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山感受到了衆人匯聚過來的目光,臉色更加難看了。
但他還是強行維持住表面的鎮定,看着楊天,道:“你這是在無理取鬧。楊先生,雖然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請你注意一下場合。這裡是國家級的重要秘密會議現場,而你現在,完全是在搗亂。我有理由派衛兵把你抓起來!”
楊天聽到這話,卻是淡然一笑,道:“行了,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了。你要是想反駁我,就拿一杯茶喝。只要你喝下去完全沒問題,我甘願被捕。”
劉平山微微一僵,沉默了。
如果他現在喝下去,就真能自證清白的話,哪怕是死,他也喝了。
可問題在於,他自己也清楚,喝下去之後,幾分鐘自己就會發作,直到死去。這哪裡有自證清白的作用?
“請你不要胡攪蠻纏,這是給衆位領導的茶水,我怎麼能隨便喝?”劉平山只能強行找藉口了,可越說卻越沒底氣了。
在座的衆位領導又不是傻子,當然也看出了端倪。
尤其是於國濤。
他真得很不願意相信這位老朋友會犯這種巨大錯誤。
但,面對眼前的局勢,他不可能再保持沉默了。
他站起身來,面對着劉平山,道:“小劉,你在隱瞞什麼?我希望你坦誠一點,把實情全部說出來。”
劉平山目光一縮,根本不敢和於國濤對視了,“我……呃……我什麼都沒做啊。”
在場衆人可都是人精。看到劉平山這樣的小動作,自然更是確定這傢伙有問題了。
於國濤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深深的失望,沉默了數秒,一揮手,道:“來人。把劉平山帶到禁閉室去,把這些茶水,還有那一小袋東西,拿去化驗!”
很快,外邊的士兵就立馬進來,照着於國濤所說的做了。
發生瞭如此特殊的突發狀況,這場會議當然也沒法再繼續下去了。好在會議本身已經到了尾聲,於國濤又
用了幾分鐘的時間把最後幾件小事說了一下,然後就宣佈散會了。
但,散會歸散會,衆人都很默契地沒有走。
他們都在等待一個結果。
而這個結果,也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後就出來了。
一個士兵帶着一位軍區常駐醫療人員來到這裡,醫療人員拿着一份報告,恭敬地對着於國濤道:“於先生,經過化驗,那兩種東西放在一起之後的確會產生強效的精神毒素,劑量足以致死。是非常可怕的組合型毒劑。”
這話一出,會議廳裡的一衆大佬們全都臉色一黑,額頭冒出一絲冷汗。
他們都是歷經各種大風大浪的人物,閱歷豐富。可縱然如此,死神從如此近的地方擦肩而過,也足以讓他們心有餘悸了。
“於將軍,這次你手下的人,問題很大啊,”一位大佬盯着於國濤,說道。
於國濤此刻的臉色,應該算是所有人裡面最陰沉的了。
不止陰沉,還有憤怒,還有失望,還有悲傷。
這些激烈的情緒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恐怕早就爆發出來了。
但於國濤還是強行壓抑住了,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行將這些情緒稍微平復下去,保持了冷靜,然後表情嚴肅地看着在場的每一個同僚,道:“各位,這次是我的問題,在我的地界上,出現這種事,我難辭其咎。我真沒想到,我最信賴的這位劉秘書,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各位放心,我會立馬將此事徹查清楚,徹底排除所有危險。事情解決之後,我會親自向中央彙報錯誤、領罰。”
說完,他便站起身,叫上楊天,一起出了會議室。
其他大佬們聽到這番話,倒也沒有什麼異議,他們對於國濤還是十分信服的。
……
走出會議室,於國濤就在幾個警衛的護衛下,帶着楊天,前往禁閉區。
一邊走着,他緩緩說道:“我真沒想到,會是小劉做這種事情。”
楊
天想了想,道:“如果從隱蔽性和成功可能性來講,不得不說,劉秘書的確是個好的人選。”
今天這事,看上去很草率,簡單得不像是一側秘密策劃的恐怖襲擊。但實際上,仔細想想就會發現,要實施今天這種襲擊,劉秘書還真是唯一的人選。
第一,這次的會議是在羊城軍區,是在於國濤的地盤上。劉秘書作爲於國濤的秘書,就像是這個地盤上的保姆一樣,當然可以隨意出入、端茶送水。
第二,如果是正常情況下,讓那些士兵去倒茶、下毒,其實是不太可能做到的。因爲出於安全起見,這種給領導喝的茶,都是幾個人一隊,一起去準備的,中間都是互相監督的,不可能出現隨便能下毒的。
大概也只有劉秘書這個連於國濤都完全信任的秘書,才能不被任何人懷疑地,一個人去準備茶水吧?
這麼一想,也就不難理解,恐怖組織爲什麼會找到劉秘書來下毒了。
“你是從犯罪分子的角度想,但問題是,我根本沒想到小劉會被收買,”於國濤心中滿是悲憤,“他跟了我這麼多年,甚至還豁出性命,爲我擋過襲擊,差點出事。從那之後,他就一直是我的心腹,我對他不說是十分信任,至少也是八九成了。誰做這種事,我或許都沒那麼意外,但唯獨是他……唉,真是讓人痛心!”
楊天頓了頓,想了想,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一行人就已經來到了緊閉區,來到了關押劉秘書的禁閉室。
禁閉室是那種類似看守所的配置,門是厚實的鐵門,門中間有一個金屬柵格窗,可以透過這個來進行訊問。
楊天和於國濤站在這門口,透過這柵格窗,很快看到了裡邊的劉秘書。
劉平山正一臉頹然地蹲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神情灰暗無光,就像是徹底失去了人生的希望似的。
當他注意到門口的楊天和於國濤的時候,他表情又是一僵,卻沒再看他們,而是挪開了目光,似乎是在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