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色不由的一愣,隨即怒上心頭,這不就是紅果果的威脅嗎!
“怎麼着,寧王殿下還想逼良爲娼不成?”容色一陣冷笑,“若我堅決不去,你又能奈我何?”
寧王笑了那麼一笑,容色突然覺得就像是照射進了一道光,整個房間都亮堂了。
就在容色有些發愣的時候,寧王附在她耳邊,只覺鼻尖暗香浮動,愣了愣才輕聲道,“我不介意此刻就讓你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夜。”
臥槽,他認出來了!
容色雙脣顫抖,視線亂飄,就是不敢放在寧王身上,隨即結結巴巴的道,“我聽不懂殿下在說什麼,我與殿下之前根本就不認識。”
“你並不敢正視我,一直迴避與我眼神接觸,這說明你內心緊張不定,且言不由衷。”
“你……”容色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什麼時候學會了研究微表情。
“只是活用了你在縣衙大堂上反駁陳知縣的理論,若是你矢口否認,那就證明你在大堂之上信口雌黃,污衊朝廷命官,是大罪。若是承認我說的是事實,便是你承認與我是舊相識。”
不論是承認還是不承認,容色都沒有退路。
“你無恥!”容色的臉憋得通紅,半天才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寧王殿下眸色深沉,拽着容色手腕的手緊了緊,嘴角露出一絲似有似無的笑容,“容姑娘或許更願意更進一步探索我的無恥。”
誰能來告訴她,這塊大冰山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伶牙俐齒,這麼無恥之極了?
“我……我接了這樁生意,事成之後萬兩黃金,還望殿下莫要忘記。”
寧王見她答允,這才收了手,頗有些覺得無趣的意思。大抵是沒有想到容色會這麼輕易的答應,亦或許覺着這貓捉老鼠的遊戲太過無趣。
膽顫心驚的容色看着寧王拎起桌上的書隨意的翻了兩頁,容色戰戰兢兢的道,“那……民女告退。”
虛着眼看了寧王半晌也不見他有動靜,容色默默的往屋外退。眼看就要摸到門框了,卻聽得寧王在裡頭道,“明早就啓程,還望容姑娘儘快收拾好行李。”
“怎麼這麼快?”容色脫口而出,原本想先應允下來,再同初九商量商量看看怎麼逃走,卻萬萬沒有料到這麼快就要啓程。
“以防夜長夢多。”
“可……可陳知縣瀆職之事還沒有……”
“朝廷自有考量,如此小事不值得我親自動手。”寧王又翻了一頁書這才慢條斯理的回答容色的疑問,而他的回答卻讓容色覺得胸前梗了一口老血,想吐吐不出來,想咽卻又咽不下去。
容色深深覺得自己時運不濟,全都怨出遠門的時候沒有聽小包子的話,查一查黃曆。
逃命一樣從寧王房間裡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恰巧與趕來的郝童撞了個滿懷,雙雙皆一陣尖叫。待站穩了,郝童連連嚷道,“容姑娘你怎麼不看路呢,好在撞到的是我,若是撞到我們家殿下可如何是好!”
剛纔吃了暗虧的容色自然不想搭理他,氣沖沖的就往自己住的院落衝。
郝童
看着容色的背影茫然的撓了撓頭,深深覺着這位神醫脾氣真是大的不得了,真不曉得自家的主子怎麼偏偏要請這位脾氣大的神醫去軍營。
哎,主子就是主子,做了什麼決定,他這個做隨從的只能奉命行事罷了。
第二天一早郝童就過來找容色了,容色的臉黑的要命,而小包子窩在初九的懷裡正睡得迷迷糊糊。
“容姑娘,我們殿下讓我來請您上路。”
“說的跟我要去赴死一樣。”
郝童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笑道,“是小人的不是,我的意思是請容姑娘啓程。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容姑娘。”
“一大早的跟催魂似的。”容色沒好氣的道,郝童本想頂兩句,可又念着容色是寧王的座上賓,咬咬牙還是將一肚子的不滿都吞了回去。
郝童好不容易將容色這尊大佛請出門,一出門就看到陳知縣跟孫子似的在馬車前候着,臉上諂媚的笑容不禁讓容色打了個寒顫。
“神醫。”見容色趕來,陳知縣忙着來打招呼,“此次招呼不周,還請神醫見諒。”
“見諒就免了,你好好待你夫人,身子慢慢調養,過不了多久就能抱上大胖小子了。”容色朝着陳知縣揮揮手,話說完了就有後悔了。陳知縣這回攤上的事雖說寧王沒有追究,但不代表朝廷不予以追究。陳知縣這個芝麻大的官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至於能不能抱上大胖小子,根本就是未知數。
雖說陳知縣不是什麼好鳥,還想謀殺她來着,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看在金子的份上也沒必要跟陳知縣過不去。藥方是下去了,調理知縣夫人身體的方子也囑咐清楚了,過不了多少時日,懷孕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至於陳知縣和夫人有沒有這個福分,這真就不是容色能控制得住的。
身後的郝童不斷催促着,容色這才爬上馬車。上了馬車容色只覺一個頭兩個大,那位征戰沙場的大冰山竟然也在馬車裡。還好馬車過於寬敞,並不顯得擁擠,剛找到一處地方坐下來,初九就抱着小包子上來了。
即便是三個大人帶着一個孩子,這輛馬車絲毫不顯擁擠。
馬車上路,小包子才悠悠醒來,瞅了瞅自己的母親,又瞅了瞅好看的叔叔,隨即咧嘴一笑,“叔叔,你是要勾搭我娘嗎?”
