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程和李秋水被綁架之前乘坐的車輛周圍,如今已是人山人海。雖然周圍被警察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但還是有無數人不停的朝前擠個沒完,更是不斷的拿着手中的手機和照相機,瘋狂拍攝不停,不斷的將事情轉發到網絡,或者是發給各家媒體。
即李嘉程兒子被綁架之後,這位華人首富和他的孫女如今居然也被人綁架,這事情和石破天驚又有什麼區別!可以說不單單是港島,全世界的目光如今恐怕都已經匯聚到了港島。
“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望着四下擁擠的人羣,林白不禁緩緩搖頭,這天底下果然還是看熱鬧的人居多,但當他的雙眼看到人羣中某些事物後,臉上露出不悅之色,沉聲道:“那些枉生了一幅炎黃子孫皮囊,卻長着一顆奴顏婢膝之心的狗腿子怎麼也過來了?”
聽到林白這話,吳清風也是不禁輕嘆了口氣,扯了扯林白的胳膊,示意他不要發作。
如今張三瘋出了那樣詭異的情況,李嘉程和李秋水又生死未卜。在這節骨眼上,雖然林白萬分看不慣這些宵小之輩,但也不願和他們多生枝節,耽誤了正事。朝那羣黃皮白心的狗腿子掃了眼後,跟在吳清風身後,擠開人羣,朝着出事的地點走了過去。
“吳老,您老人家過來了,趕快裡面請。”看到吳清風的身影后,一名肩上扛着警督銜的警察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和他握了握手後,朝四下看了眼,壓低聲音道:“李首富和他孫女怎麼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們收沒收到綁匪提出的條件?”
吳清風搖了搖頭,嘆息道:“暫時還沒人聯繫我們,我過來也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這邊擠了這麼多人,還能夠保持現場不被人破壞,多謝陳警督了。”
“都是份內的事情,吳老客氣了。等李首富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警方。”陳警督原本以爲能從吳清風口中得知些事情的原委,如今聽聞吳清風也不知內情,不禁嘆了口氣,然後有些詫異的望着吳清風身後的林白,道:“這位年輕人是吳老您的高徒,還是?”
陳警督久在港島,和李嘉程、吳清風聯繫也頗多,對他們身邊的人也比較清楚,但是他看林白卻是面生的緊。在他看來,以林白的年紀,而且還能跟隨吳清風纔此處,身份顯然極爲特殊。要麼是李首富家中孫女的東牀快婿,要麼就是吳清風的高徒,而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我可當不起林小友的師父。這位是林白,是我們請來的危險問題應對專家,專門協助我們來處理這次事件,看能不能解決危機。”吳清風聞言連連擺手,但他也知道不能暴露林白的身份,隨便敷衍了一句後,岔開話題道:“陳警?陳警督,你們在現場有什麼收穫麼?”
“這羣綁匪估計是慣犯,下手超乎尋常的利落,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指紋、足跡等有用信息。”陳警督緩緩搖頭,有些詫異的朝林白看了眼,他着實不明白危險問題應對專家是個什麼來歷,但礙於吳清風的身份,還是客客氣氣道:“不知道這位李先生怎麼看這件事情?”
“他們既然這麼幹了,就是打算找死。”林白老實不客氣,面色平靜,淡淡道。
聽到林白這話,陳警督不禁啞然。這年輕人說話的口氣哪裡像是什麼危險問題應對專家,倒有幾分像喊打喊殺的強盜,也虧得他是跟吳清風一起過來的。不然的話,這話一說出來,恐怕自己就要把他帶到審訊室,去好好問話一番,看能不能掏出來什麼消息。
“陳警督,那我們就先去現場看看。”吳清風知道林白心情煩悶,衝陳警督陪了個笑臉後,朝着側翻倒在地上的車子走去,一雙眼睛在地上逡巡不斷,希望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誠如陳警督所言,地面果然是超乎尋常的乾淨,足見這些綁匪都是手腳利索之輩,而且明顯都是慣犯,不然的話,斷然不可能將現場處置的這麼好。
望着空無一物的地面,林白眉頭不禁皺起。從遊艇上回來後,因爲擔憂張三瘋的情況,而且又跟李秋水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也不好意思再把神念放在那小妮子身上。但卻沒想到,神念剛從她身上抽出,竟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今完全無法探尋她的下落。
“飯桶,港府無能!”就在林白皺眉思忖,不斷推衍之際,人羣中卻是突然傳來一陣陣的喧囂聲,那些扛着米字旗的宵小竟然像打了雞血一樣,朝着警戒線衝了過來,揮舞着胳膊,不斷高呼:“港府無能,治安無能,無法保證公民安全,強烈抗議。”
