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必要這樣敲打你媽,你應該也知道,歐陽南根本不是真心的嗎。既然如此,爲什麼要答應和他在一起?你之所以反應這麼激烈,恐怕是因爲我吧!”許樂本來想給陳新穎留點面子,只可惜這丫頭爲了愛情已經着魔了,連自己的媽媽都用力的敲打,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陳新穎停住手,呆呆地看着許樂,很快,臉上閃過一道憤怒,她緊緊咬着牙,“你還好意思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他會真心的愛我,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一旁的鄭雪梅完全傻了眼,不明白兩人話裡的意思,她兩手平伸,深吸一口氣,“你們兩個慢慢的說,到底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吧,你滿心以爲的好女婿,其實是爲了報復我,才和你女兒在一起的?”許樂不再打算隱瞞鄭雪梅。
鄭雪梅張大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許樂,“你這話什麼意思,快告訴我,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媽,你不要聽這個傢伙的,他嘴裡就沒一句真話。”陳新穎雖然任性,但還是深切的愛着她的母親。她看到鄭雪梅臉上帶着一抹悲痛,於心不忍,將憤怒丟到了一邊。
“我有沒有真話,你心裡最清楚的,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正視一切,不能再欺騙自己了,真的沒意思。”許樂拍拍胸膛,“這樣投入下去,最後吃虧的是你。不如,你看看他還會不會聯絡你。”
許樂很瞭解歐陽南這個人,心思歹毒,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達到了目的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
“不可能,你根本不瞭解歐陽南,他是一個多麼好的人。”陳新穎不停搖頭,臉上微微有些呆滯,像是已經失去了理智。
“我說真的,這個歐陽南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就和他分手吧,別這樣對自己,你之前爲了一個渣男傷害自己,這次還要這樣嗎?”許樂說完,轉身離開。
不管陳新穎怎麼想,他已經規勸了,聽不聽是她的事。
他出了宿舍,頂上是一望無際的藍,半透明的雲隱去了行蹤,一排鳥併成一字型往前飛過,睜大眼能看到一層層匿在空氣的灰。
這一次,他不能再心慈手軟了。
許樂掏出手機,給公孫離打了個電話,“你知道歐陽家在哪裡嗎?”
他不是喜歡惹是生非的人,但是如果對方惹怒他,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公孫離略微有些吃驚,他皺着眉頭,看了眼亮着的屏幕,“怎麼。歐陽南做了什麼?”
“在我牀上扔死老鼠。”許樂沉下臉,還咬着牙,冷聲道。
對面傳來一陣沉默,許久纔有一陣微弱的嘆息,“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但是不能做出有損於藥劑的事情。不管喜不喜歡我,我們都是利益共同體。”
許樂嘴角往左側上揚,哼了聲,“沒問題,你放心好了,這個事,我會解決的不留痕跡。讓你少一個競爭對手不好嗎?聽說最近公孫家又準備擴大市場,涉獵其他行業吧?”
很早之前,他看公孫成發的社交動態,似乎有這方面的意思。
“你這傢伙,消息的確很靈通,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瞞着你,沒錯,我們的確想過擴張市場,這個歐陽家的確也算一個阻力,你要是真能讓他倒黴,我說不定會重新計劃我們兩個的分成比例。”公孫離輕聲道。
他知道,許樂一直對分成不太滿意。
得到歐陽家地址後,許樂掛了電話,隻身前往歐陽家。
歐陽家和別的有錢人不同,他們住的並不是那麼奢華的別墅,反而是一個普通樓層的普通住戶。
許樂按照公孫離給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地方。他重重敲了敲象牙白色的大門。
一個皺紋遍佈滿臉的老人開了門,一雙眼睛像是一隻看到了大米的老鼠一樣狡黠,全然沒有這個年齡的渾濁衰老和呆滯。
“你是誰?”老人聲音也是聽起來很年輕,勁兒十足。
許樂記得自己在歐陽家的資料上看到,這個老人是歐陽集團的老董事長歐陽宇,年紀已經將近八十了,看着還是虎虎生威。
“你聽過變變劑嗎!”許樂衝歐陽宇笑了笑。
看歐陽宇這個樣子,似乎的確不知道他是誰。
“我知道,電視上經常播,這個變變劑和你有什麼關係?”歐陽宇微微揚眉,既然許樂突然提起這個事,一定有其原因。
“我是這個變變劑的創始人。”許樂看了歐陽宇一眼,只見他果然一臉震驚,臉色寫滿了不敢相信。
一個這麼年輕的人,怎麼會發明出這麼厲害的東西?
