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紅刀一夥人離開了。
走廊裡卻還是一片安靜。
楊天轉過頭,卻發現衆人都像看外星生物一樣看着自己。
他聳了聳肩,淡然一笑道:“事情解決了,咱們繼續回去玩?”
衆人更加啞然無語了。
這傢伙是個怪物麼?
先是以一敵七秒殺了那幾個醉漢。
然後是孤身面對三四十個持械打手而無所畏懼。
最後……也是最剽悍的是……那幫打手的頭目一看到他,居然恭恭敬敬、怯怯懦懦得給他賠禮道歉!
這簡直太剽悍太強勢了有木有?
而且……從開始直到現在,楊天一直都如現在一樣,表情輕鬆得像是閒庭信步。如果不是剛剛的畫面還在腦海裡,看着這張微笑着的臉,衆人恐怕都不敢相信剛剛那一系列彪悍的事情都是這傢伙做出來的。
過了好一會兒。
終於有人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打破了沉默,問道:“楊天……你跟剛剛那黑老大,認識?”
“算是見過吧,”楊天淡然道,“以前我做門衛的時候,他的小弟來搗亂,被我教訓了。然後他本人又帶着小弟來找我麻煩,又被我教訓了。於是……就這樣了唄。”
衆人聽到這話,一片震驚。
雖然楊天說得很風輕雲淡,但任誰都聽得出來,事實是楊天一個人教訓了樑紅刀帶領的一大羣人。而且,能讓這次來的樑紅刀這般畏懼,也側面證明了,楊天在上一次交鋒時表現出的恐怖戰鬥力!
震驚之後……衆人也在一片驚歎聲中走了過去,圍在楊天身邊,問這問那。
“楊天,上次你教訓了他們多少人啊?”
“楊天,你這功夫到底是從哪來的?你不會是少林寺學武的吧?”
“兄弟,教我幾手唄,我好出去裝逼把妹啊。”
“是啊是啊,這功夫能教不?傳我們幾手唄?”
……
能人異士從來都是很惹人注目的。
此刻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楊天的身上。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剛剛從一旁的地上蹣跚着爬起來的趙俊良。
趙俊良此刻的狀貌很是狼狽,臉上有一個大大的深深的鞋印,衣服也都佔滿了灰塵和那些醉漢鞋底的泥巴,胸口也還很是疼痛,腰部似乎也有些扭到了,站直身子都有些艱難。
他本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他本以爲自己應該是英雄一樣的角色。
但現在……
他看着被衆人簇擁的楊天,心中的憤怒與嫉妒都攀升到了極點。
他攥緊了拳頭,渾身都在顫抖,卻無法發泄,只能轉化爲內心對楊天更甚的仇怨!
……
丁夫人最近有些不安。
這份不安是從丁鈴軍訓回來之後開始的。
軍訓之後有三天休假,丁鈴和往常一樣天天悶在房間裡,只有吃飯洗浴之類必須的時候纔會出來。
這和以前沒什麼不一樣。
但……
或許是因爲……丁鈴回來時候的神色和以往有些不同。
或許是因爲……丁鈴吃飯的時候多說了幾句話。
又或許是因爲……丁鈴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開始有了一點關心。
這些細微的變化,開始讓向來將女兒的生活控制地極緊的她覺得有些不安,有些失控,可能會影響到某些重要的計劃。
所以她思前想後,在這個晚上,來到了女兒的閨房前,敲了敲門。“鈴兒?”
很快,門開了。
現出丁鈴那張清冷而美麗的臉。
她疑惑得看着母親。
“我有些話要和你說,”丁夫人道。
丁鈴點了點頭,走出來,合上房門,和母親來到了客廳。因爲她不喜歡讓別人進她的房間,家人也一樣。
兩人坐在沙發上,丁夫人揮了揮手示意保姆出去,然後對着丁鈴道:“孫家那邊的事情,你也該準備地差不多了吧?你挑個日子吧,我好和孫家說。”
丁鈴聽到這話,眉頭微微蹙起。
她知道,母親說的事情,就是和孫家的少爺孫皓然約會。
約會,當然只是表象。根源是孫丁兩家想要聯姻。
孫家和丁家都是天海市有名的大家族,實力強勁,資源雄厚,只是根基還不算特別穩固。若是兩家以聯姻的方式結盟、親密合作,那麼對彼此自然都有巨大的好處。
這也是丁鈴的父親和母親一直想促成的事情。
所以丁夫人從一段時間之前就開始勸說丁鈴,讓她接受孫皓然的邀約,去和他見見。
只是丁鈴也很清楚父母的想法,也不太願意見,便一直推着沒答應。
而現在,丁夫人的語氣顯然強硬了些,直接要丁鈴定日子了。
丁鈴沉默了好幾秒。
她想到了一些事情,想到了某個人。然後道:“我不會嫁給孫皓然。”
這話一出,丁夫人微微一愣,隨後臉色陡變,眉頭蹙起。
就這件事,丁鈴之前推拒過好幾次的。
可丁夫人清楚得記得,丁鈴每次都說的是“我不想xxxx”。
而現在,丁鈴說的是“我不會xxxx”。
一字之差,意味卻相隔千里。
丁夫人也得以確定,自己的擔憂與不安並不是多餘的——丁鈴的身上發生了某些變化。
這些變化對於丁鈴究竟是好是壞,丁夫人根本顧不上想。她想的是,這些變化恐怕會對她與丈夫的計劃、對丁家的發展有極大的威脅。所以,她必須打壓!
“女兒,你知道的,這件事可由不得你這樣草率拒絕的,”丁夫人皺着眉頭道,“皓然那孩子我見過,樣貌品性都是上上之選,而且這些天我們家和孫家都已經做了許多的安排和準備。你不需要想太多,只要好好和孫皓然見一面,一切自然會水到渠成。”
丁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想要這所謂的水到渠成。
所以她沒說什麼,只是簡單得搖了搖頭。
這一搖頭卻是一下子觸怒了她的母親。
丁夫人有些嚴厲得瞪了她一眼,道:“鈴兒,你不要任性!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對於我們整個丁家有多大的意義?只要你好好聽話,丁孫兩家便能通力合作,我們丁家必然會更加強盛,你爺爺在天之靈肯定也會很開心。
但若是你再這麼任性,兩家多半關係決裂,到時候咱們家不但沒法更進一步,若是受到丁家針對,說不定還會衰敗後退!你爺爺在天之靈恐怕也要流淚!這真得是你想要的?”
丁夫人已然擡出了殺手鐗。
以她一貫的經驗,家人的想法,家族大義,老父親的在天之靈,這些東西只要隨便擡一個出來就能立馬讓女兒服從。而這次,她一併都擡了出來,只爲了壓制女兒這不知從何而來的主見。
客廳裡一下子沉默了。
沉默了挺長的時間。
丁鈴低着頭,在母親擺出來的這些事物的壓力之下,近乎就要妥協——就和以前許多次一樣。
就在這時,一些話迴響在了她的腦海裡。
“別人想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那我師父想讓你嫁給我你怎麼也沒嫁給我呢?”
“不願意做的事情,不做就是了。你連自殺的勇氣都有,卻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麼?”
她怔了怔。
然後咬了咬嘴脣,擡起頭道:“媽……我好像……的確想任性一次。”
說完,她站起身來,離開客廳,朝着樓上走去,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留下丁夫人坐在這裡,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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