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儘管對銀河系統心存不滿,可還是聽了它的話。銀河系統每一次的任務,似乎都在推動他人生的進程。
他趕忙開着二手小紅車,奔向幸福巷。那是一條鬧市,紅紅黃黃的霓虹燈交相輝印,像是和黑漆漆的世界單獨分開的一小方空間。
到了街道口,他把車停放在路邊,馬不停蹄的走進去,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鬧市裡大部分都是路邊攤,攤子上擺着黃色的燈泡,像一輪圓圓的月。
許樂漫無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銀河系統叫他過來幹什麼。
正當他沉浸在胡思亂想裡,忽然聽到周邊一陣聲音傳來,是爭吵,一大堆人跑來看熱鬧。
“怎麼?難道你有錢就可以隨便囂張嗎!”一個男人聲音沙啞,扯着嗓子吼。
許樂聽罷,從人羣裡邊擠進去,只見一個穿着灰色短袖的男人扯着嗓子喊,二十出頭,灰色的衣服上一塊一塊的白,像是一片一片的雪落了上去。
“沒錯,有錢就是可以爲所欲爲,你要是生氣,有本事你也像我一樣有錢,否則別在這裡神神叨叨的。混蛋小子。”他對面的是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打着灰藍色的領帶,頭髮梳得油亮,面頰上似乎抹了點脂粉。
“到底怎麼回事呀?”許樂對此情況不明所以,隨便拉了一個人,詢問道。
對方看到許樂的面頰,皺着眉頭,“你…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許樂一愣,最近已經聽了不下無數次的這種話了,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眼睛伴侶的創始人吧?”對方投來驚歎的眼光。
看着這炙熱的眼神,許樂甩了甩頭,“沒錯,我就是,這兩人到底在幹什麼?你知道嗎!”
他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爭吵的人。銀河系統每次給的任務都模模糊糊的,需要他自己尋找。
沒準,這就是銀河系統讓他來的目的。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他將自己所知道的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許樂。
許樂點點頭,眯眼看着兩人。
原來是這個富家公子游玩,看到地攤上的水缸裡的大烏龜,想要買,結果被告知不買,開始羞憤的侮辱這個窮小子。
窮小子雖然窮慣了,志氣卻還在,哪裡受得了這樣的侮辱,兩人開始發生爭執。
“就算你在別人那裡可以爲所欲爲,但是在我這裡不行!”灰短袖的男人咬着牙,狠狠跺腳。
“小子,我勸你最好識相一點。咱們杜總可不是你這種小人物可以罵的。”西裝男人身旁站着一個男人,約摸四十來歲,穿着白色運動套裝,更顯得皮膚黝黑。
灰色短袖的小子依然不肯忍氣吞聲,指着西裝男人,“杜總又怎麼樣,這個烏龜可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和你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我自己的東西,當然是由我決定賣不賣!”
“你的東西?哼,你能給他很好的環境嗎?不能吧,但我可以!我可以讓他住在最適合他的環境,我還會請專家來讓他過得更好。”西裝男人指了指水缸裡的烏龜,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我要了。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吧?”
白色套裝的男人點了點頭,他蹲下身,準備搶走。
灰短袖的男人見狀,不由急了,也蹲下身子,整個人抱住水缸,一把護住水缸。
“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現在鬆手,我可以給你一萬五。”白色套裝的男人惡狠狠瞪着面前的青年。
青年搖頭,“別做夢了,我說了我不賣。”
其餘的人見到這樣子,議論紛紛。
“這小子可真傻,都出一萬五了,居然還不賣。這個破烏龜能值多少錢呀?真是傻子一個。”
“沒錯,更何況還這樣得罪杜少,難道他不知道杜少是誰嗎。就應該直接給杜少,拿點錢走人啊!”
他們的聲音不絕於耳,傳到許樂耳朵裡,像是機械壞掉時發出的吱吱聲,讓人心煩意亂。
實在讓他看不下去聽不下去了。
“這樣欺負一個年輕人,恐怕不太好吧,不怕別人說你倚老賣老嗎?”許樂走到白色套裝的男人跟前,同樣蹲下身子,側頭看着他。
“你是誰?”白色套裝的男人好奇的看着許樂,他有些驚訝,今天一天,居然碰到這麼多不長臉的,他們是最近天氣太熱燙壞了腦子嗎?
許樂哼了一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觸碰別人的東西,你知道嗎,你這算是強搶!”
男人挑眉,搖搖頭,“虧你好意思這麼說,我也說了,給他一萬五,是他自己不識相。一個烏龜,哪裡值一萬五!”
