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武村?”楊天皺起了眉頭,“武村不是和忍鄉一樣被豺族血洗了麼?倘若那裡還有豺族駐紮,以那些武村殘黨現在的戰鬥力,不就是回去送死?”
“是的,楊大人,”司機點了點頭,道,“所以……現在,您和殿下是準備怎麼辦?”
楊天回過頭和Lilis對視了一眼,幾乎不用說話,意見就統一了。
武村的人雖然很作死,也很不配合,令人煩躁,但他們畢竟也是對抗豺族的一股力量。
眼下豺族纔是最大的威脅,能保住他們,還是得保住他們。
“去武村,”楊天道,“我記得之前讓你們去搜集情報的時候,武村的人已經告訴你們武村的具體位置座標了吧?現在我們就去那。”
“好的!”司機點了點頭,“二位請上車。”
……
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造訪武村了。
上一次,還是武村的人把手伸到了華夏、威脅到了他身邊的人,所以他抓着長澤、讓他帶着自己一路來到了武村,然後直接殺掉了武村當時的宗主——龜山倉雄。
而這次,當他再度來到這片武村外圍的茂密樹林的時候,這裡已經看不到任何把守的武士了。
這片森林明明生機勃勃、綠意盎然,卻莫名地透着一股死氣,空氣中也隱隱混雜着一些令人不安的氣味。
“是血的味道,是……新的血,”Lilis作爲血族,第一時間就分辨出了這種味道是什麼。
“這羣蠢貨,不會全軍覆沒了吧,”楊天有些無奈。
因爲來過一次武村,所以他大致知道武村在這片森林裡大致的方位。
此刻他直接釋放出靈識,朝着前方迅速地探測而去。
頃刻間,靈識蔓延到前方數百米,覆蓋到了武村的範圍。
他看到了血,看到了無數的屍體,那些血肉和屍體都還散發着熱量。
他還看到了豺族,看到了五六十個豺族,他們有些在處理並不嚴重的傷勢,有些則在開開心心的飲血吃肉!
楊天瞬間有些頭疼
,扶了扶額頭,“真是一羣蠢貨。”
Lilis的感知能力沒有這麼強,並不知道武村是什麼情況。看到楊天這表情,她心裡也是一沉,道:“怎麼了?他們死光了?”
“似乎是的,”楊天嘆了口氣,道,“不過……還是保險一點比較好。”
他一邊說着,一邊將靈識收回來,然後再朝着四面八方蔓延開來。
很快,強大而磅礴的靈識鋪展開來,蔓延到方圓一公里的範圍內。
無數的感知信息,頃刻間涌入腦海。
楊天的大腦就好像一臺運算能力逆天的電腦,接受了這些信息,從這龐大的信息流裡,尋找活人存在的跡象。
數秒後……
他微微一驚,擡手指了一個方向,“還有活人,在這邊。”
……
黝黑的山洞裡。
黑、白長老和龜山蒼介都躲藏在這裡。
三人身上都受了傷,但程度大不相同。
龜山蒼介受傷最輕,只有一些皮外傷。
白長老要嚴重一些,身上有幾道明顯是被豺族抓出來的血痕,但還不足以致命。
可黑長老就不一樣了……
他身上到處是傷痕,腰間還有一道被利爪抓出來的深深的刨傷——那是直接被刨掉了一塊血肉!
血液在不斷地流出,都已經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攤血泊。至於褲子,是早就徹底變成了紅色。
他的臉色已經十分蒼白,動作很是僵硬,這是很明顯的出血過多的症狀。
“老黑,你堅持住,”白長老拼命用僅剩的一點氣勁能量在幫黑長老封鎖出血處的竅穴,減緩流血速度。
可是因爲剛剛經過了激烈的戰鬥,白長老身上所剩的力氣也真得不多了,這樣做也並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黑長老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這一點。他拍了拍白長老的手臂,道:“別費勁了,沒用了,我估計是不行了。就算你幫我止血了也沒用,我流了這麼多血,是不可能逃得出這片森林了。所以……你快帶着少主跑吧。”
白長老渾身一僵,咬着牙道:“你這傢伙說什麼混賬話?武村現在就剩下我們三人了,你還讓我們拋下你跑?”
“兩個人活着,總比三個人都死,要好吧?”黑長老似乎看開了,道。
他當然也不想死,剛剛也在內心掙扎了很久。
但他也明白,在追蹤能力那麼強大的豺族面前,想一路流着血、離開這片森林,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黑長老……”龜山蒼介剛剛一直不敢說話。可此刻,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了。“您……您爲什麼要捨身救我啊?如果不是替我挨那一下,您……您也不至於……”
沒錯,黑長老身上最重的那一下抓傷,根本不是他自己戰鬥中受到的,而是替龜山蒼介擋下的。
當時武村殘黨面對豺族駐紮的人手,正在全面潰敗。但對方的頂尖實力,似乎也就在氣勁左右,所以黑長老和白長老在其中,還是有一定的應戰能力的。
可是,豺族狡猾,很快發現了實力較弱、卻一直被二位長老保護着的龜山蒼介。
他們靠着人多的優勢,讓人拖住黑、白長老,然後其中一個氣勁高手悄然摸到龜山蒼介身後,一爪子朝着龜山蒼介後輩抓去。
這一下子若是擊中,龜山蒼介必死無疑!
而黑長老就是在那時,拼死衝了過去,替龜山蒼介擋住了這一下。
代價就是,他自己捱了這一爪子,直接被刨掉了一塊肉,血流不止,戰鬥力大減!
若不是白長老最後拼了老命,帶着他們狂奔而去,而其他武村的人又拼死拖住敵軍,他們估計根本都逃不出來。
“爲什麼要救你?這不是廢話嗎?”黑長老雖然已經奄奄一息了,但在面對龜山蒼介的時候,語氣一如既往的嚴厲冷酷,“還不是因爲你是少主!要不然,老子纔不會管你的死活!”
龜山蒼介怔了怔,道:“可……可您都說了,我是個廢物,我什麼都不會,也無法帶領武村重新站起來了。您爲什麼要一直保護我這麼一個廢物呢?甚至……甚至不惜犧牲自己?我……我實在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