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做什麼,看大姑娘小媳婦兒去!”就這麼一句話的功夫,張三瘋的人已經衝到了大門外,只剩下杳杳一聲:“瞎了這麼久,瘋爺這次他孃的一定要看個夠本!大姑娘小媳婦兒,搖起你們的蓮腰,扭起你們的翹臀吧!你們期待已久的瘋爺來啦!”
“這瘋子,就不敢得了好,這纔剛好,人就沒正形了!”聽着這聲音,望着張三瘋漸行漸遠的身影,陳白庵不禁苦笑搖頭,腹誹不已,但眼中卻滿是釋然之色。。?更新好快。
不僅是他,林白也是如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而後笑容爬滿了面頰。這世間真正瞭解張三瘋的人不多,除了一手傳給他本事的李天元之外,恐怕就要屬林白知曉他的性情。
林白很清楚,雖然在過去一年的時間裡,雖然張三瘋從來沒有因爲天道反噬導致目盲的事情,說過半句怨言,埋怨過林白一句。但這並不代表他對於目盲真的就看的那麼開,之所以會一言不發,甚至做出那樂觀模樣,只是不想讓林白心中爲了這些事情而有所愧疚。
在過往的日子裡,誰不知道張三瘋是一個怎樣跳脫的人。林白毫不懷疑,哪怕是泰山崩於眼前,恐怕也絕對不會干擾到張三瘋欣賞大姑娘小媳婦兒們挺翹屁股的雅興。
雖然這雅興着實登不得大雅之堂,甚至都可算作是惡趣味的一種。但對於張三瘋而言,他所看這一切,並沒有**念想,只是抱着一種對美的欣賞,讓生活更添趣味。
但在過去的一年裡,他卻是目不能視物,過往生活中所有的樂趣,都跟他完全絕緣,而且這種苦楚,他更是不能爲外人所傾訴,只能深埋在自己心中,苦樂自知。那所謂的樂觀,只不過是苦到了深處,卻又無從表述,所以只能苦中作樂。
別人也許不知道張三瘋心中的苦楚,但以林白對他的瞭解,又如何能不清楚!這也是林白在迴歸後,得知張三瘋目盲的消息後,在他面前發現一定要幫他解除禁錮的誓言的原因。
如今這夙願終於能夠得償所願,這如何能不叫林白爲之而感到欣慰,而感到釋然。
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發展,只要自己竭盡努力去爭取,未必就不能讓一切迴歸到最原始的點,讓這經歷了無數滄桑的生活,重新變得平靜康樂。此事的瞭解,不僅叫林白心中釋然,而且這夙願的如償,更是叫林白對以後的路多出了無數的信心!
“就不該給這色胚治眼疾,這一趟出去,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無知少女。”雖然相距甚遠,但諸人彷彿還能聽得到張三瘋那暢快到了極致,而且怎麼聽怎麼覺得猥瑣的聲音,又苦笑着腹誹了一句後,陳白庵緩緩轉頭,盯着林白問道:“林白,三瘋子出去了,咱們也先別管他。我記得你說在隱世裡還有其他的收穫,不知道這收穫究竟是什麼?”
陳白庵話音落下,場內諸人的目光登時便匯聚到了林白身上,眸中滿是熱切色彩。在經歷了張三瘋雙眼復明的事情之後,他們對林白在隱世裡所獲得的東西,如何能不更感興趣!
“符術!我此番在隱世裡所收到的最大收穫,便是符術,真正的繪製符籙之術!”見諸人將目光都匯聚在自己身上後,林白劍眉一挑,一字一頓緩緩道。
符術?!聽到林白這話,原本對林白所要交代事情頗爲期待的陳白庵和沈凌風神情登時一黯,而且眼眸中更是多了許多疑惑。符籙之術這種東西,對於他們而言,可說是再熟悉不過,不僅是他們,只要隨便拉出來個相師,基本上也都能在符籙之術上說出個一二三來。
在天地異變未產生之前,符籙之術倒也還算神異,着實能起到出奇制勝的功效。但在如今這天地異變之後,天人和煉氣士出現的世間,符籙之術可說是已經成了一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對於尋常天人和煉氣士,符籙尚還能攔截攔截,說不好還能取個戰績。
但若是碰到修爲精深的天人和煉氣士,符籙在他們面前,可說就是一張廢紙,甚至於有時候連攔阻的功效都起不到。越是跟天人和煉氣士們打交道,陳白庵和沈凌風他們便越是發現,符籙所能夠起到的作用實在是太小了,不因爲其他,就是因爲符籙的威力實在是太低了。
用符籙跟修爲堪堪將至‘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天人和煉氣士來進行拼鬥,就像是讓一個頑童去跟成年人幹架一樣,恐怕連幾秒鐘的功夫都不要,就會被揍趴在地上。
所以陳白庵和沈凌風實在是想不明白,林白怎麼着又會把主意打到這如雞肋般的符籙之術上面。而且就他們所想,就算林白真是找到了提升符籙威力的手段,但威力又能提升幾何!越是想,他們便越是覺得興致缺缺,雖然嘴上沒說,但眼眸中的期待之色卻明顯降低了許多。
“陳老,沈哥,我所說的符籙之術,和咱們以前所用的符籙之術,可說是有着天差地遠的區別!”林白如何能不瞭解諸人心中所想,他很清楚,不管是陳白庵還是沈凌風,對於符籙之術的瞭解,都可說是已經到了爛熟於心的地步,一時間絕對沒辦法想到只是細微的區別,就能讓符籙的威力發生質的飛躍,讓前後兩者的反差,達到一個恐怖的地步。
而且別說是他們,若是換做沒有見識到以雷紋來勾勒符籙的自己,恐怕聽到別人說有什麼提升符籙威力的話,也會嗤之以鼻,完全不當回事兒看待。是以林白也沒有再多言,而是打算用事實來說話,擡手摸出一張符籙,遞給陳白庵和沈凌風,緩聲道:“你們看看,這張符籙和以前我們所書就的符籙,兩者之間是有着怎樣的區別!”
