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赫連治回南川后,五天一次的例會便被恢復,三天後,是帝后同封的大典,今日,是大典前最後一次王宮例會,以後便被朝會所替代,失去存在的意義。
莫侍郎集了一干官員朋友,在赫連懿面前控訴雲紫洛的惡行,提到自家女兒被打板子的形狀其殘忍,聲聲血淚,請求赫連懿給他一個交代。
“你要什麼交代?”
“廢掉她的皇后待選之位,選賢能女子替代。”
赫連懿不由失笑出聲:“廢掉皇后?莫愛卿,你好大的口氣!你女兒在朕的公主面前撥弄口舌,教壞皇室子弟,朕還沒治你們的罪呢!”
“此事沒有證據,皇上,不能聽人胡口亂言啊!”莫侍郎跪下來就要磕頭。
“放肆!朕的小公主親自說的,也是胡口亂言嗎?”
赫連懿臉色急變,怒斥一聲,深遂的鳳眸劃過一縷殺氣。
莫侍郎自然不敢怪責小公主,吶吶道:“小公主年紀幼,也許記得不太清了呢?”
“閉嘴!”赫連懿怒髮衝冠,強忍住了。
如果不是爲這南川百年基業考慮,如果不是念着這些人都是南川的棟樑之才,有功之臣,他怎麼會將這口惡氣吞到今天?
想他在祁夏忍辱負重,一朝得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凡有他看得不順眼的人,要他三更死,絕不到五更,哪有這段時間在南川這麼憋氣!
赫連懿動怒了。
冰冷的氣息瞬間席捲了整個大殿,看着臺上高大健碩的身影如泰嶽般矗立,衆臣都不敢發一聲。
赫連懿袖下的拳頭青筋畢露,握得很緊,但他表面上卻極是鎮定,沉聲說道:“皇后的事休在朕面前提起,莫家小姐挑釁皇后權威,只這一點,就足以置她於死地!驅出錦霧,此乃仁慈的了!從今後,凡是有人不敬皇后者,罪同莫小姐!“
話音沉重,擲地有聲。
莫侍郎倒吸一口了冷氣,沒想到,皇上竟然對那名異國女子如此看重!難道,僅因爲她的身份是北帝冰城的公主嗎?不像,倒像是皇上對那姓雲的公主動了真情了!
這可不好,君王怎麼能動情呢?
赫連懿將他的神色變化一一收在眼底,認人頗準的他已看出來莫侍郎眼底的算計和狐滑,薄脣牽起一抹諷刺的笑,張口道:“散了吧,莫侍郎留下。”
莫侍郎額頭滲出了汗水,可想要向皇上提議的心情大過一切,他緊跟着赫連懿進了內殿。
“皇上,皇后不能用來*的,您這樣*她——”
赫連懿回過頭來,眸閃寒光:“莫侍郎,雖說我小時候也得過您的照顧,但並不代表你就能插手我的私事!”
所謂照顧,也只是隨口一說,說明了莫侍郎輩份高而已,若這些南川老臣當真是盡心盡力的“照顧”着他,又怎會將他照顧到祁夏人手中去了呢?
他可沒忘,當初爲了平戰亂,這些人在他母妃面前痛哭流涕,說南川百姓安危牽於一線,爲了化解這場大範圍的血殺,只得將世子送到祁夏皇宮去做質子,挽救一時。
可笑!
既然這麼偉大,怎麼他們自己不去?除了一門忠烈的鬼家,其他官員們,連願意跟着自己去祁夏的人都沒有!
談什麼忠義,都是道貌岸然的假君子!
現在,他回來了,這些人又開始管他的後宮之事了,赫連懿冰冷的眼神緊緊盯住莫侍郎,沉着不言。
他們還以爲自己是十幾年前的小世子嗎?
他所求的,不過是與洛兒一生一世相守,這江山皇位,誰要誰可以拿去,但前提是,要有本事從他手上拿走!
而現在有人敢給他的洛兒不快,處處針對他的洛兒,甚至於他的女兒,威脅到了他一家!怎能饒過?怎能放過?
莫侍郎,要怪,就怪你和你女兒做了這出頭之鳥!
