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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句話,忽如其來,沒頭沒尾,諸人聽在耳中,面面相覷,他們呆呆的看過去,看着江楓的背影,臉色都是不由自主,變得有點古怪。
“我有一劍,可定山河……”江楓的聲音,再度響起,朗朗之聲,響徹不絕,傳入每一人的耳中。
其聲如鍾,轟隆隆作響,振聾發聵,震人心神。
“此人,好生張狂!”聞聲之下,有修士瞪大了雙眼,在心中說道。
一劍定山河,不可謂不狂妄自大,莫不是在告知,星洲境內,以他稱尊不成?
“區區元嬰劍修而已,即便有着挑戰宗師榜的戰力,這般修爲,卻終究是莫大的桎梏,如何掙脫,更進一步?”也是有修士如此說道。
神秀榜所代表着的是一個修士的天賦潛力,而宗師榜,則是天賦潛力的進一步放大,宗師爲名,意味着擁有了開宗立派的資格。
但也就僅僅如此罷了。
遑論天元大陸,着眼星洲之內,每一天,都是會有一個新的宗門建立,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卻也是每一天,會有着一個宗門覆滅。
開宗立派容易,但要讓宗門長存,甚至是傳承萬古,卻是太難太難。
在他看來,區區化神初期的劍修,就是如此驕矜自傲,卻是未免,過於自我感覺良好,遲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江楓一言出,議論之聲紛紛,響徹不絕。諸人皆是驚歎於江楓的大膽,畢竟,蓮華城內,無數劍修匯聚,江楓公然發出這樣的言語,難道,就不怕引發羣嘲嗎?
“化神修士,只能勉強稱之爲強大,距離真正的強大,還有一段極長的路要走,那樣的一段路,纔是真正的險途。”亦是有修士,如此說道。
這算是奉勸和告誡,記得很清楚江楓口口聲聲表示要低調,而今此言,卻是高調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
江楓心神一片澄淨空明,諸多議論之聲被他納入耳中,卻是一絲一毫,都難以對他造成影響。
江楓這話的口氣聽似很大,但實則乃是江楓有所思有所感,這是心聲,或者,也可以稱之爲野心。
“我有一劍,可碎星辰……”清朗的聲音,又是響徹而起,江楓緩聲說道。
略微頷首,望向天際的青空,江楓雙目之中,神輝湛湛,彷彿是眸底深處,倒垂着一輪皓日。
“狂妄,無知賣弄!”
這樣的話,自然是一舉,將熱議推向了高潮,所有的圍觀修士,都是瞠目結舌。
江楓之行爲,有着說不出來的古怪,如果江楓欲要藉此成名的話,那麼,只能表示恭喜,因爲江楓,非常成功的做到了這一點。
自今往後,他將在蓮華城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此人,當真瘋狂!”有修士吶吶說道,一劍碎星辰,那該是何等劍道造詣,煉虛修士亦是遙不可及,何況化神修士而已。
劍道通神,方可無視空間壁障,遨遊天際,跨域星辰,但江楓何德何能,膽敢如此之說?
雖說一貫有無知者無罪的說法,但江楓如此行經,無知已然是不足以形容,分明就是愚不可及。
如果說,一句可定山河,輕易會引發羣嘲的話,那麼這一句可碎星辰,稍有不慎,便是會引發強大存在的降怒,那樣一來,江楓是引火燒身,很有可能,會因此白白葬送自身的性命。
“不是瘋狂……以我來看,是瘋了。”有修士以頗爲篤定的口吻說道,畢竟,如果不是瘋了的話,那麼,江楓到底是要做什麼?
一道道目光,整齊劃一投射在江楓的身上,每一個人都是眼神閃動,眼底神色,變得複雜難明。
先前,江楓一劍瞬間王頎,就是四方矚目,而今,江楓更是讓他自身,成爲絕對的焦點人物。
“莫非,是要以此,吸引天劍宗方面的注意不成,然而,天劍宗素來低調,又豈是會垂青這等肆意賣弄之輩?宛如跳樑小醜,不知天高地厚!”有修士譏誚不已的說道。
天劍宗的存在,在二星宗門之中,一向甚爲另類,極之低調,幾乎不見有宗門弟子,在外行走。
如非是每五十年一次的開山門的話,那麼,天劍宗幾乎就是要被世人所遺忘。
相比較於天劍宗的低調而言,江楓假如試圖以大放厥詞的方式,叩開宗門,卻是異想天開不是嗎?
江楓心境空明,對於外物的感知無比敏銳,他劍氣繞開,有着一股氣似是隨時都要噴薄而出,讓他不吐不快。
所有的冷嘲熱諷,江楓都是無動於衷,他遵循自身的心意,說自身想要做的話,至於他人會如何去想如何看待,統統與他毫無關係。
“我有一劍,可鎮萬古!”江楓長聲說道。
“狂徒!”