寧王聽到了小包子的話,擡起眼看着他,嘴角微微牽起問道,“你希望我勾搭你娘?”
小包子嘿嘿一笑,朝着寧王爬了過去,頗爲認真的問,“叔叔,你有錢嗎?”
寧王歪着頭想了片刻才道,“算是有錢。”
“那你勾搭上我娘以後能順手養着我和初九叔叔嗎?我們吃的不多,很好養活的。”小包子眼巴巴的看着寧王,寧王想了一下,覺着這句話有待考證。看着小包子眼巴巴的樣子,又不忍心,隨即低聲道,“也無不可。”
容色背後瞬間起了一層的冷汗,立即將小包子撈了過來,惡狠狠的拽着他的耳朵道,“你娘我養不起你嗎?像個小乞丐一樣你覺得很有面子?”
小包子連忙抱着母親拽在自己耳朵上的手嗷嗷叫着,“娘,你輕點,好痛啊。”
“你
下次還敢這樣嗎?”容色絲毫不心軟,拽着小包子的耳朵定要他應允。
“你一個女子着實不易,這孩子聰敏透徹,是在爲你打算。你不領情便罷了,怎麼還動上手了?”寧王眉頭微蹙,看着小包子的眼神都帶着心疼,真不知道他堂堂的皇親爲什麼要掛念一個陌生的孩童。
容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在教兒子,跟殿下無關。”
“若我願意養他,他便也是我的兒子,我如何管不得?”寧王不輕不重的話對於容色來說卻是石破天驚,她緊緊的將小包子攬在懷中,惡狠狠的盯着寧王道,“這是我的兒子,跟你沒有關係。”
小包子卻沒有理會自己的娘,聽到寧王的話一雙眼睛頓時冒出了光,在母親懷裡掙扎着問道,“叔叔,你真的願意養我嗎?你放心,我吃的可少了,以後還可以吃的再少一點,我很好養的!”
“你娘就算沒有男人,也能將你養的健健康康。”容色恨鐵不成鋼,硬是拽着兒子的腦袋,讓兒子看向自己。
小包子的視線卻一直往寧王身上瞥,坐在靠馬車門口的初九眼觀鼻,鼻觀心,對於眼前的狀況似乎根本就不關心。
“可是娘,你沒有叔叔有錢。”
“你娘我前些日子不是給你掙了黃金千兩嗎,你到底還要多少才滿意?”對於這個拜金的兒子,容色覺得腦仁又開始疼了。
明明自己是個踏實肯幹的大好青年,爲什麼生的兒子如此拜金!
“昨晚聽說陳知縣抓了一夥盜匪。”不忍心看着容色教訓兒子的寧王又繼續將視線落在了手裡的書上,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麼一句。
“喲,這個陳知縣倒也做起人事了。”容色隨不明白寧王說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譏笑了一通,“我還以爲那位陳知縣只會搜刮民脂民膏,做個糊塗知縣呢。”
寧王翻了一頁書才慢悠悠的道,“你所言不差,昨日我也吃了一驚。聽說這夥盜匪無惡不作,昨天下午還劫了一個鏢,賺了黃金千兩。但因貪心不足,昨夜又潛入縣衙作案,被陳知縣當場抓獲。”
容色心念一動,抱着小包子的手不由的抖了抖,“你說那夥盜匪劫了一個鏢,在什麼地方劫的,護鏢的鏢局叫什麼名字?”
“玉陽縣的西南方,鏢局叫什麼一路順風。”寧王漫不經心的將答案說了出來,容色只覺晴天霹靂,半天都沒有說話。
“娘,你沒事吧?”小包子推了推自己的母親,稚氣的臉上滿是擔憂,“我似乎記得娘找的鏢局也叫一路順風,娘你還記得鏢局的名字嗎?”
容色沒有理會小包子,直愣愣的看着寧王問道,“殿下所說可否是事實?”
“我雲隱不是信口雌黃之人。”
容色一下子躥了起來,忙大聲叫道,“停車!停車!快給我停車!” ωwш_t tkan_co
外面趕車的郝童連忙勒馬,繼而隨着一陣嘶鳴聲,車廂有些微晃,容色站的不穩,一下子就歪了下去。
這一歪不要緊,恰好摔到了寧王的懷裡。
“容姑娘這麼迫不及待的投懷送抱?”寧王似笑非笑的看着懷裡的容色,那笑容多了幾分不懷好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