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色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將名劍山莊掃蕩的一乾二淨,就連老夫人的體己,以及黎千金藏在暗格裡的稍微值錢的都被掃蕩一空。
如今的名劍山莊窮的連褲衩都沒有了,少莊主怎能不哭?
少莊主帶着人來山腳下掃蕩的時候,扶桑正巧趕了回來,而一直住在容色隔壁的葉笑教主也換上了賊拉風的紅袍子,在陽光下笑的極爲耀眼。
雙方劍拔弩張,容色緊張的獸行出汗,然而葉笑依舊一副放蕩不羈,絲毫沒有將任何人或物放在他眼中的感覺。
“你們這羣卑鄙無恥的小人,將我名劍山莊的家產和我娘藏在何處了?”少莊主已經氣得臉色發黑。
“那個啥,你還忘了你親妹子。”容色在旁補充道,少莊主那記眼神恨不能將容色碎屍萬段,容色嚇得縮了縮脖子。
“容姑娘,你可出息一些吧。”扶桑無奈的道,對於這個臨場膽怯的容色,扶桑甚爲頭疼。
“你瞧我現在依舊站在這裡,可不是出息嗎?”容色沒好氣的回。
“那還不是因爲你腿都的太厲害,跑步走麼?”
容色恨恨的瞪了一眼扶桑,扶桑無辜的聳了聳肩,倒是一旁的葉笑將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
“將她們教出來,我或許還能留你們個全屍。”少莊主開始威脅。
“黃口小兒,口氣倒是不小。”葉笑雙手環胸,風吹起了他那紅的袍子,倒顯得有幾分魅惑。
少莊主一聲冷哼,“手下敗將還敢言勇。”
葉笑並未多費口舌,只冷笑了一聲便提劍向前朝着少莊主打去,少莊主帶着的那些收下也都衝着容色和扶桑過來了。容色硬着頭皮舉着長劍就上了,扶桑倒是不急不忙,沉重的大刀揮下,刀刀致命。
很快就有人負傷,負傷中的也包括容色。
血從傷口裡流了出來,染紅了她的衣裳,可是她卻沒有扔下手中的兵器。扶桑瞧不過眼,殺過來護着她道,“容姑娘,你還能撐得下去嗎?”
容色咬咬牙笑道,“撐得下去怎樣,撐不下去又怎樣?”
“撐得下去就跟在我身後,撐不下去就先逃命!”
容色一劍刺向襲上來的一人,隨即咬牙切齒道,“從未有人教過我臨陣脫逃。”
人多勢衆,大抵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雖然葉笑與少莊主之戰,葉笑步步緊逼,眼看少莊主落在下風。可是容色和扶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雙拳難敵四手,扶桑與容色要應付的可比葉笑要應付的難纏的多。
還未至半盞茶的功夫,不僅容色負了傷,就連扶桑也負了傷,當然扶桑有一大半原因是護着容色才負了傷,而容色確實因武功不濟負了傷。暫且不論負傷的原因是什麼,終歸是負傷了。
葉笑眼看着就要打敗少莊主,而扶桑與容色卻是步步向後退。
就在扶桑與容色快要撐不下去的那一刻,突然從遠處狂奔過來數十個人。容色認得,那都是她從名劍山莊的水牢中救出來的人。
在傷勢過重,血流過多昏迷的那一剎那,容色依稀記得那些狂奔過來的人與名劍山莊的門徒打成了一片。扶桑一聲接着一聲焦急的喚着:“容姑娘!容姑娘!”也沒有能留住她
的神智。
再次醒來的時候,異香撲鼻。小荷姑娘忙笑道,“喲,你可醒了,我還以爲你要就此掛了呢!”
“你都還沒有死,我哪裡捨得死啊?”容色虛弱的打趣,小荷朝着她的肩膀捶了一記,“就知道你嘴裡沒有什麼好話!對了,少莊主與那些門徒都被教主給收拾了,人都被捆在名劍山莊,等着你醒來處理呢。”
“那些趕來幫我們的人呢?”
“你說那些江湖人啊?在那些人被收拾掉的那一刻就散了,也不知道去了何處。”小荷甩着異香撲鼻的手帕坐在牀邊,端起了碗,用勺子在裡頭攪了攪,給容色餵了一口湯,“倒是教主依舊住在隔壁,可要叫來給你看看?”
“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看的?”容色頓了頓又道,“扶桑如何了?”
“到底是男子,身體比你好了不知多少倍,早就醒了。”
容色眨了眨眼,“沒有性命之虞?”
“大夫說只是皮外傷,沒甚麼打緊。”小荷又道,“你傷勢嚴重,還是好生休息吧,等你好了再處理那些人也不遲。”
“我能等得及,可是青圭卻等不得。”容色說着就要坐起身,小荷忙呵斥了幾聲,但見容色不聽,只得將手中的碗放下來去扶她,“你這人怎的還是這麼不聽勸?”