“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呀,我們這輩人。果然已經老了!”歐陽宇搖搖頭,一陣感嘆。果然是人老了,他都不敢相信了。
許樂看着眼前的歐陽宇,遲疑片刻,還是開了口。“你好,請問你是歐陽家吧?”
“沒錯,怎麼了?”歐陽宇狐疑看着許樂,他本來以爲許樂是自己兒子在自己睡覺的時候帶過來的。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如此。
“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方便嗎?”許樂指了指裡邊的客廳。
歐陽宇點了點頭,“沒問題。”
他看許樂也不像是壞人。在商場浮沉幾十年,他早就練就了火眼金睛,任何人在他銳利的眼神裡都無所遁形。
“你的家真的好溫馨啊,老爺爺。”許樂觀看四周,忍不住感嘆道。
幾乎都是原木傢俱,一片純淨的原木色,牆上掛着中世紀油畫,金黃色鑲金的框子。
“的確很溫馨。雖然可以買大別墅,但是我不喜歡。別墅太大,有些沒有人情味兒,我喜歡有人情味的地方。我兒子不太喜歡,但他聽我的話,所以一家人住在這裡。”歐陽宇擡起頭,看着頂上的吊燈,像一朵花,每個花瓣桶口大。
“老爺爺,你覺得你孫子 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許樂死死盯着歐陽宇,想從他的話裡找到答案。
歐陽宇臉色慢慢透出悲涼,“是不是南南傷害你了?”
他這個孫子,從小就是熊孩子,表面上人畜無害,實際上,是一個壞透頂的人精。
一直以來,他有心**,只可惜歐陽強和他老婆極力阻止,還笑了他,說他這套“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方針過時了,這讓歐陽宇很失望。
“他不僅是傷害了我,直接是踐踏了我的人格,我實在一想到,他把死老鼠放到我的牀上,心裡就開始發慌。”許樂咬着牙,他腦海裡一直浮現那隻老鼠,怎麼都趕不走,彷彿老鼠在那裡定居了,時間也定格了。
歐陽宇臉色更加白了,像是牛奶,沒有一點紅潤,還帶着一些難看的青色。
“他…他怎麼可能是做這種事請的人,我纔不信,你這是不瞭解他。”他猛地搖頭,幾乎不肯相信這就是他愛了這麼久的寶貝孫子。
許樂拍拍歐陽宇的後背,“老爺爺,你這真的太刻意了,如果你不相信,爲什麼會這樣問我呢?你知道嗎,別的我都能容忍,除了這方面,我是真的不能容忍,我腦海裡,全部都是牀上的老鼠。”
他的動作很輕,聲音卻充滿憤怒,憎恨還有一絲絲厭惡。
歐陽宇耷拉着耳朵,像是被打敗的公雞,一點精神都沒有了,眼眸子這纔有了點老人的渾濁。
正當他和歐陽宇數落歐陽南做了怎樣的壞事,並且如何通過這些壞事爲難自己的教授時,歐陽宇幾乎是烏青色的面孔。
“我真沒想到,南南居然成了這樣,他一直都很調皮,但是不至於這麼壞,聽你這麼說,我都不敢想,原本只是調皮的孩子,現在居然變得那麼壞。”歐陽宇不停拍打自己的雙腿,眼角開始溢出來淚。
這時,一陣開門聲,動作聽起來很粗魯,許樂的透視眼在此刻起了作用。很明顯,眼前的是歐陽南。
他比起上次見面,白了不少,或許是抹了粉。聽說他是一個喜歡抹美白霜的少爺,每次出門,必須做好防曬工作,在身上噴幾層防曬霜,纔算滿意。
“許樂?”歐陽南打開門,坐在凳子上,換了一雙鞋,將自己的鞋子放進了鞋櫃,擡起眼皮子,看到眼前的男人,不由一怔。
“沒錯,是我。”許樂哼了一聲,面對歐陽南,他實在沒有什麼好臉色。
歐陽南臉刷的一下紅了,他沒想到這個許樂居然知道他們的家庭住址。很多人都以爲歐陽家住在郊區的別墅區,因爲那裡空氣好,富人多。卻不曾想到,完全依照了老爺子的吩咐,住在了普通的小區,不高不矮的樓層,還有不大不小的房子裡。
除了那幾個權勢滔天或富貴逼人的人,幾乎沒人知道。
看來,是公孫離說的。之前歐陽家想和公孫離做生意,因此告訴了公孫離關於他們家庭的住址。
公孫家一向嘴巴嚴,他們也就沒有擔心這個公孫家會告訴他人。現在看來,是他們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