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機本來就挺不樂意來上這個勞什子培訓班,又遇到這種事,當下就起了敗類性子,想要打道回府。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肥妞突然又說道,“楚天,幾年沒見你可是長脾氣了哈?”
楚天機頓時爲之愕然,心說這胖妞還認識自己,不過自己不認識她呀。
好在肥妞自己就介紹道,“瞧你這樣就是把老同學忘了,我是你高中同學沈佳美,怎麼樣,有點印象沒?”
楚天機心說有個毛線印象。他最怕遇到這種事,此刻也只能裝作熱情笑道,“哦,沈佳美啊,那時候你可沒……”
沈佳美道,“是啊,那時候我真的沒這麼肥,唉,其實我已經注意減肥了,可就是不扛餓。”
楚天機笑道,“有的必有失嘛,嘴上快活也不錯。”
正在說話,又來了一個外地的中年瘦探員,“報到繳費,你們這可真難找啊。”
沈佳美道,“楚天你等一下。”
楚天機今天也沒事,也就等了一下,沈佳美給人家辦好手續,又跟楚天機道,“楚天啊,你知道王依梵的情況不,就你當初暗戀的。”
“王依梵。”楚天機終於來了興趣,他可是在楚天的日記本上見過這個名字。之前還暗自發誓要幫楚天把這些願望都達成呢。
沈佳美的身材和八卦指數成正比,都不用楚天機打聽,她就竹筒倒豆子了。“王依梵本來不是和張明談的嘛?”
楚天機記下了這個名字,張明,你跟我原來的身體搶女人,你完了。
沈佳美哪知道自己一句話把人家張明害了,她又說道,“不過沒談成,張明上大學了,王依梵的爸爸剛好遇到礦難,當時就有一個機會,頂替他爸爸的工作。她想上完大學出來也不一定有工作,還不如去頂職。”
楚天機道,“哪個礦?”
“東平鐵礦。”
“東平鐵礦?”楚天機心說好像在哪聽見過這個名字,他又問道,“張明大學畢業以後在哪?”
沈佳美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她說完又道,“楚天,你到底報不報名啊,以老同學的身份,我提醒你,2880的費用值得的。”說完她又低聲道,“培訓結束還有一個免費的旅遊,划算的!”
楚天機心說這年頭比大唐腐敗多了。
他倒無所謂這些旅遊,關鍵沈佳美這條線不能得罪了!
爲啥?
以後他少不得遇到當年的老同學,萬一說起來一問三不知,豈不是被人懷疑?有了沈佳美這個關係就方便了,到時候只要一個電話,啥情況都知道了。
“報!這個名當然要報,衝着你這個老同學,八千二也沒問題!”
交了2880,心說回去找李雄文報銷,然後沈佳美安排了一下,說道,“306宿舍,你愛住就住,不愛住就住家,沒人管。”
楚天機又道,“你手機多少,還有,我現在改名楚天機了。”
兩個交換一下電話號碼。
雖然楚天機不可能住在這裡,可是還有一些日用品領了以後得扔過去。
來到306宿舍,發現這裡有兩張高低牀,看上去待遇很寒酸。房裡已經有了三個人,一個正是在他前邊報名的中年瘦探員,這傢伙脫了鞋正躺在下鋪玩手機呢。
根據沈佳美安排,楚天機應該是這張下鋪,他走過去把塑料臉盆什麼放過去,就聞到一股沖鼻的臭腳味。楚天機心說麻痹這什麼人啊,你這麼臭的腳躺在別人牀上?
最可惡的是,這廝看見楚天機來,卻依然老滋老味躺在那,動都不動。
楚天機也不是善茬,走到窗口用新毛巾拍着窗口的灰塵,口中道,“這裡好髒啊。”
他故意把灰塵都拍向那個方向,那個瘦探員躺不住了,只好收起手機爬起來,嘴裡自言自語道,“這年頭幹什麼都要有熟人啊,沒有熟人的就上鋪,有熟人的就下鋪,麻痹的,她以爲這是火車票啊?”
原來這廝看見楚天機和沈佳美聊天,就覺得沈佳美故意把好地方讓給楚天機。其實沈佳美真的沒想到這個,那時候楚天機還不準備上這個培訓班呢。
那邊的兩個探員,有一個看上去挺忠厚的笑道,“其實有的人還喜歡在上邊呢,乾淨。”
楚天機也不想跟這廝解釋什麼,把這牀上的鋪蓋捲一捲,然後拎着鋪蓋卷就走了出去。楚天機心說,老子不住也不可能給你住,我把被褥牀單都拿走,想佔我的便宜,沒門!
