入到了另外一隻空瓶。看到兩隻瓶子裡的藥水一樣多後,就準備過去給這兩個孩子服用。
“秦醫生——”張敏緊張的喊道。
秦洛看到她眼裡的擔心,笑着安慰道:“沒關係的。她沒理由騙我。”
也沒有那個必要。因爲吳雙雙現在被秦洛關進龍息裡自身難保。
“麻煩你了。”張敏感激的說道。她的表情崩的緊緊的,抓着李騰輝的手有些輕微的抖動。
她太緊張了。
成功或者失敗,地獄或者天堂,很快就要見分曉了。
“稀容,來把這裡面的糖水喝了。”秦洛像是個怪叔叔似的,拿着手裡的小半瓶藥水要喂稀容。
“討厭。我纔是稀容耶。連我的名字都叫錯。我不喝。”
秦洛有些頭痛,但還是說道:“好吧。稀容,來把這裡面的糖水喝了。”
“嘻嘻,被騙了吧?我是稀羽。你這個大笨蛋。”那個女孩子坐在牀上對着秦洛咯咯的笑。
秦洛苦笑不已,家裡養這兩個小魔頭還真是讓人頭痛。
李騰輝想要出聲呵斥,被張敏一把拉住。
秦洛也不再溫柔了,一把拉住一個小傢伙,然後一卡她的下巴,她就不得不張開小嘴,秦洛一下子就把玻璃瓶裡的藥水給倒進她的嘴裡。然後把她的脖子一仰,就讓她把藥水給嚥了進去。
另外一個見機不對想要逃跑,被秦洛一把抓住,也照着剛纔的樣子把她給灌了藥。
“呸呸呸,你男人騙人——這糖水一點都不甜,是苦的。”
“我覺得是甜的。”稀容羞澀的看了秦洛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