有了開頭,就有第二個呼應的人。一時間場內喧囂不停,那些宵小鼠輩就像是屎殼郎聞到了糞臭味一樣,不斷的和周圍的警察推推搡搡,時不時更是有人在那呼喊讓港島迴歸以前。
看到他們這些人的模樣,周圍的那些記者也顧不得拍攝綁架現場,而是將鏡頭對準了他們這些人。當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身上後,這些人更是變得愈發癲狂起來。胳膊揮舞不停,林白甚至看到有些鼠輩竟然把拳頭都砸到周圍那些攔阻的警察身上。
瞎攪合!這些王八蛋怎麼在這節骨眼上鬧起來了!看着眼前的鬧劇,陳警督心中暗罵不止,他不停的擺手,示意場內諸人安靜。但此時此刻,哪裡還有人聽他的,那些鼠輩一股腦的聚集到了他身邊,推推搡搡,看那些人的架勢似乎只要一言不合,就要惡拳相向。
看着這些人的醜惡嘴臉,林白剛想發作,但眼角餘光卻是突然掃到在警戒線一側的下水道井蓋旁,有一抹柔和的光芒乍現。看到這光芒後,林白心中一喜,知道事情有門兒了。
可他剛往前走出幾步,卻是兜頭有一隻腳朝着那抹淡淡光芒處跺了下去。林白擡頭一看,只見那人恰好也盯着自己,而且臉上滿是陰謀得逞的笑意。
看到這抹笑容,林白心中一凜,頓時想起了自己當初港島時候,想要用陰煞侵襲這些人心智,卻無功而返的事情。之前的事情,再和如今的事情放在一塊,林白頓時明悟,這些王八蛋恐怕和綁架李嘉程、陷害李秋水的那些人是一夥兒的!
但是這些人爲什麼要這麼做,對他們又有什麼利益。難道綁架一個李嘉程就真能讓港島換天不成?!但此時此刻,那人的大腳已經快要落到下水道井蓋處,林白哪裡還能去想那麼多,沒有任何猶豫,箭步朝前一躥,然後膝蓋猛然擡起,直接頂在那人的肚子上。
林白這橫練的身段,哪裡是這種只會搖旗吶喊的鼠輩所能比擬的。一個提膝撞出,那人的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斜斜的朝人羣中跌落而去,嘴角抽搐一下,流出一抹血絲後,白眼一翻,頓時不省人事,顯然是被林白這提膝給撞得五臟錯位,昏厥過去。
差點兒讓這鼠輩壞了自己的大事!林白擡手將下水道井蓋處那朝外散發着淡淡光芒的珍珠撿起後,在身上擦了擦,然後陰霾密佈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笑意。
但當他回過神之後,卻發現場內此時寂靜一片,那些原本不斷在搖旗吶喊的鼠輩,此時正怔怔的望着他,神情驚疑不定,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林白瘦削的身軀中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警察動手打人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人羣中又有人大聲喧囂起來,揮拳高呼不止,“港府不作爲,治安不作爲,不去追查綁架的元兇,反而毆打抗議的人羣!”
一聲落下,附和聲頓起,就連那些圍觀的普通民衆都有人加入了這些宵小的隊伍。這些人哪裡知道林白的身份,見他能進入警戒線,只以爲是什麼便衣警察。警民衝突,警察對民衆施以重手,甚至將人直接打暈過去,這着實叫他們無法接受。
不僅僅是這些人,就連陳警督神情變得都有些不悅起來,望向林白和吳清風的目光中滿是責備之意。這些人鬧就讓他們鬧,就算再折騰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但是如今你這一動手打人,卻是觸碰到了底線,甚至這些人直接把髒水潑到他們警察身上,還怎麼去洗清。
“嚴懲打人兇手!港府下臺!”人羣中怒吼聲一句接着一句,不少人在那陰陽怪氣的諷刺不停,“你們抓不到綁匪,只敢把氣撒在普通民衆身上,算什麼事情?!”
陳警督聞言面色青白變幻不斷,他想要辯駁這些人,但根本想不出反駁的詞彙。這些人也着實沒有說錯,犯罪現場如今根本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綁匪和李嘉程他們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根本無從查起,又出了林白打人這事兒,恐怕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抗議!嚴重抗議!嚴懲打人兇手!港府下臺!”人羣中喧囂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就在陳警督望着那些神情已經近乎瘋狂的人羣,手足無措之際。林白卻是緩緩走到他身邊,往他手心裡塞了一件事物,然後附在他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話。
“大家靜一靜!”陳警督聽到林白在他耳邊說得話之後,眼睛頓時一亮,但神情仍舊有些驚疑不定,但當他看到林白的眼神後,心中莫名一凜,生出一抹敬畏感,將手中捏着的事物一舉,沉聲道:“剛纔那人和綁匪是一窩的,妄圖破壞重要證物,我們動手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