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睡?”楊天想了想,道,“我倒是無所謂咯。但是,你就不一定了。”
“呃?什麼意思啊?”顧紫蘇微微一怔。
“你想啊,這一村子的劫匪,可不一定全部都解決掉了。鬼知道他們會不會有那麼零星幾個,剛好去河邊提水或者是去幹別的什麼,還沒回來?”楊天聳了聳肩,道,“如果真有這樣的情況,那你獨自一個人去睡一個房間,等會睡着了,一個惡徒回到自己家,發現自己牀上躺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你說他會幹什麼?到時候,我可不一定來得及救你哦。”
顧紫蘇一聽這話,略一設想,心裡頓時一緊。
“這……”
這樣一說,她忽然就不敢一個人去找房間睡了。
她想了想,小臉微紅,擡起頭有些羞怯地看着楊天,道:“那……那好吧,我還是……和你睡一個房間。但是說好哦,你……你可不許胡來!”
楊天笑了笑,道:“放心吧,只要你不主動往我懷裡鑽,我纔不會獸性大發對你做什麼壞事呢。”
說着,他便直接躺上了稻草牀,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那……那是當然,誰會往你懷裡鑽啊,哼!”顧紫蘇輕哼道,來到稻草牀另一邊,躺了上去,準備休息了……
……
同樣是深夜。
百餘里外的王都,皇城中,富麗堂皇的明珠殿,香閨之中。
小公主抱着那塊火元水晶,少見地一個人站在牀邊,看着天空中的明月,思索着什麼。
因爲夜已經深了,她已經將大部分的侍女都遣去休息了,只有兩個守夜的侍女在殿外隨時待命,殿內已經是沒有其他人了。
“駙馬……會是什麼樣子呢?會是一個怎樣的人呢?”她有些好奇地自言自語道。
雖然過不了多久,她就要訂婚甚至出嫁了,但直至現在,她連這駙馬的面都沒有見過,也根本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這駙馬是飛
雲伯的兒子,好像是個身帶殘疾的人。
不過,小公主並不覺得身帶殘疾有什麼值得嫌棄的,她也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嫌棄——在她看來,天生寒體、命不久矣的自己,大概纔是殘疾得最嚴重的人吧?
“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我呢?希望不會討厭我吧,不然真是……很丟人呢,”小公主看了一眼自己懷裡這顆大大的火元晶石,心裡不由想道——誰會喜歡這麼一個天天抱着石頭、放都不能放下來的累贅女孩呢?
顯然,一直獨處深宮、極少與外界接觸的她,根本不知道,她在萬千民衆心裡幾乎已經是絕色美人的代名詞了。她更不知道,無數人做夢都想見她一面,更別說娶她了……這絕對能令萬千男性爲之瘋狂的事情。
“不過……”小公主想了想,忽然小臉又微微沉了下去,神情變得有些低落,帶着些歉意,道,“唉,以我現在的狀況,大概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去地下見母親了吧……那樣的話,駙馬纔剛娶了我,就要失去妻子呢。真是……很對不起他呀。”
她這樣想着,只覺得這個要娶她的人,真是個可憐人啊。
可她似乎已經忘了,是對方硬逼着要強娶她的。
善良的人呀,總是會爲他人着想,卻總是忘了自己。
她又在窗邊站立了幾秒。
終於,她有些累了。
沒辦法,她的身體實在是太過虛弱,就算光是站着,站個十分鐘也就累了。更何況此刻她懷裡還抱着一塊大大的火元晶石呢。
所以僅僅在窗邊站了這幾分鐘,她就已經有些撐不住了。只能回過身,回到牀邊,躺到牀上,準備休息了。
說到休息,她倒是又想到了另外的事情。
“今天……還會不會做那種奇怪的夢呢?”她自言自語道。
自從之前接受完白虎靈珠的治療、然後從冰冷虛弱的狀態中走出來之後,這些夜晚,她時常會做很奇怪的夢。
她會夢見自己好像變成了一頭大大的老虎
,然後身體不受控制地去奔跑、去追捕獵物,接着輕而易舉地將獵物給咬死、吃掉。
偶爾這種畫面會變成第三人稱視角、彷彿是從空中往下看的,所以她才知道自己變的是一頭老虎。那是一頭很大很大的老虎,看着十分兇猛。
幾天前,她找國師叔叔問了問,國師聽完她的講述之後,給出了一個猜測——可能是白虎靈珠中,蘊含了一點白虎殘存的意識和能量。這些東西之前被她一起吸收了一些,所以她看到的,應該就是那兇獸白虎生前的一些記憶。
聽到這個猜測之後,小公主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覺得應該就是這樣。
她也覺得很是神奇,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在夢裡,從這頭兇獸的視角去看看自己從未看過的叢林世界、看看野獸之間的爭鬥。這對鮮少離開皇宮的她來說,當然是很寶貴的體驗了。
所以,知道了這個情況之後,她也不再害怕做這種夢了,甚至都有點好奇起來。
“今天又會夢到什麼呢?”她這樣說着,嘴角微微上翹,有點小小的期待。然後閉上一雙美麗的眼眸,準備入睡了。
……
這是一片幽深的谷地。
地形本身就導致有一大半的陽光,根本照射不到這裡來。
而谷地裡,那些充滿生機的樹木,又拼命地爲了爭奪陽光而長高、長大、讓枝葉繁茂。
所以放眼一望,就會發現,這些高大繁茂的樹木將僅存的陽光也給遮擋了大半。哪怕是正午、陽光正猛烈的時候,這裡的地面上的可見度,估計也不如其他地方的黃昏,甚至還要更暗一些。
這幽暗的環境,讓小公主覺得有些不舒服,不過她還是有些好奇。
她低頭一看,忽然看到旁邊的草叢裡有兩條顏色鮮豔的蛇遊過——那肯定是毒蛇吧,好嚇人。
小公主心裡微微一顫,有些害怕。
但同時她也看到,那兩條毒蛇似乎是注意到了什麼東西的到來,忽然迅速地往遠處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