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聲明顯是朝着這邊來的。
楊天微微一怔,回過頭一看……
這聲音是病房裡那個年輕壯漢發出來的。
而且他的眼神明顯就是在看着自己。
從這個角度,楊天也才發現,楚依依正被壯漢抓着呢,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瑟瑟發抖。
“你叫我?”楊天對着那壯漢道。
“不是叫你還是叫誰啊!還不快過來,我母親疼得不行了!”壯漢一臉焦急、憤怒道。
一旁的宋揚微微一怔,對着壯漢道:“你叫錯了,這人不是醫生。”
壯漢冷哼一聲,吼道:“他穿着白大褂,不是醫生是什麼?你這小子又想蒙我,是不是又想挨拳頭?”
宋揚顫了顫,無奈道:“這傢伙是中醫部的,他沒那本事給你媽治病!”
“中醫又怎麼樣,只要能給我媽治病就行,老子管他什麼中醫西醫!喂,那小子,你還不快進來!”壯漢道。
宋揚有些沒辦法了。
他看了一眼,沒好氣道:“你這傢伙,還不快走?沒本事就別在這礙事了,快回你的中醫部去吧!”
楊天本來還是打算走的。
一聽到這話,就不太樂意了。
你讓我走?
我偏不走!
楊天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道:“本來這的確不關我的事,但畢竟是性命攸關,我總不能看着病人被某些庸醫給禍害。所以……我決定還是去看看!”
說完楊天便朝病房裡走去。
宋揚一聽這話,頓時一驚,連忙伸手攔住楊天道:“就憑你,還想給病人診斷?你別添亂了!”
楊天笑了笑,道:“等會你就知道,是誰在添亂了。”
楊天掀開宋揚的手,走進病房。
楚依依看到楊天過來,抿了抿嘴,有些擔憂,道:“楊天……這個……我們都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的,你……你也不是學這個的,還是別浪費時間了,趕快去把陳醫師叫來吧?”
楊天擺了擺手,道:“學醫,學的都是給病人看病,還病人健康。哪分什麼專業對不對口的?”
楊天來到病人身邊,看了一眼,然後捏住了病人的脈搏。
很快,他便發現了問題所在。
“病人過敏了。”
楊天又看了一眼吊瓶,眯了眯眼,連忙將針拔出來,將吊瓶放到一邊,再握住病人的脈搏,以內勁試探了一下……
果然是這樣。
“藥物過敏,這藥有問題。”楊天下結論道。
年輕壯漢一聽到這話,愣了愣,頓時更怒了,“好啊!我就說是哪裡出了問題!果然是你們醫院要害我母親,給他弄了有毒的藥!看我不打死你們這些傷天害理的破醫生!”
這年輕壯漢雖然是救母心切,但也的確有些聒噪。
楊天淡然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要是還想讓你母親健康地活下去,現在就給我安靜。多說一個字,我就不治了!”
年輕壯漢頓時一僵,眼睛瞪得斗大,似乎要把楊天給活吃了。
但楊天絲毫不怕,就這樣淡然地看着他。
幾秒之後……
年輕壯漢還是慫了,往後退了半步。
楊天看了一眼他抓着楚依依手臂的手,道:“放開她。你看看她,手臂都被你勒紅了。”
年輕壯漢猶豫了一下,也照做了。
楚依依摸了摸被勒疼的手腕,往旁邊縮了縮,但又不自禁地往楊天身邊走了走。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畢竟在這個時候,只有突然出現的楊天,給了她一份安全感……
不過……
楊天此刻並沒有注意楚依依的閒暇。
他轉身看了看病人,神情認真起來。
平日裡食物過敏花粉過敏之類的事情,發生的也並不少,大多數情況下,也都沒什麼生命危險。
可……藥物過敏是一回事,把過敏的藥物直接通過靜脈注射注射到了病人的體內,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可比那些普通的過敏要嚴重太多了!
楊天回頭看了楚依依一眼,問道:“醫院裡有銀針嗎?”
楚依依微微一怔,想了想,道:“沒聽說過有人用……但……好像在藥品房裡有看到過一次。”
“快去拿來。”楊天道。
楚依依立馬點頭,離開了病人。
兩分鐘後,她便喘着氣跑了回來,將一副銀針遞給楊天,還很細心地拿了消毒用的酒精給他。
楊天拿起銀針,消了毒,便要開始施針。
一旁的宋揚見此狀況,頓時嗤之以鼻,開口道:“你這傢伙不要這麼異想天開好不好?就算你看出來是藥物過敏,那你也不能胡亂治療啊。你以爲扎幾下針,就能讓病人情況緩解嗎?”
楊天看了他一眼,都懶得搭理他。轉頭對壯漢道:“這人沒什麼用,你可以把他趕出去,免得他打擾我給你媽治療。”
壯漢微微一怔,便立馬點了點頭,冷着臉朝宋揚走了過去。
宋揚還沒回過神來,便被壯漢如同提貓一樣提了起來,然後丟出了病房。
“嘭——”病房門關上了,把宋揚關在外面。
而病房裡……楊天已然拿起了銀針。
找準穴位……
行鍼入至地部。
施以勁氣。
行捻轉泄法。
提起三分之一。
施以勁氣。
行捻轉泄法。
再提起三分之一。
施以勁氣。
行捻轉泄法。
回針至地部。
如此往復……
——古針法,透天涼!
楊天先以透天涼手法封住藥物進入體內之後先到的區域的幾個重要穴位,減緩藥物的擴散。
而後……
再以相反的古針法——燒山火,運用體內的勁氣,幫助病人排出毒素。
……
銀光閃爍。
銀針一根根落下。
快如閃電。
然後又一根根按順序被楊天收回。
巧若翻花。
就連一直很暴躁的黑皮膚壯漢,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有些驚住了,平靜了些。
至於楚依依,更是驚呆了,一雙美眸睜得大大的,充滿了好奇與震驚——這……就是中醫嗎,不是說中醫都沒什麼用的嗎,爲什麼楊天紮起針來看上去卻那麼厲害?
而當楊天針法全部完成的時候……
一片神奇的白色霧氣,蒸騰而出。
繚繞在病人的身體四周。
而後……
彷彿被放進了桑拿房一樣,病人開始冒汗,冒很多的汗。
而且汗的顏色有些深,彷彿膿水一般。
“呃……我媽這是……”壯漢有些擔憂地道。
“放心,這是在幫她把那些對她來說有毒的東西排出來。”楊天計算了一下時間,掐準時機,開始收針。
手從病人身上飄過,針便如同遇到磁鐵一樣被他一根一根收回了手裡,整齊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