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麼理解也行,”楊天捏了捏少女白嫩的、被雨水打溼了的小鼻子,道,“就算你還不是我的東西,我也覺得你至少是比麪包重要的。”
佩爾看着楊天的眼睛,看到了一些溫柔的東西。
她對那種東西有那麼一瞬間的在意。
但下一秒,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以後你就不會這麼想了,等你認識到真正的我之後,你就不會在心疼我,疼惜我,只會希望雨下的再大一些,希望我凍得再瑟瑟發抖一些,”佩爾聳了聳肩,道,“因爲我本來也不是什麼乖乖的小寶貝,我是個惡魔,很可怕的那種!”
說完,她還對着楊天做了一個張牙舞爪的鬼臉。
當然,一點都不嚇人,反倒很可愛。
然後她放下面包和牛奶,朝樓梯口走去,頭也不回地說:“你先吃吧,我上樓洗個澡去。哦對了,記得給我留一點,不然我明天也不理你了!”
楊天看着渾身溼漉漉、卻好像滿不在意、活蹦亂跳地往樓上去的佩爾,實在感覺不到哪怕一絲的可怕。
他看了看旁邊的麪包和水袋,拿起水袋,打開蓋子聞了聞……是牛奶。
麪包,牛奶,很經典的組合。
蛋白質充分,可以說很營養,但是……是否太樸素了些?
堂堂一個長老,買糖的時候手筆那麼大,吃晚飯卻吃得這麼簡陋?
難怪一直長不大呢,營養也不全面吧——雖然楊天能猜到佩爾長不大的原因沒這麼簡單,但還是不由得這麼想了。
聯想到她剛剛淋了一身雨卻毫不在意的表現……
“這位長老小姐真的很不會照顧自己呢,”楊天由衷地感嘆道。
他看了一眼屋外的大雨,依舊如傾盆。
不過剛剛出去接佩爾的時候,他的身上本來也已經徹底打溼了。
所以……再淋一會兒也無妨?
“希望這片樹林裡有些野兔野雞之類的,”楊天自言自語着,重新打開了小洋樓的大門,踏入了漫天風雨……
……
佩爾雖然不太在乎身體淋溼不淋溼,但對於洗澡倒挺熱衷的。
過了半個小時,她才從浴室出來,身上已經換了一身淡紫色的絲綢浴袍。
浴袍很寬鬆,當然沒有釦子,只有腰間一條細細的絲帶繫着,彷彿只要輕輕一拉,柔軟綿滑的浴袍就會整件滑下,露出少女完美無瑕的身子似的。
浴袍下方,兩條嫩生生的纖長玉腿也是露出了小半截,一雙小巧可愛的嫩足踩着竹條編的拖鞋,漂亮得足以讓所有足控的男人都爲之瘋狂。
她就這樣下了樓,來到客廳,卻發現楊天不在。
與此同時,一陣濃郁、混合着油脂氣息與焦香味兒的香氣,突然從廚房的方向傳來。
佩爾都愣了一下。
廚房?
她都快忘了這個地方了。
這棟小洋樓修造的規格很高,各種配備都一應俱全,廚房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可問題是佩爾從來不會做飯,甚至除了吃糖之外,對飲食也不怎麼在乎,相當隨意。
導致的結果就是——從入住這裡開始,到今天,她好像都沒怎麼進過廚房。
佩爾疑惑地挪動着腳步,來到了廚房門口,打開門,往裡一看……
只見竈臺上,原本鑲嵌在爐子上方的鐵鍋都被拆下來了。
楊天蹲在竈臺前,手中舉着一根木棍,木棍上面插着一隻肥美的兔子,正舉在爐火上,直接烤制。
火焰散發出的熱量,炙烤着已經被處理乾淨、扒了皮、去除了內臟的兔子上,將兔肉中本身蘊含的脂肪都給烤了出來。
根本不需要太多佐料,根本不需要額外加油,這隻肥美的野兔自帶的油脂在火焰的炙烤上就已經散發出令人口水狂飆的油香味。
隨着烤制的進行,那鮮嫩的兔肉在火焰與油脂的雙重作用下開始了美拉德反應,表面逐漸焦化,開始出現一層令人食指大動的脆皮,光是看着就可以想象到等會一口咬下去該是怎樣的肉香四溢、外焦裡嫩。
佩爾懵了,感覺嘴巴里一下子都有些溼潤了,唾液的分泌幾乎不受控制了。
沒辦法,人類對食物最本源的追求,便是油脂與糖分。
佩爾常年吃糖,對糖分的閾值已經上去了,但對油脂可沒有。
所以此刻一聞到這濃郁的肉香味兒,她想完全保持鎮定都做不到。
“你在……烤兔子?哪來的兔子?”佩爾走到楊天身邊,驚訝地說道。
“去外邊抓的啊,這片森林的生態環境保護得還不錯,野生動物也還是存留了一些的,”楊天道,“下雨天抓兔子也容易,大雨傾盆之下,兔子的反應敏銳程度會降低很多。”
佩爾這才注意到,楊天的身上已經和剛剛洗澡前的自己一樣,是完全打溼了,褲子都還在緩緩滴水。
不過他已經脫掉了外套,薄薄的T恤貼在上身,在火焰的炙烤下倒是被烤掉了不少水分。
“你爲什麼……還去抓兔子?吃麪包和牛奶不就夠了嗎?”佩爾疑惑地看着楊天,道。
楊天回過頭,看着佩爾,能聽到她咯噔咯噔地嚥了一口唾沫,明顯也是饞了,就笑道:“因爲好吃啊。你看,你不也已經饞了嗎?”
“好吃什麼的……不重要吧,”佩爾撓了撓還有些溼潤的頭髮,道,“食物的作用不就是讓人活着嘛。能活着就好了。至於好吃……吃糖不就行了,方便省事,比吃飯都要簡單,還管餓。”
“糖分和油脂都是人類必備的營養元素,不均衡一點的話會長不高的,”楊天輕笑着調侃道。
佩爾聽到這話,彷彿被戳到了痛處,頓時不樂意了。
她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瞪了楊天一眼,道:“我長不高又不是因爲這個原因……哼,你這傢伙真是給點陽光又燦爛了是吧,又開始目無尊長了!我……我不理你了,你吃你的兔子吧,我就吃我的麪包就好了!”
說完,她轉過身,氣呼呼地就走出了廚房,似乎真去吃麪包去了。
楊天倒也不着急,笑了笑,繼續將兔子烤至完美,然後找來一個大盤子,洗好,將兔肉拆下來放上去,配好刀叉,用托盤一起端着走出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