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心門巨石前,徐平臉色有些凝重的走了過去。
儘管從那三個連山宗弟子手中奪了記載有入陣之法的玉簡,但徐平可不是對陣法之道幾乎沒什麼研究的王曉雨,他從邪修靈魂中得到的陣法知識極爲高深,所以徐平看過了那片玉簡之後就知道所謂的入陣之法只是讓入陣的人掌握了在無法通過時安全離開的方法,如果按照這入陣之法去做的話,那就永遠只能在南雁峰頂的陣法之外徘徊,永遠無法登頂南雁峰,見到那位鼎鈞仙人的洞府。
徐平現在也知道了這南雁峰頂的秘密,鼎鈞仙人?既然敢自稱仙人那一定是一位修真者中的大能,說不定真的達到了陸地神仙的境界,這位鼎鈞仙人在玉簡中說自己飛昇在即,也不知道他後來飛昇是成功了還是沒成功?
徐平跨過迴心門,出現在他面前的是普普通通的山林,但徐平並沒有因爲眼前的普通而掉以輕心,他一步步的走進山林,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實。
他知道,從自己通過迴心門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走進了鼎鈞仙人留下的陣法之中。
走着走着,徐平忽然覺得有些冷,他立刻知道陣法開始對自己產生影響了,要知道雖然徐平不能動用自己體內的真元力但他的身體卻是真元力滋養過的修真者體質,和普通人比起來實在是大不相同,寒暑不侵那只是基本操作。
哪怕是寒冬臘月他也不會覺得有多冷,當初和江瑤一起攀登海藍星世界最高峰第三天女峰那樣的雪山巔峰他也沒覺得太冷,當然這和他用真元力撐起護罩有關係,但他的體質也有很重要的一方面。
深深吸了一口氣,徐平緊緊守住自己靈臺的清明,繼續往前走,往上攀登。
氣溫在變化,空氣從乾燥漸漸變得溼潤,突然之間天空變得暗了,徐平擡頭看到如墨的烏雲遮蔽了天空,那烏雲是這樣的低,彷彿鉛塊一樣籠罩在徐平的頭頂,徐平眼睛微微一眯,他心裡出現了警兆。
一道閃電從烏雲中落下,跟着是轟隆隆的雷聲,徐平心裡暗暗罵了一句娘,他身形陡然加快,險之又險的,那道閃電幾乎是擦着他的身體落在地上,頓時打出了一個焦黑的大坑。
徐平知道這不是幻境,這烏雲和閃電都是真實存在的,他知道這應該是自己這個入陣者引起了陣法中的氣機感應。
任何陣法的本身在沒有人觸動陣法的時候都是以一個平衡的狀態存在的,這種平衡隨着有人進入陣法而被打破,在平衡被打破之後陣法範圍內的各種氣機開始相互牽引糾纏,從而激發出種種異象,這些異象在聲光效果上來看絕對是非常震撼,但前提是你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在外邊看,而當你自己身臨其境的時候你就絕對不會覺得震撼,而是會覺得恐怖。
徐平現在就覺得很恐怖,電閃雷鳴過後開始狂風暴雨,那風的力量極大,徐平在狂風中幾乎雙腳每一步都深深的印在了地裡才勉強抵擋住狂風的侵襲,但這還不算,大雨開始落下,徐平的腳下很快就成了泥沼,前行一步開始變得格外艱難。
伴隨着狂風暴雨的還有另一樣可怕的東西,這東西就是冰雹,冰雹剛開始夾在大雨中落下的時候還是細碎的,徐平雖然被落下的冰雹砸得隱隱作痛但還覺得沒什麼,可很快冰雹的數量變得愈來愈多個頭也愈來愈大,徐平從一開始的可以用身體硬抗變得漸漸不敢硬抗,他只能用身法躲閃冰雹,但還是不時被冰雹擊中。
徐平覺得自己再被冰雹砸下去恐怕就要變得和佛門的創始人佛陀的頭頂一個模樣了,就在他被砸了一腦袋包之後風雨雷電終於消失,溫度也開始升高。
氣溫升高到了最讓人覺得舒服的時候還在繼續升,徐平知道這又是一關,他現在不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什麼地方,但他知道自己仍然在陣法的範圍內。
前方出現了一片火海,空氣中有着焦臭的味道,徐平皺眉,面對前方的一片火海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畢竟他現在沒有真元力護體,要進入這片火海有些太難了。
徐平的猶豫並沒有多長時間,很快他就採取了行動。
在剛纔的風雨雷電加上冰雹的時候徐平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透溼,他現在把外套脫了下來,然後他手裡拿着外套,開始向前方的火海衝過去。
在接近火海的時候徐平的速度陡然加快,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同時他雙手揮舞手裡的溼外套,溼透的外套發出勁風,加上他的速度,硬生生在火海中衝出了一條道路。
但通過這條道路不是沒有代價的,徐平衝出火海的時候身上已經被點着了,他在地上瘋狂的打滾才把火焰熄滅,不過身上的皮膚也已經被燒傷了多處。
陣法中的變化一個接一個,徐平應付的也越來越艱難,不過他終於明白了這個陣法的內核是什麼,這個鼎鈞仙人留下來的陣法說實話其實不怎麼樣,用徐平繼承自邪修的眼光來看,這個陣法其實就是一個按照五行原理擺出的五行陣,要說有什麼地方特別,那就是這個陣法不光有正五行也有反五行,正反兩個五行陣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千變萬化的正反五行陣法。
徐平搞清楚了這個陣法的關鍵之後就開始想辦法破陣,雖然真元力不能使用但徐平花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多長的時間,終於將這個正反五行陣法破開。
陣法破開,徐平只覺得眼前一亮,他發現自己赫然已經站在了南雁峰的峰頂,而他面前不遠的地方,就是那座傳說中的巨石,據說是鼎鈞仙人的酒壺化成的。
徐平盯着那巨石看那了好一會,他現在距離巨石只有幾十級臺階,而那座酒壺一樣的巨石,徐平現在知道它是什麼了。
它就是鼎鈞仙人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