“我若是聽勸,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樣。你既說扶桑沒事,那就將名劍山莊除了少莊主,其餘的人都送到早就商議好的地方,少莊主讓我帶走。”
“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去什麼地方?再者說少莊主是個男人,不僅是個男人還是身負武功的男人。若是半路上他將你殺了之後逃走怎麼辦?”
“讓葉笑將他的武功全數廢掉,如此他便再也跑不遠了。”容色冷靜的說着辦法,“縱然我不能時刻看着他,我便用鐵鏈加鎖將他鎖着,他若是半路上死了,我也會將他的屍體帶回去給青圭。”
小荷嘆息了一聲,輕聲問道,“你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青圭的人生不能重來,你將這個畜生帶過去能做什麼?你無非是讓青圭再一次回想起她當年受過的苦,這與青圭來說難道就不是另一種折磨?”
“我要讓畜生給她道歉,我要讓青圭知道她的人生不是生來如此,而是因爲有這個畜生的存在纔會變成那樣。他日便是到了陰曹地府,轉世投胎,我也要她記住錯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縱然身體虛弱,可是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這一生她過的艱辛,有個畜生欠她一句對不起,我要在她生前讓她聽到。”
“容色,你的執拗總有一天會害死你。”
“死與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活着就要做活人應該做的事,縱然是有一天要面對死亡,我也要堂堂噹噹。”
“那你還記得那個叫做蒼梧的男子嗎?”
小荷的問話讓容色一下子愣住了,她茫然的看着小荷道,“我記得,怎麼了?”
“我派人查過他的底細。”
容色微微蹙眉,小荷又道,“是谷主不放心,讓我幫着查一查。”
“你查出了什麼?”
“他曾與名劍山莊交往過密。”
“這個我知道,我還知道黎千金心悅與他,還想拉着他做壓
寨夫婿。”
“可有一點你不會知道,蒼梧原本不叫蒼梧。”
“叫什麼?”
“雲隱。”
一句話將容色震住了,她連忙搖頭道,“當初我是看着而他下葬的,我親眼看着的。”
“你會易容之術,難道旁人不會?找一個身形相似的人又有何難?更何況他是曾經的天子,天下間什麼樣的奇人異事蒐羅不到?不過是個易容之術,當年你並不瞭解易容術,怎麼會發現?”
“小荷,你在騙我對不對?”容色想哭又想笑,如果蒼梧真的是雲隱,那麼在面對他的每一刻他都知道自己是容色,他曾經的妻子。
“容色,你知道我從不騙你。如若你不信,便一直將他當做蒼梧也沒有什麼,只是這裡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我該去下一個地方了。你既心意已決,路上珍重,我就不送你了。”
容色瞬間就抓住了小荷的手,聲音冷靜的問,“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容色,是麼?”
“是,他只是炸死罷了,你當初的傷心欲絕他全然看在眼中,卻從未現身。谷主回藥王谷的時候找過我,說你又有了心上人,那人叫做蒼梧。當時我心中一緊,這麼多年了,你都不曾對誰動過心,這一次讓你動心的又是誰呢?”小荷嘆了一口氣道,“或許是因爲好奇,所以查了查他的底細。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既然查到了,總要告訴你一聲的。”
“多謝。”
小荷點了點頭,拂開了容色的手,緩步的朝着門外走去。容色在身後道,“此次的佣金會派人送給你,一千兩黃金一分都不會少。”
小荷頭也不回的擺擺手,朗聲道,“這是我應得的,你也不該剋扣。”
扶桑身上的傷不過是皮外傷,絲毫不影響販賣人口的勾當。與前一車的貨物相同,所有的人都被關押在馬車之中,手腳被綁了起來,身上的武功盡數被廢。他們東倒西歪的堆在一起,偶有忍不住疼痛的哀嚎聲溢出,扶桑也不管不顧。
容色臉色蒼白的站在城外,扶桑道,“容姑娘放心,我定然將事情漂漂亮亮。”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做完這件事就回藥王谷吧,我心願已了,也沒有什麼需要你照應的了。”
“谷主說了,我定要保證好容姑娘的安全。待我送完這趟貨,我便去尋你。”
“隨你吧。”容色擺了擺手,“路上小心。”
扶桑拱拱手道,“我去去就回。”說着便趕着馬車朝着該去的地方去了,葉笑雙手環胸站在容色身後笑道,“你這種人真是少見,尋仇倒是一點尋仇的樣子都沒有。”
容色白了他一眼,儘管身上的傷口疼的要命,嘴上卻不饒人,“你們尋仇多痛快,一刀過去將人殺了就了事,他何曾後悔過?我尋仇,不過是尋個讓他們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後悔的仇,當日他們強加在別人身上的痛苦,如今我也要她們也嘗一嘗。”
“所以我說你有趣。”
容色冷哼一聲道,“我有趣沒趣跟你有什麼關係?”
“自然是有關係的,你現在不僅欠我一個承諾,還欠我一命。”
容色不怒反笑道,“哦?我怎不知我還欠你一條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