心裡做下決定,赫連懿擡起頭,對着門外守着的暗衛沉沉說道:“賜酒給莫侍郎壓驚。”
莫侍郎仍在滔滔不絕,深明大義的話一串串自脣間吐出。
直到冷酷無情的暗衛將盛滿玉露的金盞端到他面前:“莫侍郎,請。”
莫侍郎終於停下了話頭,剛想接過來,忽然間眸光微蹙,看向赫連懿背對着他的高大身影。
“皇上,您這是——”
一聲透了十足寒意的笑在室內響起。
莫侍郎立刻敏感驚疑了起來,後退了兩步。
“莫侍郎,洛兒是我的妻子,晴兒是我的女兒,你覺得,我會留着一根刺在心頭,隨時威脅到她們的安全?”
“皇——”
莫侍郎驚悚地想要呼叫,他已經明白了,赫連懿竟是想要下殺手!
只可惜,他才叫了一聲,暗衛已順勢將那盞毒酒沿着他張開的喉嚨直灌了進去。
酒味嗆得莫侍郎大嗆起來,毒性也是立發,他雙腿猛然顫抖起來,瞪大了一雙血紅的眸子,死死盯住赫連懿的身影,想要說什麼,“咕咕咕”發不出聲音。
最後,不甘地撫着脖子,他痛苦地嘶鳴了一聲,軟倒在地。
那聲“嘶鳴”,聲音已是破啞低沉,毫不成音。
聽身後沒有了異動,赫連懿淡淡道:“你化成莫侍郎,回莫府,接下來怎麼做知道吧?”
那名暗衛上前躬身:“屬下明白!”
說完他抱起地上的莫侍郎,一陣風般捲了出去。
這藥既毒且狠,喝下去後人腑臟盡裂,爆碎而死,但卻不見鮮血,只有在一刻鐘後,纔會有血泉從嘴角噴出。
所以,殿中地面乾乾淨淨。
赫連懿緩緩走了出去,打了水沐浴,方纔去看雲紫洛。
雲紫洛正盤腿在軟榻上逗晴兒和驚鴻,男人挑簾進來,一陣清爽的皁角香味飄了過來。
“洛兒。”
赫連懿的嘴角不由柔和得彎了起來。
“洗澡了?”雲紫洛狐疑地看向他,從*上跳了下來,靠近他胸膛前輕嗅了下,皺眉道,“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老實招來!”
赫連懿收緊鐵臂,趁勢將她深深摑進懷裡,聲音沉悶:“將莫侍郎處理掉了。”
雲紫洛心頭一震,毫沒用力的情況下,突感被他攬得胸前生疼。
“懿,壓着我了。”她微微推他。
赫連懿低頭,在她耳邊一笑:“比以前長了不少。”
雲紫洛滿頭霧水。
他擡手,卻在她胸上捏了一把,滿意道:“託着鴻兒的福,我也——”
“赫連懿!”
雲紫洛羞得滿面通紅,輕聲打斷了他。
“洛兒。”赫連懿很是享受她這幅模樣,輕柔地擁住她,低低道:“我正想着何時能對你下手,將你吃下去,現在這模樣,吃起來肯定別有風味……”
雲紫洛的心跳得飛快,赫連懿已經做了結論:“那就今天晚上。”
雲紫洛咬住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赫連懿卻突然鬆了她,一步搶到榻邊,拎起往*邊爬的赫連雲晴。
“乖,別亂動。”
赫連雲晴被他拎了起來,不懼反笑:“咯咯咯,爹爹……”
赫連懿心情暢快之極,右手抱起了睜大亮晶晶眼睛的赫連雲鴻,一手一個,左親親右吻吻,最後,擡起一張春花燦爛的臉大聲對雲紫洛道:“洛兒,謝謝你!”
殿內,瀰漫着幸福的味道。
三天後,十二月二十六,南川新帝登基,數百年南川未見的繁華景象再現,整座錦霧城陷入一片歡騰。
祭祀祖宗後浩浩蕩蕩的人馬直奔回宮,舉行盛大的登基大典,全城百姓瘋擁至午門下,眺望皇城上方盤子不散的祥彩雲,沉重的鐘聲自白玉階前,穿透層層巍峨的宮門,蕩擊在人們心裡。
幽深的金鑾殿內,更衣太監爲赫連懿披上明黃色的龍袍,石青色的盤領絞着金絲,袍上繡着九龍、翟紋及十二章紋,鮮豔的色彩、精緻的做工無不彰顯着九五之尊的凌然貴氣。
赫連懿一步步登向龍座,直到座前,纔回過了冷俊沉穩的面龐。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底下等待封官拜侯的南川官員跪滿一地。
“請皇上御口冊封皇后!”
執事太監高聲呼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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