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索鳳帶着侍女小花,以及幾個保障安全的近身侍衛,一起來到了這自省閣門口。
自省閣門口的守衛們,看到是索鳳來了,紛紛行禮,很自然地讓開了身位,都不用索鳳多說。
畢竟,索鳳和索龍來這裡看望自己的母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守衛們也都習慣了,不必再多問什麼。
索鳳讓近身侍衛們就在這裡留步、等候自己出來,然後帶着小花走進了自省閣的院子,輕車熟路地走過玄關,來到院子裡,走進了最深處的一個房間。
這房間雖然算不上多麼豪華,但也絕不寒磣。看樣子和傢俱擺設,應該是臥房,但面積卻和尋常貴族家的大堂差不多。傢俱的質地,有不少都是名貴的紅木和金絲楠木。四周的鏤空木架上還擺了不少名貴的金銀瓷器。
看這格調和奢華水平就知道,華妃周雨紛雖然是被關在這裡反省,但生活水平可是一點不差,比起尋常貴族甚至還要好。國王終究還是看在了索龍索鳳的面上,沒有對周雨紛下太狠的心,也沒有真讓她過什麼落魄貧窮的日子。
往房間最裡側看,就會發現那裡竟是供奉着一尊奇怪的雕像。一般來說,供奉在家裡的,要麼是佛像,要麼是一些民間神明的雕像。可眼下這雕像,看着十分古怪,不太像佛和神明,反而像奇怪的妖異。
但周雨紛此刻就跪在這妖異雕像面前的蒲團上,似乎正在乞求和跪拜。
此時。
索鳳走進屋門之後,看到屋裡的情況,就回過頭,做了個手勢讓小花別進來了,道:“你在外邊守着,不要讓外人進來或是偷聽。我要和母親談一些重要的事情。”
小花立馬點了點頭,“是,主子。”
索鳳將門給關上了,朝着房間裡側走去。
而房間裡側的周雨紛,也聽到了動靜,從蒲團上起身,轉頭一看,有些欣喜地看着
女兒,道:“鳳兒,又來看娘了?真是孃的好孩子。”
如果是尋常時候,索鳳這時候都會笑着應聲說是,然後上去給母親一個擁抱。但此刻,她心中還帶着極大的尚未褪去的怨念,就算是想笑,也只能強行擠出一抹笑意,道,“嗯,是啊,來看您了。”
周雨紛對於女兒索鳳自然是極爲了解,看到索鳳這般神情,立馬就意識到估計是有事,便拉着女兒來到茶几旁坐下,給她倒了一杯剛泡好沒多久的上好龍井,道:“又有人欺負你了嗎?來,喝了茶,慢慢跟娘說。”
索鳳點了點頭,喝下了茶,放下茶杯,臉上的怨念還是沒有消減分毫,但要說,卻又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了?不好跟孃親說?”周雨紛問道。
“呃……不是,”索鳳咬了咬牙,道,“要說誰欺負我,還能有誰?不就是索菲那個可惡的小賤人麼?”
“嗯?又是那個賤種?”周雨紛也一下子皺起眉頭,道,“那孽種居然還有膽子欺負你?快說說,她做了什麼,孃親肯定想辦法爲你做主!”
“之前那賤人的訂婚儀式被破壞的事情,娘您聽說了吧?”索鳳先問道。
“聽說了,”周雨紛點了點頭。她雖然身處這地方不能離開,但手下還是能調遣一些人的,對於外界的一些重大新聞,還是十分了解的,“聽說是有個年輕聖人,揭穿了之前招搖撞騙的駙馬,對吧?”
“是的,那年輕聖人叫楊天,他才二十來歲,可就已經到了聖人這種境界,長得嘛,也還不賴,”索鳳道,“我……我後來就看上了這個楊天,準備去接觸接觸。可沒想到,索菲那賤人卻是先我一步,靠着一張狐狸精的臉,把那個傢伙直接勾引到了牀上。這下那傢伙被迷得死心塌地的,還多次和索菲那賤人一起針對我、對付我,真是氣死我了。”
周雨紛聽到這話,也是臉色一
冷,咬了咬牙,道:“這小賤人可真是人如其母啊。當初她那個下賤的母親,也是這麼把你父王從我手裡搶走的。哼,這些個狐狸精,除了把男人騙到牀上之外,估計也不會什麼別的本事了。”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可這次,雲照國的二皇子來了,想要迎娶那小賤人,甚至爲此都威脅要對懷南國出兵了。可父王卻糊塗得很,竟是這都不肯把那小賤人嫁出去,真是氣死我了!”索鳳咬牙切齒道,“最後,事情鬧得不歡而散,我就覺得很無語嘛,就和父王抱怨了幾句,說他們太護着索菲了,可沒想到,父王、國師還有那小賤人和楊天,竟都一起攻擊我,辱罵我!我……我哪裡受過這種氣啊?真是氣死我了!”
周雨紛見狀,連忙又倒了杯茶,遞給索鳳,道:“彆氣彆氣,別把你自己的身子氣壞了,快再喝一杯。”
索鳳卻是喝不下了,推開了茶杯,一臉怨毒地道:“那小賤人真是下作骯髒到了極點。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獨得父王寵愛,讓父王對我和大哥不聞不問,這也就算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優秀的男人,那小賤人又活生生地從我手中奪走了,還天天當着我的面和那傢伙秀恩愛,您說這氣不氣人?這一切都是憑什麼啊?就憑她那種狐媚的臭臉嗎!憑什麼她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愛?憑什麼啊!”
索鳳說着說着,都快有點歇斯底里了,氣得眼睛裡都開始冒血絲了。
周雨紛看到女兒這般氣憤、怨恨,就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完全能感同身受。她拍了一下索鳳的肩膀,戲謔地笑了笑,道:“女兒啊,你還是太天真了。愛?呵,什麼愛不愛的?男人的愛,無非就是發情罷了,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你真以爲那小子是愛上了那小孽種的心性爲人?呵,他無非就是喜歡那賤人的臉和身子罷了。就像你父親當年喜歡上那個賤人的母親一樣!男人,無非都是這種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