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仔細地思考了十秒鐘,然後覺得,這或許是個……玩笑?
畢竟“如遭雷擊”也算是個常用的詞彙。
佩爾的說法,說不定也是一種誇張的比喻,而非真被雷劈過吧?
“你這是誇張的說法吧?實際上是怎麼回事?”楊天問道。
佩爾搖了搖頭,擡手指了指窗外,“就是那種雷,或者可能級別更高一些。我就是被這種雷劈過。”
楊天傻了。
剛剛的天雷聲勢有多麼浩大,已經不需贅述。
這種雷,連他看着都覺得嚇人,少女這嬌弱的身體如何可能承受得住?
而且看她這樣子,肌膚嬌嫩、沒有一絲破損和傷痕,哪裡像是被雷炸傷過的樣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佩爾看着他的眼睛,道,“當時被劈的時候,我的身體幾乎是瞬間就變成了焦炭,我連痛苦都沒有感受到,就要死去了。不過……有一個人救了我,用比較厲害的治療神術保下了我的命,還讓我的狀況恢復到了被劈之前的情況。於是……我就像是沒被劈過一樣。”
佩爾說的很輕鬆,就好像她所講述的一切都只是日常生活中隨便會碰到的、稀鬆平常的小事罷了。
可作爲聽衆的楊天,心中的吐槽就沒聽過——拜託,這哪一件事都不平常好吧!
首先是被雷劈,瞬間去世。
其次是有人救,居然還救回來了。
救的回來不說,還能讓她恢復如初?
這真的只是“比較厲害”的治療神術嗎?
這特麼明明就是起死回生的仙術好不好!
仙術也不見得能讓人活過來之後還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吧?
“只是,傷是消失了,但被雷劈中那一刻的感受,還是刻在心裡,”佩爾繼續說道,“所以,我在聽到打雷的時候,身體會不由自主地發軟、難受。但……那纔不是我害怕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纔不會害怕這種東西!”
說到最後幾句的時候,少女微微鼓起了腮幫子,一副嚴肅申明的樣子,對着楊天說的很認真。
楊天看着她的表現,啞然失笑——明明回憶起那麼痛苦的經歷,都能說的如此風輕雲淡。可此刻卻這麼在意別人的目光,不肯承認心中的害怕。
真是個傲嬌又要面子的小丫頭啊。
“轟隆隆隆!——”又是一聲驚雷炸響。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佩爾這次倒是更從容了一些,哆嗦得沒那麼厲害了。
但還是很明顯地哆嗦了一下,那柔嫩嬌弱的身軀一下子繃得緊緊的,十分僵硬。
兩條白嫩柔軟的腿又似乎開始發軟了,膝蓋微微顫動,彷彿隨時可能因爲腿軟而一下子摔在地上。
看着她這個樣子,楊天心中的愛憐之心總算是壓抑不住了。
他伸出雙手,將僵在原地的少女輕輕攬了過來,放到了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佩爾可是個很在乎主動性的人。
如果是平時,楊天未經她的同意突然這麼抱她,她多半會反抗,不會讓他隨心所欲地擺弄自己。
可此刻,驚雷帶來的、發自內心的震懾,讓她渾身僵硬,在這一瞬間幾乎失去了行動能力,思維都幾乎有些停滯了。
沒有行動能力,自然也就沒有了反抗能力。
她就這樣僵僵地被楊天抱到了懷裡。
等雷聲漸斂、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坐在楊天的大腿上,側靠在他溫暖的懷抱裡了。
她懵了一瞬,覺得有些丟人。
她轉過頭,看着楊天,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眸,發現那雙眼眸裡沒有流露出對她身體的貪婪或者慾望,只有淡淡的憐惜與溫柔。
因爲他的眼神很純粹。
所以她倒不覺得害羞。
但卻更加覺得丟人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都跟你說了,我!不!害!怕!只是身體自然反應而已!你抱着我有什麼用?”佩爾撅了撅小嘴,道。
楊天沒有立刻說話。
他微微收緊雙手,將佩爾抱得更緊了些,然後等待。
數秒後,又是一陣電閃雷鳴。
他能很明顯地感覺到,懷中的少女還是顫抖了一下,不過身體卻沒有那麼僵硬了。
“我知道你不害怕,但,這樣會不會覺得好一點?”楊天低下頭,看着懷裡少女那清稚可愛的臉蛋。
“不會,一點都不!”佩爾毫不猶豫地做出了回答,小嘴依舊撅得高高的,小腦袋卻是微微低垂,不敢和楊天對視了,“我已經說了,你這樣做毫無意義。”
“那如果是我想單純抱着你,可以嗎?”楊天微微一笑,道,“我們的佩爾長老實在太過可愛,我並不是因爲想保護她才抱着她,而是因爲覺得她太惹人疼愛、想要抱着她,所以才抱着她。這樣的話,可以嗎?”
“這……這樣……”佩爾低着小腦袋,猶豫了一會兒,道,“我當然是很不願意的,但是如果你執意要求的話,看在你今晚做的兔肉還不錯的份上,我……”
“嗯,我執意要求如此!不讓我抱着佩爾長老的話,我肯定會死掉的,”楊天微笑着說道。
傲嬌的女孩子總是需要臺階下的。
這個時候最明智的選擇,當然就是好好給她這個臺階。
“那……好吧,畢竟我就一個學生嘛,死掉的話多不好,”佩爾這樣說着,終於心安理得地把小腦袋靠在了楊天的胸口,然後小聲說了一句:“就一會會哦!”
“嗯,就一會會,”楊天笑着說道,一邊輕輕撫了撫少女柔順的頭髮。
低頭看了看懷裡這個穿着睡裙的可愛少女,感受着她身上散發出的幽幽芬芳、溫軟柔嫩得令人髮指的觸感,楊天不由在心裡感嘆:
佩爾表面上是個小女孩。
實際上……也還是個小女孩嘛。
“轟隆隆……轟隆隆……”
一陣陣的雷聲,接着響起。
少女的身體依舊會輕輕顫動,畢竟那種根植於腦海的痛楚回憶並不是抱一抱就可能徹底掩蓋的。
但和剛剛不一樣的是,她不需要再強撐着雙腿故作堅強了。由於小腦袋埋在楊天懷裡,她也不用擔心被他看到自己怯懦的一面、所以也不用再去擺出淡定的神情了。於是她放鬆了很多,輕鬆了很多,漸漸沉浸在這片溫暖的港灣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