“單從外觀來看,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啊!”將信將疑的從林白手中接過符籙後,陳白庵和沈凌風兩人將符籙翻來覆去的看了幾眼後,嘟囔了一句,然後目光緩緩落到了勾勒符籙的符紋之上,但目光乍一落到那符紋之上,他們的目光就像是受到了磁鐵的吸引般,完全黏在了那符紋的走向之上,驚愕道:“這符紋不是覆文,也不是雲篆!符籙怎麼還能如此勾勒?!”
如果不是林白把這張符籙擺在他們的眼前,恐怕打死他們都想不出來,這世上竟然還有以此種符紋勾勒符籙的法子。而且就他們所見,林白拿出的這符籙上的符紋,不像覆文那樣橫豎曲扭,玄奧莫測;也不像雲篆那樣雲淡風輕,有沒有那種恍若天運之變的古拙之感,而是大開大闔,直上直下,每一筆每一劃都如斧如鑿,蘊着一股凜冽氣息!
以陳白庵和沈凌風的修爲,如何能看不出這種詭異的符紋意味着怎樣的轉機!雖然這三者之間的區別,落入尋常至人眼裡,粗看上去可能會覺得並不大。但對於陳白庵和沈凌風而言,這區別雖然細微,但哪怕只是毫釐的區別,但最終形成的結果卻是截然不同。
他們幾乎可以篤定,這種以雷紋繪製的符籙,在威力上絕對能勝過以雲篆、覆文書就的符籙許多倍。試想一下,風雲雖然瀟灑隨意,但卻高高在上,又有什麼威能?可是雷霆卻不同,雷霆之力,猶若萬鈞,不管是山石草木,還是金戈鐵馬,只要雷霆劈下,便是百邪辟易!
越是看,他們便越是覺得這種以雷紋繪製符籙的手段,粗看起來似乎極爲粗放簡單,但若是仔細品味起來,卻是暗暗含着大道至簡至拙的道理。而且他們開始無比好奇,爲什麼這種以雷紋繪製符籙的手段,從來就沒有在相師的傳承之中出現過。
“疾!”略一沉吟,沈凌風突然毫無徵兆的雙指捏緊了符籙,朝着身前空曠處便扔了出去,想要看看這以雷紋勾勒出來的符籙,威力究竟是強橫到了何種地步。
“不要……”剛一看到沈凌風的動作,林白眼眸登時一凜,沈凌風他們不知道符籙的威力,可林白卻是門清,口中驚呼出聲,但還未等到他話音落下,符籙已自沈凌風的手中飛出。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符籙脫手而出後,符紋登時便開始高速變動,而後開始散發出耀眼奪目的璀璨光華,望着這光華,林白心知攔阻已晚,沒有任何遲疑,迅疾便將法則領域撐開,將所有人都封堵在了其中,避免讓符籙爆發的威力,衝撞到場內諸人。
轟!還未等到場內諸人反應過來,順着那符籙所在的位置,登時便發出了宛若九天雷鳴般的劇烈轟隆聲,那聲音恐怖無比,甚至要比夏日雷雨夜中的電閃雷鳴還要恐怖許多。不僅如此,自那聲音中,更是有一股狂暴到了極致的氣息瞬息間順着空地爆發開來。
光華璀璨,地面都開始震盪,彷彿是要塌陷;劇烈的氣浪之下,屋內那些易碎的玻璃瓷器,在這翻滾的氣浪的侵襲下,登時便化作了無數碎片,如雨點般,打向了四面八方。
饒是被林白施展出的法則領域籠罩着,但在符籙爆裂開的那一瞬間,陳白庵和沈凌風他們還是感受到了一種恐怖無比的威壓,而且在符籙爆裂氣息轟擊法則領域的那一刻,更是身軀晃盪不止,就像是有人用大錘在他們胸口狠狠的來了一下般,叫他們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這……這……”望着只是短短瞬間,便變得狼藉無比的場內,以及地面那個深深塌陷的坑洞,沈凌風眼眸中滿是驚顫之色,甚至於剛纔打出符籙的兩指,都在不斷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