看着楚天機把鋪蓋卷都拿走了,那瘦探員頓時臉色很難看。
等到楚天機離開寢室,他纔在房裡罵道,“什麼玩意,小人行徑!”
楚天機當然也不可能把鋪蓋卷帶回去,就扔在了沈佳美的辦公室。
當天無話,第二天一早來上課,因爲霧霾,楚天機來的有點遲,就坐在教室後邊聽課。沒聽一會,他手機響了起來,他趕緊出門接電話。電話裡一個女人說道,“楚天機吧,我就是叫你出來。”
楚天機一擡頭,才發現一個拎着名牌小手包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在中年婦女身邊,是一個頭發蒼白的老探員,老探員*不低,不過對這女人卻是點頭哈腰的。
兩人走過來,中年女人隔着墨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楚天機,這才說道,“你就是楚天機吧。”
楚天機心說你誰啊,牛逼哄哄的?
女人不等他說話,又開口道,“你認識吧,哦,我估計你這個層面也不認識,這是這所警校的議長!”女人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你們警校議長都對我點頭哈腰,你知道我身份嗎?
楚天機第一次遇到這麼自以爲是的女人,心說你到底誰呀,感覺比武太后還要牛逼似的。
女人繼續又說道,“我姓顧,這下你能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楚天機心裡大概有些明白,暗道同樣都姓顧,做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人家顧婉容多麼溫柔賢淑,你這女人和顧長春是一樣的貨色,怪不得顧長春拽得都不像人了。
女人又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懂得現實的殘酷,以爲有了愛情就可以。等你們到了我們這麼大,才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地位和出身,是你們永遠無法迴避的問題,我說這些不是因爲我像其他的家長那麼拜金,有時候有再多錢也沒有用!小市民家庭出生的孩子,永遠就是小市民,工人父親和沒有工作的母親,說實話,我並不看好你!”
說到自己的父母,楚天機終於煩了,開口道,“你到底是誰啊,莫名其妙跑來跟我說這些廢話,如果你早晨出來沒吃藥,我拜託你吃完藥再出來!”
女人沒想到楚天機言辭竟然這麼犀利,她吃驚了一下,問道,“你是楚天機吧?”
這是她第三次這樣問,楚天機怒道,“我申明一遍,我是楚天機,不是楚天,機吧!”
女人沒想到聽到這樣的話,再次震驚。
楚天機又道,“如果你想要跟我說話,請你自我介紹姓名年齡職業,否則我不介意檢查你的身份證!好了,我還在上課,沒有重要的事,請不要違反我們的課堂紀律!”
說完,楚天機一扭頭回到教室裡去了。
其實他已經知道這是陳笑笑的老媽,他在那一瞬突然想到最近陳笑笑的躲避,又想到袁野那天說的話,顯然都是因爲這位老媽的來到。
楚天機也想忍氣吞聲聽完這位傳說中強勢人物的話,不過他發現他的敗類性格做不到,他實在是憋不住了,他是楚天機!他就這個性格!
走道上,中年女人愣了好久,才從震驚中清醒,怒罵道,“無恥,下流!”
警校議長連忙問道,“顧總裁,那個要不要我再去把他叫出來?”
中年女人道,“跟這種人我沒有什麼可說的!走了!”
……
中午的時候,霧霾消散,警校操場上又恢復了清新。
楚天機接到陳笑笑的電話,“你到底說什麼了,把我媽氣成那樣?”
楚天機笑道,“她罵我是機吧,我說我不是,就這麼簡單。”
“什麼亂七八糟的?”陳笑笑道,“本來她是想去找你說,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調到她的企業,然後好好觀察你,如果你有能力,就不反對我們……”
楚天機心說原來後邊還有話,只是就算是那女人說出來,楚天機也不會去。在那女人手下幹活,氣也要被氣死!
陳笑笑道,“這下好,我媽鐵了心要帶我走,還要把我派到她公司的駐外機構。”
楚天機不悅道,“你這幾天都在幹嘛呢,忙着調走嗎?”
陳笑笑道,“不是。我幫着給何蓮小雪幫忙。她們在朱橋村還是被朱家百般欺負,我怕我萬一走了沒人管她們,就幫她們在市區聯繫了學校,也幫何蓮找了工作。”
楚天機道,“你倒是心好,可是你有沒想過,等你走了以後,我也沒人管了,我比她們可憐。”
陳笑笑聽他這樣說,頓時沉默了,好一會才幽幽問道,“你真的想我管麼?”
楚天機道,“管我還是算了,我就缺個美女車伕。”
陳笑笑咯咯笑道,“今天晚上再給你開一次車,去桃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