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並不知道自己被白澤利用了,她也不知道白澤對她的愧疚。
一覺無夢的到天亮,幾人就該準備回程了。
機票早已訂好,都是今天上午的航班。
吳雙洗漱完,立即先去了袁鬆的房間。
袁鬆經過一夜的休息,身體上的外傷已經恢復了許多。至少,他已經能自己下牀行走了,否則,帶他上飛機都困難呢。
吳雙見袁鬆的臉色也紅潤有精神了,她不由鬆了一口氣。
看來,師門補元丹的效果是極好的。
只要袁鬆能保持這個狀態回到澳城,有師父坐鎮,那她就不用再擔心了!
袁鬆似乎也對自己的恢復狀況很滿意,他笑着看向吳雙,結巴地說道:“小……師妹……謝謝!”
“啊?大師兄今天能說話了?你說話的時候,喉嚨還疼不疼?”突然聽到袁鬆能講出兩個字兩個字的詞語了,吳雙不由又驚又喜。
昨晚袁鬆發瘋了一場,又受了那麼重的內傷,她一點也沒想到袁鬆能恢復的這麼快!
吳雙連忙探手去摸了摸他的脈相,這一試,吳雙更加驚喜了,因爲袁鬆的內傷也都有所好轉了!
她不由向陶然問道:“陶然,昨夜大師兄用過哪些藥?你是不是給大師兄加藥了?大師兄的恢復的很好,你照着昨夜的藥量再來一遍吧?”
陶然點頭又搖頭:“嗯,師父昨夜似乎有點驚夢,我就給師父用了一點安魂湯。其它的我都沒有加過,全是按照你的吩咐來的。”
“安魂湯?不錯,好主意!”吳雙微微點頭,忍不住在心中暗贊。
大師兄是魂魄裡中了魔氣,所以才神魂不安,從而引起他的發狂和幻想。既然神魂不安,讓他安魂不就好了?
只要他的神魂陷入沉睡,那些魔氣就無法搗亂了,他的身體自然也就能快快恢復了。
吳雙之前只想着洛神丹裡的珍貴藥材了,倒忘了安魂湯也是一味好藥!
雖然安魂湯並不能治病,也不能把袁鬆魂魄裡的魔氣清除,但只要安魂湯能讓他暫時安穩,能讓他先把身體養好,那安魂湯就是一味有用的良藥!
畢竟,袁鬆目前的狀況,應該以先治身體爲主。
吳雙想通了陶然的用意,不由誇讚道:“陶然,好樣的,用藥很靈活嘛!既然大師兄用安魂湯效果好,那上飛機前,你再給大師兄用一碗吧!”
“好的。”陶然摸摸鼻子答應了。
其實給袁鬆用安魂湯,也不是他的主意,而是賀顯提議的。
他同吳雙一樣,都覺得魔氣侵襲神魂有多麼多麼危險,於是全都在努力琢磨如何清除魔氣了!他們都忘了,既然目前清除不了,那就可以把魔氣暫時壓制嘛。
身體與魂魄同時受傷,如果不能同時解救,當然就只能分開來一樣樣治療了。可他們卻偏偏都想要一舉治癒,所以思維才都陷入到死衚衕裡了。
這也是他們在鳳尾山多年養成的習慣。
這些年來,凡有人來求診的,他們總能完美地藥到病除。漸漸的,他們就形成習慣了,每每遇到病症,都想把人盡善盡美地治好,這怎麼可能呢?
陶然昨夜已經反思了自己的思維錯誤,如今被吳雙誇獎,他不禁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吳雙並沒有發現他的臉色變化,現在吳雙的心神全都被“袁鬆能說話”這件事吸引過去了!
只要袁鬆能正常開口了,哪怕他說得慢一點,也能把自己的妻兒情況交待清楚啊!
所以,吳雙向陶然吩咐後,立即轉向袁鬆問道:“大師兄,你現在開口的時候,喉嚨還疼不疼?如果你能忍住的話,能不能把師嫂和師侄的情況告訴我們?我要先帶你回去見師父,就讓二師兄留在後面找他們好不好?”
“小師妹……我……還……很疼。”
袁鬆搖搖頭,雖然他面帶微笑,但是他張嘴半天才勉強說完一句話。
不過,他雖然還不能長篇大段地回答問題,但是他擡了擡腳,在地板上畫了畫。
吳雙恍然:“大師兄,你是要寫給我們看?行,那你就寫吧。你別急,慢慢寫,不要太累了。”
“嗯。”袁鬆輕輕點頭,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現在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幸好雙腿已經恢復了!否則,他的家人恐怕還要無日無夜的躲下去!
想到這一切都是袁天笙那個畜牲害的,袁鬆忍不住氣得發抖。
他真後悔自己當年收養了那個狼崽子,早知道袁天笙是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年在垃圾站遇到時,他就該直接把那個小畜牲掐死!
“大師兄?大師兄你是不是想起袁天笙那個渾蛋了?你別生氣了,昨晚,陶然已經給你報仇了!”
吳雙見袁鬆臉上氣怒橫生、青筋直冒,連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安撫他。
“嗯……我……不想……他!”聽到吳雙的安撫,袁鬆漸漸忍下怒氣。
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這才慢慢在地板上寫畫。
如今事情的原委他已經不必多說了,這三十年來的生活他也不必急着敘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他家人藏身的地址說出來。
地址很簡單,袁鬆很快寫完了,吳雙幾人看了不由都心酸。
原來,爲了躲避丹尼爾家族的追殺,這一年來,袁家人一直都躲在另一個城市的深山裡!
袁鬆一妻一子和兩個小孫子,他的妻子已經65歲了,而他最小的小孫子才三歲。這樣的老人和孩子,因爲丹尼爾家的追逼,不得不躲避在深山裡,這多麼可悲?
賀顯記下地址後,鄭重對袁鬆保證道:“大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把嫂子和孩子們都帶回來!你安心先隨小師妹回去,我最遲下週,一定殺了那老賊後,帶着他們去和你團圓!”
“好……謝謝……師弟。”袁鬆含淚點頭。
在他到達M國頭十年,他也曾多次託人向國內打聽了,一直都沒打聽到師父和師弟的消息,他還以爲師父和師弟已經過世了,就不再找了。沒想到,當他受難的時候,卻是師父遙遙感知到,並派了師弟、師妹們過來救他!
他很愧對師父,他幾乎無顏再去見師父。但如果他此時不去見師父,那纔是最大的不孝,因爲師父有令,他怎能不聽呢?
弄清了袁家人的地址後,師兄妹幾人心酸話別。
吳雙和陶然帶着袁鬆、Harrison先走了,而賀顯與仝氏兄弟則留在M國處理遺留的事情……
飛機飛上藍天的時候,袁鬆忍不住再次流下眼淚。
看着他的感傷,再俯視那片令人心酸的陌生大地,吳雙不禁默默在心中祈願:但願以後,她再也不要來這個地方了!這個地方的人,給她留下的回憶全是無恥的、骯髒的!
她這個願望是好的,但是她不知道,她以後還會在這個地方看到更無恥的、更可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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