他有些惱火,伸出手,打算把許樂擠兌走。
只可惜,許樂身子穩如泰山,怎麼推都紋絲不動。男人只好放棄。
許樂看着男人不死心的把手往水缸這邊伸,緊咬牙齒,也伸出了手,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他稍稍用力,男人痛的眼冒金星,只覺得自己渾身都要炸裂,他白了眼許樂,臉上寫着好奇這傢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做成的,居然如此大的力氣。
看他那胳膊,分明很瘦弱。
“靠他奶奶的!你居然敢這樣對老子,你怕是發了瘋!”男人越來越疼,開始破口大罵,已經不顧風度了。
一旁的圍觀羣衆這下可捨不得離開了,他們越來越多的人匯聚在一處,像是一個小型演唱會的聽衆。
“真的沒想到,居然還有人這麼不怕死的得罪人,他們都不把杜輝放在眼裡嗎?”
“是啊,特別是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孩子,似乎一點分寸都沒有,他難道不怕夫家嗎?真沒想到啊,這年頭,傻子這麼多。”
他們嘰嘰喳喳,七嘴八舌的聲音全都落在許樂耳朵裡,只是對許樂起不了任何傷害作用。
“小子,真沒想到,你居然膽子這麼大,你知道我是誰嗎?”身後的西裝男人一腳踢在許樂屁股上。
只不過奇怪的是,痛的不是蹲着的許樂的圓潤大屁股,而是他的腿。
這傢伙,是鋼筋水泥做的嗎?
許樂拉着白色套裝的***起了身,狠狠瞪着面前的西裝男人,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我當然知道,你是人渣。”
杜輝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和黃家在北海市並列資產前十,而且在每一方面都有驚人的成績。
只是,再有錢的人,品德不好,他依然要懟。
“天哪,這個傻子,居然敢說杜少是人渣!真的是不想活了!”
“恐怕杜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話,聽說杜少一直很在乎面子,這小子恐怕是要沒命了。”
他們哈哈大笑,幾乎都在看許樂的好戲。
“你這人,真是膽子大,你叫什麼名字啊!”杜輝儘量隱忍心中的憤怒,這麼多人在這裡,他可不能讓自己沒了風度。
“你不用管我叫什麼,反正我告訴你,你別想這樣欺負人。”許樂緊握拳頭。
一旁的灰短袖青年嚇壞了,他因爲自己什麼都沒有,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所以纔敢這樣和杜輝對視。可是很明顯,眼前許樂衣着整潔乾淨,不是什麼都沒有,萬一被報復了…
“小夥子,謝謝你爲我說話,可是,這傢伙好像不是能惹的。你最好離開,沒必要爲了我這種人…”青年悄無聲息的走到許樂身邊,輕聲道。
許樂搖頭,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青年,“不,我不只是爲了你,我是爲自己的情緒買單。他讓我不開心了,那麼他就得承受代價。”
以前一無所有的他,都不會考慮權貴的反擊,更何況是現在。
“這…”青年還是有所顧慮。
“你還是好好保護你的烏龜吧,我看到他這手下一直盯着你的烏龜看呢!”許樂睨了眼身旁的白色套裝男人。
青年聽罷,忙側過頭,果然發現那個男人一直盯着水缸看,也顧不得什麼了,低頭護着水缸。
“哎呦,看來你還是害怕我的啊,都不敢告訴我,關於你的名字,既然如此,我也就看在你害怕我的份上,只要你道個歉,我可以放過你。”杜輝冷聲道。
他本來不願意就這樣放過許樂的,只可惜他今天就帶了一個秘書,很明顯,他們兩個都不會是許樂的對手。
看許樂這不怕人的架勢,恐怕會打起來,乾脆給彼此一個臺階下。
他相信,一個聰明人,知道應該怎麼做。
許樂搖搖頭,“明明是你做錯了,爲什麼要讓我道歉,你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他這還是頭一回遇到如此顛倒是非黑白的人。
“好呀,這可是你說的,不能怪我了。我一直想給你機會。”杜輝氣的臉色鐵青,他沒想到這小子如此不知道好歹。
許樂笑了笑,眸子閃過一道凌厲的光,“那你想怎麼對我呢?儘管來,我不怕。”
他完全無所畏懼的態度讓杜輝忍不住生氣,他咬着牙,側頭看了眼白色套裝的男人,只見男人準備蹲下身,重新搶水缸。
“別在乎什麼烏龜了,快幫我把他照下來,查下這個人是誰。順便,叫幾個打手過來。”他的聲音充滿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