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育仁上次寫的那篇指責110處警不力的文章,出來以後沒看見動靜,心裡就有點不爽。於是在這次警方搗毀金莎夜總會以後,他又繼續動筆寫了第二篇針對警方的文章,主要發力點有三個。
一個是金莎夜總會存在了幾年時間,這幾年時間警方幹什麼去了?轄區警探所幹什麼去了?第二個是金莎夜總會那些被誘拐來的女孩子,其中相當有一部分是海州偏遠的地區比較貧困區域的人口,這就引發了政府對於某些地區不夠關切的深思。第三個象本市還有沒有第二個金莎這樣的魔窟呢?背後又有沒有警方的*呢,引人深思。
其實陳育仁這些提出的問題倒也不是無的放矢,可關鍵是現在警方破了大案,備受各方讚譽。你海州晚報突然搞這篇文章出來,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嘛?
晚報也要注意輿論導向問題,不能整天就是指責、深思,畢竟晚報社上邊還有市議會宣傳部。
所以方敏主編就沒通過,陳育仁就在她辦公室正鬧着呢。
就在這個時候,楚天機推門進來了。楚天機和陳育仁沒說過話,不過兩個人見過兩次面,互相認識。
“方主編。”楚天機點點頭走進來。
方敏問道,“小楚,你怎麼來了?”
楚天機道,“我想找一下你們這陳育仁記者,我是受了市110指揮中心的委託,來跟他解釋一下關於他報道的問題。”
要說這陳育仁看上去蔫頭耷腦的,可是好鬥的很,遇到點事就跟好鬥的公雞一樣。頓時自己就走了出來,昂着頭道:“我就是陳育仁,我聽聽你的解釋。”
楚天機很官方的說道,“陳記者你好,在晚報報道以後,我們市局領導非常的重視,專門委託我調查了事情經過,我們的兩名探員也非常的配合。我在這裡要說明的是,我們110處警有一個原則,就是能調解的儘量調解,畢竟是百姓內部矛盾,避免激化,所以給了你敷衍塞責的錯覺……”
他還沒說話,陳育仁很不客氣地搖搖手道,“你不要說了,你們警方到現在還在敷衍塞責,你們的態度有問題!大大的問題!你們一直在敷衍,我明確回答你,這不是錯覺,就是你們不作爲!”
他說完還道,“還有,警務局是沒有人了,爲什麼讓你負責調查?你和金海集團什麼關係,你不懂迴避制度嘛?”
楚天機疑道,“什麼迴避制度?和金海集團又有什麼關係?你的報道里有金海集團嘛?”
陳育仁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不過他脾氣衝,說漏嘴了就乾脆挑明道,“跟金海集團沒有關係嘛?那些流氓地痞不是金海集團派去的嘛?”
楚天機道,“我覺得你這個同志說話要負責任,不要滿嘴跑火車。”
陳育仁個子不高,不過氣勢很強,走到楚天機很接近的地方,挺着瘦巴巴的胸脯瞪着楚天機道,“我說話當然負責任,我就敢說那些流氓混混是金海集團派過去的,你去法院告我去呀!”
方敏看不慣這廝咄咄逼人的樣子,皺眉道,“陳育仁,好好說話。你什麼態度,別忘了你的身份!還有,這是我的辦公室!”
聽這一說,陳育仁被激怒了,乾脆跑出主編室,站在門外喊道,“你的辦公室,主編室了不得,我們小小的採編記者怎麼能進去?你們都是官,一個是主編一個是警務局的科長,官官相護,我懂!海州晚報也是官方媒體,當然護着官方,這個年頭哪有我們小老百姓弱勢羣體說話的地方!”
楚天機心中大怒,心說這個混蛋還真的很討厭,我還沒發飆他倒先發飆了。他走出去道,“陳育仁你不要口口聲聲弱勢羣體,公平正義,我問你,你寫那篇報道真的是出於記者的良知,你敢說你不是爲了銀海集團出頭?”
陳育仁和報社領導吵鬧也不是第一次,他自己覺得很牛,別人不敢我敢!今天換了楚天機,又有不少的工作人員圍觀,陳育仁情緒激動的喊道,“我是爲了銀海集團出頭,因爲它是弱勢羣體!我們記者不幫助弱勢羣體,難道幫助財大氣粗的金海集團?你不要以爲警方充當*,我就會怕你們!”
陳育仁叉着腰瞪着眼,就這樣和楚天機對峙,楚天機還真拿這號沒什麼辦法。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從人羣中卻是走出一位高大健壯的中年婦女,楚天機這才鬆了一口氣,救兵終於來了。中年婦女就是陳育仁的老婆馮愛蓮,她穿着特大號T恤和特大號的花裙子,腳下蹬着一雙塑料拖鞋。
馮愛蓮又高又肥,走得慢,所以來遲了。上來看見丈夫正氣勢洶洶,她頓時滿心都是氣,罵道,“好你個陳育仁,三天不打皮癢了是不是,你憑什麼跟人家楚探員這樣說話?”
陳育仁看見老婆,立刻就萎了,好鬥的公雞變成了看見貓的老鼠,臉色一變,走上來想拉走老婆,低聲道,“現在上班時間,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能行嗎,人都被你得罪光了!”馮愛蓮嗓門很大,開口罵道,“在單位你得罪領導,十幾年沒有升職。在家裡你得罪親戚,過年過節都沒人來。就連門口鄰居都被你得罪光了,每天我出門就是幾袋子垃圾,都不是我們家的啊!”
在場人等都低聲發笑,這陳育仁做人做到這種份上也是個極品。
陳育仁臉色發綠,又低聲道,“你說這些幹什麼,我在工作!好了好了,去我辦公室說。”
馮愛蓮也不理他,指着他道:“我偏要在這裡說!人家楚探員多好的人,這麼幫助我們家,你還要寫文章罵人家,陳育仁你還有沒有良心?”
陳育仁也要臉,他怒道,“注意影響,這裡是工作單位!”說完掀開馮愛蓮的手。
這下把馮愛蓮弄過了,罵道,“你長膽子了,你敢打我?”胖手劈頭蓋臉的打向陳育仁。
陳育仁連忙躲閃,不過頭頂卻被馮愛蓮手掌掃過,頓時拖下一縷長髮。在場人等全部都忍俊不住,敢情陳育仁頭頂有點禿,平時就用後邊長得很長的一縷頭髮農村包圍帝國中央,現在一來,全露餡了。
遇到這號不講理的還真的沒辦法,陳育仁也不敢還手,抱着頭喊道,“別打了,注意影響!你這婆娘是不是瘋了,姓楚的給你什麼好處了?”
馮愛蓮也有腦子,心說總不能說我弟弟piao娼被抓了吧。叉腰道,“人家楚探員把你老年癡呆的爸爸找回來了!”
陳育仁聽得莫名其妙,“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爸早就死了,是你爸吧?”
馮愛蓮勃然大怒,“你爸才老年癡呆呢,你想死啊。”說着擡手又對陳育仁沒頭沒臉的招呼,陳育仁心說跟這沒文化的婆娘說不清楚,扭頭就跑,馮愛蓮把拖鞋拿在手上追打道,“叫你個老東西亂寫,寫得你爸都不認了。”
楚天機把馮愛蓮帶來一番胡鬧,還別說很有效,陳育仁頓時就老實了。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周俊生也折騰不下去了,沒幾天也關了門。稍後幾天,王振乾等幾個老流氓從天海沙廠也拿到些好處,都喜氣洋洋的,非要楚天機去參加他的婚禮。
楚天機剛好抽空去了一次朱橋村,老朱家的事情拖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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