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看着聖女的眼睛，發現那看似呆滯的眼眸裡、似乎有許多黯淡的東西正在緩緩地發生變化。
解開心結當然是要時間的。
所以他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而是給她安靜的時間，轉過身，開始給燒得差不多的篝火裡添加柴火。
溫暖的冰屋裡，一下子靜謐下來，只能聽到火焰燃燒、木柴斷裂的啪啪聲，以及外邊風雪呼嘯的聲音。
這樣的靜謐持續了大概半分鐘。
“爲什麼？”聖女開口打破了沉默。
楊天放下木柴，回過頭看向她，發現此刻她的眼神格外柔和，也充滿了不解。
“什麼爲什麼？”楊天道。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爲什麼要在我身上花費這麼多時間，”她迷茫地說道，“明明我已經答應了讓你隨意處置，明明你可以充分利用完我、然後把我殺死、一走了之，爲什麼不這麼做呢？這纔是最符合你利益的做法吧？”
楊天笑了，“人又不是一定只能做符合立場和利益的事情，我就喜歡順心而爲啊。你雖然是聖女，是教會的人，但在我眼裡，你同時也只是個可憐可愛的小姑娘啊。看你這麼痛苦，甚至不惜一切想要死去，我多多少少也有點不忍心嘛。”
“呃？”聖女愣了一下，彷彿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繁衍後代？”
楊天本來還以爲她真的明白了什麼，剛想點頭呢，聽到這話，差點直接被口水噎死。
你明白了個錘子啊明白！
楊天翻了翻白眼，“你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聖女一臉理所當然地看着他，解釋了一下自己的心路歷程：“因爲所有你能從我身上獲取到的利益和好處，你都可以直接從我這裡要走啊……無論是想讓我幫你對付教會，還是想玩弄我的身體，抑或是命令我去做什麼你想要的事情……這都可以直接做到，根本不需要讓我活下去。而唯一一件，需要我活下去才能做到的事情，大概就是繁衍後代了吧。因爲你需要我幫你孕育孩子，所以你需要我活得更久一點，不是麼？”
楊天聽到這話，麻了。
被這神奇的邏輯給打敗了。
而且不得不說，她的說法還有那麼一絲道理。
如果楊天真的是那種唯利是圖、一切從利益出發的人，那她產生這樣的想法，還真的合情合理——畢竟也只有懷胎十月、生孩子這種事情，是必須要讓她好好活下去才能做到的。
可關鍵在於，楊天不是這種人啊。
他在地球上救的病人、通過擊殺豺族挽救的人的數量，都已經不可計數。
如果說每一個人，他都是爲了讓他們生孩子纔去救的，那地球上早就全是他的血脈了。
誒不對——救的那些人很多還是男的啊，生個屁孩子啊！
楊天一時間都被自己腦海裡這些胡亂的想法給整不會了，哭笑不得。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單純看你可愛，想幫你？”楊天試着將她的奇怪想法矯正回來。
“可你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完全陌生，血脈上更沒一絲聯繫。你不是什麼虔誠信徒，你並不信封我。你也能看穿神明加護的僞裝，所以你眼中的我並不是完美的。那麼……你什麼理由來幫助我？”聖女很理性地分析道。
楊天都快無語了，翻着白眼道：“那你就當我一時腦溢血，喜歡上你了，行不？”
說他是純粹的出於善意，她肯定是不信的。
那還不如隨便找個藉口算了。
反正歸根究底，楊天願意幫助她，也不能說沒有她是個可愛小姑娘的原因在。
“喜歡……我？”聖女歪了歪頭，道，“那不還是想和我繁衍後代嗎？那你爲什麼要否認？”
楊天：“……”
蒼天啊。
大地啊。
怎麼還就說不明白了呢！
楊天一頭黑線，幾度開口想要解釋，卻發現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服眼前這個邏輯鬼才了。
也罷。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行，那就當是這樣吧。沒錯，我就是想和你繁衍後代，所以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楊天苦笑了一下說道。
“哦……是這樣啊，那我明白了，”聖女緩緩點了點頭，彷彿頓悟了一切。
你明白個錘子——楊天不由在心中腹誹。
但下一秒，聖女又看向他的眼睛，一臉無知地道：“那……要怎麼做？”
“呃？你指什麼？”楊天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繁衍後代，”聖女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沒有受過這方面的教育，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你能教授給我，我……可以配合你。”
她的小臉上充滿了純粹的認真，彷彿是在談論一個嚴肅認真的學術問題一樣。
楊天傻了，“哈？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要給我生孩子？”
“是的，有什麼不對麼？”聖女淡然道，“我答應過你，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照做的。繁衍後代，當然也在範疇之內，只不過我不知道怎麼做而已。”
楊天聽到這話，不得不承認，作爲一個雄性生物，他的心中產生了那麼一絲絲燥熱的心動。
他很清楚，以聖女的脾性，她這麼說了，那就是真的會配合的。
無論他現在想做什麼，哪怕是立馬撲上去脫她的衣服對她爲所欲爲，甚至是讓她像奴隸一樣跪在地上承歡，她恐怕都會完全配合、服從。
讓高貴聖潔的聖女殿下變成這樣糟糕的樣子，這恐怕對於任何男人都是一種禁忌的、刺激到難以抗拒的誘惑。哪怕是楊天，都感覺渾身有些發熱。
但是……
他終究還是壓制住了這絲邪欲。
他還是有節操的。
他費了這麼多功夫，耗了這麼多口舌之功，才幫聖女稍微解開了心結，讓她不再去做教會、做神明的提線木偶。
那他自己又怎麼會把她當成一個美麗的玩具、一個活着的充氣娃娃來使用呢？那也未免太可悲太卑鄙了。
“不，我拒絕。”楊天搖了搖頭，“生孩子哪是這麼草率的事情。”
“誒？”聖女疑惑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會嗎？那就有些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