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京賭場外,燈火通明,霓虹閃爍。有人垂頭喪氣,頭髮凌亂;有人言笑晏晏,左擁右抱。此情此景,端的是一幅天堂和地獄只有一線間的最真實寫照。
而在賭場大門外,此時正站着兩個極其吸引人眼球的老少二人,不少人看着他們的模樣竊竊私語不止。這一到場,便吸引無數人眼球的老少二人,除卻林白和張三瘋,還能有誰?!
低頭看了下手錶上顯示的時間,已然比和賀嘉爾約定的時間晚了十三分鐘,林白不禁微微嘆了口氣。雖然拿到了特批的航線,但是他們着實沒想到到了珠江市的時候,居然會遇到霧霾天氣,不得已之下在那裡耽誤十幾分鍾,等天氣稍霽,這才重新起航,卻還是晚了一些。
“放心吧,嘉爾是善解人意的姑娘,肯定不會怪你的!”張三瘋伸手拍了拍林白的肩膀,安慰他一句後,雙眼直冒精光,連連搓動手掌,嘿然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葡京賭場,果然跟銷金窟一樣,道爺我今兒可得好好過把手癮,不盡興就不回去了!”
林白聽着這話,不禁微微搖頭,卻也不敢再耽誤時間,擡步便朝賭場內走去。進入賭場後,深嗅一口氣,手指微微掐動,瞬間便推算出了蕭薇如今所處的方位,臉上露出一抹愜意笑容,輕車熟路的朝賭場二樓的包廂入口處走去。
“先生,實在不好意思,包廂現在正在進行賭牌的競拍見面會,不對外開放,還請你們稍等片刻!”還沒等林白的手碰到包廂大門,便從一側衝出來兩名帶着黑超的彪形大漢,抖着一身的腱子肉,將包廂大門死死堵住,手更是不自禁的朝懷中摸去,顯然帶着火器。
“我就是來參加見面會的,你去通報一聲就行了!”林白麪帶微笑,不卑不亢道。
“先生,不好意思,見面會已經開始了!裡面的老闆發了話,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能進去!”那兩名彪形大漢聽到林白這話,不但沒有退讓,反而朝前逼近一步,皮笑肉不笑道:“希望先生你能夠理解我們的工作,不要打擾裡面的人物,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你進去幫我傳個話,就說是林白到了,裡面的人聽到我的名字,自然就會讓我進去的!”林白笑容不變,緩緩道。說句老實話,林白覺得自從成了當爹的人之後,自己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若是換在往日,他早就一腳把門踹開了,哪裡會和這些雜魚多說話。
“先生,不好意思,請您退回一樓!”不料那彪形大漢卻是連一星半點兒的面子都不給林白,掀開西裝亮了下里面彆着的槍柄,沉聲道:“如果您在這裡,不要怪我採取強制措施!”
“強制措施?”林白?林白猶如聽到了世上最有趣的的笑話般,臉上的笑意愈發深厚,盯着那彪形大漢的雙眼,淡淡道:“這就是你們葡京賭場的待客之道?這地方紅火了百年,我看也是時候該好好裝修一番,或者換個主人,養一批有禮貌的奴才了吧!”
張三瘋看到林白臉上的燦爛笑意,就知道要壞事,不過他向來是生怕天下不亂的人,當即口中唸了聲無量天尊,便笑容燦爛的朝後退了一步,有些悲憫的望着那彪形大漢。
彪形大漢看到張三瘋的眼神,心中頗有不解,不過如今他火器在手,自然覺得世上沒有自己擺不平的事情。也不去理會林白的話,這彪形大漢手一伸便往裡面摸去,想要把槍掏出來,好好的嚇唬林白一番,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難而退。
他的速度快,不過林白的速度更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林白的腳就如閃電一般踹了出來。砰砰兩聲,那兩個彪形大漢就猶如皮球般,朝包廂大門撞了過去,咔嚓有聲,那一扇實木打就,而且從裡面上了鎖的包廂大門,就這樣生生被撞得四分五裂。
一時間煙塵四散,木屑紛飛。包廂內正緊張無比盯着場內局勢的諸人,不禁不悅回頭。
要知道包廂內的梭哈大戰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雖然只是過了短短十幾分鍾,卻是險象環生。代表竇菱的李升和代表馬祖良的娜塔莉,各自扳入一局;而賀嘉爾則是每一把連底牌都不看,次次棄牌;另外那三人,如今都有一人出局。
這樣驚心動魄的局勢,被人驟然打斷,他們心中如何能覺得愉悅!尤其是何遒光那張原本沒有半點兒煙火氣的面頰更是多了惱怒之意,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將葡京賭場的一扇門踹壞,難不成連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了?!
要知道這次見面會之所以會選擇在葡京賭場進行,便是看在何老賭王的面子上。如今有人踹門而入,這踹得不是一扇門這麼簡單,而是在踹何老賭王的臉面,若是不好好教訓一番進來的人,那以後何老賭王還如何在澳門立足,難不成讓人詬病何家式微,讓人騎在頭上?!