圍觀之人,再度嗔目結舌,他們已然是難以想象,江楓自大到了一種怎樣的程度。
“砰!”
一道無形的枷鎖,就在這一個瞬間被撕裂開來,江楓的心境,倏然之間變得豁然開朗,有些話不得不說,那麼索性就一五一十,全部說出來。
當那樣的話說出口,江楓赫然發覺,一道枷鎖撕裂,自身的劍道造詣,發生精進,由此觸及劍之神通的壁障。
“這纔是見真我!”江楓默默說道。
以我之口,說我之心,以我之手,祭我之劍!
大道至簡!
“原來如此!”江楓在心中輕語。
此前,有關劍之神通,江楓一直都是在揣摩如何修煉,而在這時候,一通百通,無形的枷鎖被撕裂,他看到了前路。
前路就在眼前,就在腳下,如何去走,成竹在胸。
“多謝。”微微一笑,江楓抱拳說道。
如若不是這劍池的存在,江楓要想觸及到劍之神通的話,自知還需要一段極長的時間,這是一份饋贈,自然是讓江楓有所感激。
旋即,江楓離去。
這一日,江楓在蓮華城之內,名聲大噪。
不僅僅是與王頎有關,江楓本身的舉動,更是耐人尋味,引發無數的猜測,好意的或者善意的。
不過,這些江楓一概不加理會,酒樓房間之內,江楓以菩提靈心珠洗練心境,靜心凝神,祭煉劍法。
……
“那是怎樣的一劍?”一道聲音,悠悠傳出。
這是另外一間酒樓,略顯昏暗的房間之內,一道玄袍身影長身而立,他住在最高樓,放眼看去,樓下街道之上,行人如織,熱鬧非凡。
從這個角度看去,那些行人都是變得渺小,如同螻蟻,不可入眼。
“不知!”另一道聲音響起,說話之人不是別人,卻正是王頎。
王頎面容苦澀,多有愁慮,那是怎樣的一劍呢,他思附良久,然後始終摸不着頭腦,這纔是會登門而來,選擇拜見。
王頎微微彎腰,顯示恭敬之意,這樣的恭敬與身份以及地位無關,而是弱者對於強者的尊重。
玄袍青年身份煊赫,即便蓮華城內,劍修無數,他之風采,亦是難以被掩蓋。
玄袍男子名爲荊陽,這是一個無比普通的名字,但因爲其身份的緣故,這樣一個普通無比的名字,卻是註定,不再普通。
宗師榜第七!
早前就是有傳聞,宗師榜前十的強大存在,來到了蓮華城,那人正是這個荊陽,這樣的一重身份,顯赫程度,由此便是,可見一斑。
王頎在宗師榜之上的排名,乃是第三十八名,這等名次,在無盡化神修士之中,極爲不俗,不過與荊陽比較起來,則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宛若雲泥之別,這也正是,王頎在荊陽面前,會如此畢恭畢敬之緣故。
“那麼,那是怎樣的一個人?”荊陽又是問道,他言語隨意,瀟灑出塵。
“他說,他想低調。”想了想,王頎實在是找不出來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江楓,只能這樣說道。
“低調?”脣角有着一絲笑意浮現而出,荊陽似笑非笑的說道,“在你離開之後,劍池那裡,分外熱鬧,那人的行爲,可是與低調毫無關係。”
“這一點,我也感到奇怪。”王頎說道。
江楓表示過要低調,可是最終卻背道而馳,此點,不是不讓王頎滿頭霧水,很是清楚,如果不是江楓要低調的話,他早就死了,但江楓實際上並不低調,高調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
“荊兄,以你來看,這意味着什麼?”王頎就是問道。
“或許可以去問問他。”荊陽說道。
“荊兄,你要見他?”王頎訝然,他可是很清楚,荊陽是何等心高氣傲,此時所言,分明是對江楓,有所興趣。不然的話,荊陽卻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未嘗不可。”荊陽不置可否的說道。
不知爲何,他隱隱有着一種預感,或許,等到天劍宗山門開啓的那一刻,江楓很可能會是他最大的對手。
這樣的預感,突如其來,莫名其妙,但卻如陰霾一般,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他叫什麼名字?”忽而,想起一事來,荊陽隨口問道。
王頎苦笑搖頭,名字往往意味着身份和來歷,他自然也很想知道江楓的名字,但到目前爲止,卻是一無所知。
荊陽眉頭微皺,他的確是想要通過江楓的名字,得知一些有關江楓的身份信息,但王頎無所知,卻是隻能,容後打探。
“咦,宗師榜更新了!”心中一動,荊陽凝目遠望,在那裡,有着一面排名玉璧,此刻排名玉璧,閃爍光輝,熠熠奪目,赫然正是榜單要更新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