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爲奴婢都覺得忍無可忍,蘅芷乃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竟也這般怯懦,實在叫人不能接受。
碧鳶嘆息道:“她這個太子妃,你又不是不瞭解,除非咱們殿下給她撐腰,她還能指望誰呢?”
“那就告訴殿下啊,爲何要忍辱呢?”雙燕問。
碧鳶道:“如果她自己告訴殿下,殿下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太子妃搬弄是非?就算不這麼想,殿下能爲了這點兒小事就把柳側妃怎麼樣嗎?”
雙燕看着碧鳶,一臉迷茫,問:“那就只能這麼算了?”
碧鳶微微露出笑容,道:“你放心,咱們這位太子妃不是一般人,她自會有主意!”
“什麼意思?”雙燕更加迷茫了。
碧鳶道:“你且等着看便是了,不必擔心,這口氣啊,太子妃會爲你出的!”
蘅芷這邊對柳如昔連着兩次的刁難和羞辱都忍下來,柳如昔那邊越發得意起來。
巧雲回去之後,將事情始末都一一告訴了柳如昔,還得意洋洋地道:“我看這太子妃也是個沒用的,這般折辱她,屁也沒有一個!”
柳如昔冷笑,道:“她算什麼太子妃?這個女人,不過是鄉野女子,竟然也敢騎到我頭上去,實在可惡!”
“就是,如果她沒來,這正妃之位肯定是夫人您的,沒想到她從天而降,讓您要繼續當側妃,她比前面幾位還該死呢!”巧雲挑撥道。
柳如昔想到這一點,越發氣惱,手裡的帕子都快要撕碎了。
“她怎麼就沒死在慎刑司裡,竟然還回來了,關鍵是殿下如今對她反而多了幾分憐惜,真叫人生氣!”柳如昔咬牙切齒地道。
“夫人,既然她這麼軟弱可欺,不如……”巧雲欲言又止。
柳如昔問:“什麼?”
“讓她乖乖讓出太子妃的位置,夫人您就可以取而代之了!”巧雲道。
柳如昔白了一眼巧雲,道:“說得輕巧,她難道能自己讓出位置來?怎麼可能呢?”
“讓她知道夫人您的厲害,逼她讓賢唄……加上宮裡柳夫人的幫襯,讓王上再下一道王旨,扶您爲正妃!”巧雲建議道。
柳如昔問:“怎麼逼她讓賢?”
“讓她犯下大錯,最好是被殿下休了,或者趕出東宮去纔好呢!”巧雲一臉惡毒。
柳如昔皺眉,問:“她如今天天窩在葳蕤宮,躺在牀上,能犯下什麼錯?”
巧雲也皺了眉頭,顯然她有壞心,卻沒有那個頭腦。
柳如昔白了她一眼,斥責道:“就知道你也是個沒主意的,既然沒主意,還說什麼勁兒?”
巧雲略有些委屈地扁扁嘴,道:“奴婢知罪,可奴婢沒主意,夫人肯定有辦法治她!”
柳如昔哼了一聲,道:“本夫人要治她還不容易嗎?她那種沒脾氣也沒靠山的女人,還想穩坐太子妃的寶座,簡直癡人說夢!”
巧雲趕緊拍馬屁,道:“自然是咱們夫人最有資格做太子妃,您家世好,宮裡又有柳夫人這位得寵的姑母做靠山,且美貌無雙,又深得殿下的歡心,誰還能壓過您去啊?”
柳如昔露出了自得的笑容,道:“本來只有那楚雎兒給本夫人添堵,現在又多了個蘅芷,殿下如今的心意,也是越來越難猜了!”
“不管是楚側妃還是那太子妃,都不如夫人得殿下的心啊,殿下還是往咱們枕霞宮來的最勤快!”巧雲笑道。
柳如昔提到這個話題,眼神微微變得有些黯然,但很快就道:“那是,她們哪裡能和本夫人相提並論!”
巧雲又道:“最近那太子妃仗着自己一身傷,倒是讓殿下往葳蕤宮去得勤快了一些,真不知道殿下怎麼想的,她那副尊榮,奴婢看了都想吐,殿下還能耐着性子去看望她!”
柳如昔道:“這你就不懂了,她爲了殿下熬住了慎刑司的酷刑,殿下自然對她另眼相看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毀損了髮膚,想來殿下也不過是面子上關心她,以後肯定還是不會得寵的!”巧雲陰陽怪氣地道。
柳如昔卻頗有些惆悵地道:“可殿下今日當着衆人面嘴對嘴給她喂藥!”
“那還不是一時情急,殿下怕她死了嗎?夫人別忘了,要處罰她的也是殿下呢!”巧雲安慰道。
柳如昔也不懂,宋君戍到底對蘅芷是什麼心思。
一邊罰得那麼重,一邊又爲了救她不惜與她當衆有了肌膚之親。
不過柳如昔確定的一點就是,決不能讓蘅芷繼續留在東宮了,她隱隱覺得,蘅芷將是很大的威脅。
“巧雲,你說太子妃是真的懦弱,亦或只是假裝懦弱?”柳如昔問。
巧雲道:“假裝?這還有假裝的嗎?”
“自然有,她如今遍體鱗傷,又無依無靠,大概是不敢與本夫人爲敵,所以才隱忍呢?”柳如昔道。
巧雲略遲疑了一下,搖頭道:“不應該啊,她就算不敢與夫人爲敵,也不至於一聲不吭,殿下不是看在她受傷的份兒上對她多加照顧了麼?還賜了那麼好的血燕,連夫人都沒有呢!”
柳如昔一聽到這個,立刻又惱了:“憑她是什麼東西,血燕有什麼了不得,姑母每年都會賜我許多的,我纔不稀罕!”
“夫人自然是不稀罕的,可殿下賞賜的,和宮裡娘娘賞賜的,到底不同!”巧雲還真是擅長挑撥離間。
柳如昔再也沉不住氣了,道:“既如此,本夫人就叫她好看,管她是真是假,且叫她滾出東宮再說!”
蘅芷接連被柳如昔刁難羞辱的事兒,自然逃不過宋君戍的耳目。
陸離試探性地問:“殿下是不是該去申斥一下柳側妃了?她如今越發不知分寸,對太子妃也這般肆意羞辱,看來是仗着宮裡柳夫人的勢,不把殿下放在眼裡!”
宋君戍似笑非笑地看着陸離,然後問:“你是想試探孤對蘅芷到底有多維護嗎?”
陸離面露惶恐,忙道:“請殿下恕罪!”
“算了,陸先生,我只想告訴你一點,不論是她還是其他什麼女人,在孤的眼裡沒什麼不同,孤不會動搖自己的決心,但也不喜歡枉送無辜的性命!”宋君戍趁機提點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