看着這一幕,馬祖良眼中不經意間露出淡淡的促狹笑意,似乎對這個情況毫不意外。
“德叔,這是怎麼回事兒?”何遒光緩緩起身,沒有理會破門而入的林白,而是朝聲音響起同時,疾奔過來的一名中年男人沉聲問道,言語中滿是不悅之意。
“少爺,這位先生說他是賀小姐請來的幫手,不知道怎麼的就跟這些人鬧了起來!”旁人不知何遒光的狠辣,德叔這位從小陪伴在他左右之人可是心知肚明,伸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後,朝地上那兩名哀嚎不止的彪形大漢掃了眼,道:“這兩人也不是咱們賭場的人!”
“賀小姐請來的人,我不是已經吩咐過了,賀小姐的人到了,就讓他們進場的麼,怎麼會有人攔着?”何遒光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笑容,疾步走到摔倒在地的那兩名彪形大漢跟前,以腳尖挑起他們的面頰掃了眼,淡淡道:“馬世侄,這不是你的保鏢麼,怎麼在這裡?”
“手下人不懂事,讓諸位看笑話了!我手下的人應該是以爲咱們在進行見面會,不能讓旁人打擾,不過賀小姐請來的這位先生,還真是好大的脾氣,上來就動手傷人!”馬祖良聞言心中一沉,但臉上卻是打了個哈哈,然後便將屎盆子笑眯眯朝林白扣去。
攔阻林白的這兩名彪形大漢,的確是他手下的人,而且還是他特意囑咐的。馬祖良覺得賀嘉爾既然那樣信賴林白,那就一定有什麼緣由,爲了賭牌最後落入自己手中,不能不兵行詭道,所以便讓自己的手下堵好大門,明令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能放入包廂!
“我脾氣大?”林白嘿然發笑,腳尖一踮便把那彪形大漢懷中藏着的火器踢了出來,淡淡道:“馬公子,如果你被人用槍頂着,不知道火氣會不會和我一樣大呢?”
話音落下,場內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何遒光臉上。要知道葡京賭場早有明確的告示,不管是什麼人,都不允許攜帶任何利器進入賭場,對賭客造成威脅,更不用說居然有人敢帶槍進入賭場,這擺明了是不把何家放在眼裡。
“這是個誤會,我已經跟他們說了不能帶槍的,誰知道這些王八蛋還是帶過來了!何世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他們這一次吧!”馬祖良聞言眼角狂跳不止,心裡更是把這彪形大漢的祖宗問候了一個遍,這些人做事怎麼如此不經用,兩個壯漢都攔不住人家一個人!
“誤會?還有這樣的誤會,要不我也給你玩個誤會?”林白淡淡一笑,俯身將槍撿起,在手裡轉了個圈後,冷不丁擡手,直直指住馬祖良的腦門,冷聲道。
槍炮不長眼,而且看林白這架勢分明就是個二百五,說不準真會開槍!看到這情景,冷汗頓時順着馬祖良的額頭冒了下來,神色一慫,可憐巴巴朝何遒光望去。
“既然是個誤會,那這位先生就不要多計較!不過馬世侄你手下的這兩個人也太沒禮數了一些,我就替你教教他們!德叔,把這倆傢伙擡出去,裝麻袋扔海里餵魚!”
何遒光自然知曉一切皆是馬祖良刻意安排,不過不願把事情鬧得太僵,便收斂心中的火氣,朝林白輕笑道:“這位先生,你覺得我這個安排怎麼樣?見面會已經開始十五分鐘了,賀小姐的手氣也不怎麼好,我看你還是別多計較,儘快替佳人效勞要緊!”
林白聞言衝何遒光點了點頭,便接了這個臺階,然後疾步走到賀嘉爾身側,溫聲笑道:“不好意思,路上遇到了霧霾,耽誤了些時間,來晚了一些,別生氣,晚上好好補償你!”
話音落下,場內諸人神色頓時變得極爲詭異,像是忍着笑一般。林白的態度明顯說明他跟賀嘉爾的關係不尋常。不過這些人表情古怪的原因,還不止於此,而是因爲林白的裝扮。
黑色呢子大衣,白襯衫,黑領結,油光鑑滑的大奔頭,略略欷歔的胡茬,稍稍憂鬱的眼神,還有手裡捏着的雪茄,活脫脫就像是從電影《賭神》中走出的賭神高進!
“鄉巴佬,土包子,都什麼時代了,還穿這樣的打扮!”馬祖良鄙夷冷笑。
“開牌吧!”林白恍若未聞,雙手一掀,呢子大衣應聲搭在座椅上,而後雙手握在一起搭在賭桌上,恍如賭神高進附體一般,淡淡道:“給我拿一盒最好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