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歸屬於丁家的那棟小洋樓裡。
餐桌旁,坐着三個人,還站着一個人。
站着的這個人是齊嫂。
由於齊嫂的身份和一般的僕人不一樣,平日裡,丁家人都是讓她一起落座吃飯的。
但今天,她主動站着,沒有落座。
因爲餐桌旁坐的,除了丁鈴,還有丁建國和丁夫人。
更因爲,今天這三個丁家人要說的事情,相當嚴肅、重要,以至於齊嫂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外人不該坐下去。
此刻,餐桌上的菜已經擺好了,碗筷也放好了,但卻沒人動手,也沒人出聲。
沉默持續了大概半分鐘。
然後丁建國開口道:“鈴兒,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丁鈴很乾脆地搖了搖頭。
“沒收完?”丁夫人問道。
“沒收,”丁鈴道。
丁建國那本來就已經相當嚴肅的臉上,此刻又更多了一分陰沉。
“昨天我就已經打電話通知你了,你爲什麼不收?”丁建國道。
“我不想出國,”丁鈴道。
“現在已經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了,是你必須出國!”丁建國沉聲道,“只有出國,才能不讓那小子繼續糾纏你!”
“他沒有糾纏我,是我找他,”丁鈴坦然說道。
這話一出,丁建國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些,眉眼間透出一股深深的煩躁以及慍怒,彷彿就快要爆發了。
一旁的丁夫人看到這一幕,連忙開口,勸說丁鈴道:“鈴兒啊,你就聽你爸的吧。你也知道,你爸很討厭那個楊天,他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和楊天繼續接觸下去的,而且那楊天也的確配不上你。你就看在爸爸媽媽的面上,再聽你爸一次,去法國留學一段時間,好不好?學業什麼的都不用擔心,只要你肯去,哪怕天天遊山玩水,也沒關係,行嗎?”
丁夫人雖然當初在楊天面前很是刻薄,但她還是疼愛自己的女兒的,也不希望女兒和丈夫發生激烈的爭吵。所以她已經在儘可能地說好話了。
然而
丁鈴在這件事情上,展現出了從未有過的堅決。
她搖了搖頭,道:“不。我不去。我不會再去別的地方了。”
這話一出,丁建國終於壓不住火氣了,勃然大怒!
過去,丁鈴一直都是很沒有主見的,無論什麼事情,都完全聽從他和丁夫人的意見,所以他早就習慣了控制女兒的一切,也把這當成了理所應當。
可現在,丁鈴一下子有了主見,而且是在針對他最討厭的人的事情上,如此堅決。這自然讓丁建國有種被親人背叛的憤怒感、以及支配失敗的挫敗感。
所以他一下子憤怒地站起身,嘭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
“丁鈴!我告訴你,這件事我和你媽已經敲定了,由不得你選擇!無論你願不願意,你都得出這個國!我絕對不會再讓那小子有任何接近你的機會,絕對不會!”丁建國大吼道,“你的手續、機票都已經準備好了,簽證也託人辦好了,你的學籍也已經被我們轉出去了,你現在已經不是你原來學校的學生了,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就是去法國,去你的新學校報道!”
說完,丁建國就轉身走了,出了餐廳,去客廳去了。
丁夫人看到這一幕,也有些無奈。看了看女兒,嘆了口氣,轉身去勸丈夫去了。
丁鈴一個人坐在餐桌旁,久久沒動。
過了大概十幾秒。
她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吃着吃着卻莫名地掉下一顆眼淚來
星雲酒店。
426包廂裡。
這頓飯,大家吃得還是挺舒服、挺嗨的。
不少人都找楊天敬了酒,其中有的喝着喝着都喝醉了,但楊天卻依舊一臉淡然,繼續一杯一杯地往下喝。這看得衆人都一愣一愣的。
楊天身旁的楚依依,作爲楊天的助手,也被幾個喜歡搞事的人敬了幾杯酒。
她喝的當然不是白酒,而是紅酒。
但連續被敬了幾杯,酒量很一般的她也有點面色酡紅了。看上去更加嬌媚動人。
距離開吃大概一個半小時後大家吃飽喝足,聚會結束,各自解散了。
大家三三兩兩地往回走,紛紛往醫院走去。
楊天和楚依依走在了最後。
楊天看了看楚依依那紅撲撲的小臉,不由笑了,道:“怎麼樣?醉了嗎?”
楚依依抿着小嘴,搖了搖頭,道:“沒沒醉!只是頭有一點暈暈的,腳下輕飄飄的”
“那就是醉了,”楊天笑道,“我送你回去吧,然後我再回來。”
“回來?”楚依依有點好奇地道,“回來幹什麼?”
“我租的屋子,就在這星雲酒店回醫院的路途中間啊,相對來說,離星雲酒店還近一些。”楊天攤了攤手,道。
“你租的屋子?”楚依依頓時更加好奇了,睜大一雙大眼睛看着楊天,道:“那是什麼樣的呀?我還從來沒一個人在外邊租過屋子呢,一直都是住學校,要麼就是住我大伯家。”
看到少女那好奇的樣子,楊天笑了笑,抖了抖眉毛,道:“那要不要去我那看看?”
若是放在平時,聽見楊天這話,看到他這般神色,楚依依估計立馬就拒絕了在辦公室裡他都那般侵犯她,要是去了他家,那還不是送羊入虎口啊?
但現在,她本來就因爲酒精的緣故,有一點迷迷糊糊了。心中又有些好奇,所以沒怎麼猶豫,就點了點頭,道:“好呀。”
楊天本來也不覺得楚依依會答應。
但此刻聽到她這般迴應,頓時就有些心猿意馬了。
嘖嘖嘖這丫頭小臉通紅,這般嬌豔欲滴,若是帶回家之後,一個忍不住對她做出些什麼壞事,也不能怪我吧?
嗯,肯定不能怪我。
都是這個世界的錯!
這樣想着,楊天便壞笑着,輕輕搭起少女的香肩,朝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回到小區,來到樓裡,走上樓梯楊天的腦袋裡便已經構思起等會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了。
然而就在他走上樓梯,來到自己的出租屋門口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就將他的邪念瞬間給打沒了。
“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