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法院,外邊街道上行人匆忙,也談不上什麼景色,只是李海燕的心裡煩亂。她開口道,“想不到這麼多年來,鄭大一直想要找機會害乾爹,而乾爹也一直防着他……而我這個局內人竟然一直都沒有感覺到,我還以爲他們相處融洽,我是不是很幼稚?”
“你……”楚天機也不知道怎麼說,實際上上次李海燕獨自跑去東平找小黑,就是一個錯誤。
看見楚天機不說話,李海燕低頭道,“我也知道自己幼稚,可是我總是無法相信這些,我不願往那個方面去想,我就是覺得他們爲什麼不能好好的相處呢?”
楚天機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老話還是要聽的,你心地太好了,不是每個人都有好心的,其實我從剛記事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沒有人心的。”
看着紛紛小雨中站着的楚天機,李海燕美眸之中流露出好奇。她沒想到楚天機竟然這樣說,從記事的時候就這麼悲觀,他又遇到過什麼?
楚天機如果有感慨並不是現代,而是在大唐的時候,他是一個浪跡街頭的孤兒,早早就體驗了生活的苦難。
不過這些事,楚天機是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兩人繼續向前走,小雨初霽,有幾隻麻雀在路邊蹦達,尋找着地上縫隙裡的食物。
李海燕道,“這次乾爹出事,道上一片混亂,恐怕三年五年之內不會平靜。乾爹這次進去還不知道多少年,道上的事也沒人管,也不知道他出來的時候會怎麼樣。”
“最近有不少小弟來找我,讓我抗乾爹的大旗出頭。可是我怕我做不到,我只想開一個飯店,做我的生意,老本行飯店經理,我不想做什麼大姐大。”
說到這裡,李海燕回頭問道,“楚大哥,撇開你的探員身份,你說我是在道上混,還是徹底離開這些地下勢力?”
楚天機沒說話,只是指着前方的那羣麻雀。
李海燕愣了一下,隨即悟道,“楚大哥是說,我們就跟這些鳥一樣,只要找到自己的食物就可以,不用害怕小小風雨?”
楚天機失笑,搖頭。
這個時候,有一輛自行車在人行道上駛過,驚得那些麻雀各自飛散。
李海燕點頭,“懂了,楚大哥是讓我們遇到大難各自飛,不要在留下。”
楚天機嘆道,“你還說你幼稚,其實你一點不幼稚,你想法很複雜。不過我告訴你,你想多了。我想說的是,關你鳥事。”
李海燕沒想到竟然是這樣,頓時笑靨一開,撲哧笑道,“楚大哥,你就會開玩笑。”
楚天機笑道,“還不用害怕小小風雨,還大難臨頭各自飛,你想的可真多。”
李海燕臉色尷尬,撲上來就要打楚天機,兩人糾纏一下,就靠在了一起。四目相對,沒一會,兩人的嘴脣就接在了一起。如煙細雨的小道邊,溼乎乎的落葉一片片,兩個人影糾結在一起,火熱擁吻。
而在此刻,從後邊走過來一個穿着韓式風衣的年輕男子,目中卻有一絲的深深妒忌。他舉起掛着的單反相機,嚓的一下,記錄下這張照片。
楚天機自從經歷了被人tou拍以後,就靈敏的很,聽見這相機聲,他立即停下親熱,鬆開李海燕走了過去。
“你幹什麼,什麼人?”楚天機瞪眼看着這個年輕人。
年輕人此刻眼中的妒忌和敵意都已經被埋藏,他滿臉微笑看着李海燕道,“海燕姐,你快救我,貌似我今天又要被人揍了。”
李海燕看着年輕人,先是一驚,隨後很開心的走過來,笑道,“小剛,你怎麼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每次被人欺負都哭着要海燕姐。”
“那是因爲海燕姐對我好。”年輕人說完又對楚天機笑道,“姐夫,我想和海燕姐擁抱一下,你不會小氣吧。”說完,他和李海燕很簡單的擁抱了一下。
隨後李海燕介紹道,“這是李剛,以前和我們一塊的,後來乾爹幫他找到了親伯父,他就去和伯父一起生活了,好多年了。”說完問道,“你怎麼來了?”
李剛嘆道,“乾爹也是我的乾爹,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五年,現在出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來?”
雖然李剛表現的非常親近和友好,不過楚天機還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的面相,開玩笑道,“貌似叫李剛的沒好人啊。”
李剛哈哈大笑,“姐夫真會開玩笑,我大四了,這學期就是實習,想在海州找一個實習單位。”
李海燕道,“你別出去亂轉,就跟着姐開飯店吧。”
李剛道,“一個學金融管理的跟你開飯店,你準備把飯店搞成銀行嘛?”
楚天機並不希望這個來路不行的小子跟着李海燕,道,“我回頭幫你打聽打聽。”
正在說話,楚天機的手機響了,那邊傳來所裡小王的聲音,“楚所,我們這邊遇到點麻煩,您能不能來一下。”
楚天機心說星期六這些傢伙不會煩自己,難道出了什麼事?
小王道,“中午110把這個警情轉過來,說望海廣場地塊動員拆遷戶放狗咬了*人員,我們就來了,誰知道這個住戶非常囂張,放狗傷人,還咬了臺商。”
楚天機怒道,“那怎麼行,惡犬傷人,你怎麼當場不擊斃?”
小王道,“我沒槍啊,探長和副所長都不在。”
楚天機怒道,“他們不在我在?打電話讓他們去,我到了看不見他們,他們兩人就不要乾了。”
楚天機上任風情街警探所好幾天了,對張立志和張忠多兩人非常不滿。尤其是張立志,蘇言讓其轉交給楚天機的權力,他始終不交。更重要的是,這兩人分別管着槍支彈藥,竟然沒給楚天機配槍。
楚天機心說麻痹你們副職都配槍,老子正職不配槍?張立志回道,所長您沒有持槍證,別急,我們在幫您辦,等辦到以後,槍庫鑰匙都給你。
他說的好聽,可是“正在辦”,這一辦就猴年馬月了。
楚天機放下電話,對李海燕道,“你們忙着吧,我所裡還有點事。”
看着楚天機往回頭跑,穿着風衣的李剛站在落葉飄零的路邊,目光變得幽深起來,心中浮起不久以前有一個威嚴的男子的身影。
“李剛,你是這一批最優秀的學警,可是你卻不可能加入警務隊伍,因爲你的黑社會底子!”
“根據我們政審,你的父親、乾爹、大伯都曾經是黑社會成員,你成績再好也不能通過!”
“可是現在,卻有一個機會,你剛好可以利用你的這個優勢,去海州市挖出那邊的犯罪團伙,和他們的*!只要你可以立功,立大功,到時候你不但可以成爲正式的探員,還會提幹,走上領導崗位!”
“可是,那不是做臥底嘛?”
“不錯,就是臥底。幹不幹,你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