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仁喝了幾杯黃湯,也開始不知天高地厚了,道:“劉大人說的可是太子妃?”
“可不是麼,坊間都在傳,太子不能人道,讓太子妃守了活寡,幸虧有殿下您安慰,否則可不是白白糟蹋了這麼個美人兒嗎?”
劉知元言語粗鄙輕佻,卻讓宋君仁特別興奮,道:“哦?這話可不能亂說,我豈是那種不守禮法的小人?”
“殿下此言差矣,女人如花,就該呵護嬌慣,可太子卻把太子妃當那人使,讓她一個弱女子前往青崖縣,那會兒瘟疫可是很可怕的,太子妃幾乎死在青崖縣,索性福大命大,嘖嘖……太子真狠得下心啊!”
劉知元搖頭,一副宋君戍根本不懂護花的樣子。
宋君仁也嘆息一聲,道:“哎……可惜了太子妃這麼好的女人!”
“所以大殿下,您纔要去當這個惜花人啊!”劉知元舉着酒杯,衝宋君仁擠眉弄眼。
宋君仁故作不懂,道:“怎麼當惜花人?花都種在別人的後花園了!”
“不妨事,後花園的門開着呢!”劉知元露出下流的笑容。
宋君仁和他碰了杯,笑道:“劉大人,你真是壞啊!”
“哪裡哪裡,殿下玩笑了,玩笑了!”劉知元笑嘻嘻地道,知道宋君仁沒有生氣。
“好了,我也要去方便一下,這裡就交給劉大人招呼了,你們盡情玩!”宋君仁心想着,蘅芷這會兒不知在哪兒等着他呢。
宋君仁興奮地到處找蘅芷,猛然見到一身榴花紅的背影,而且還是孤身一人坐在那裡,忙走了過去。
“太子妃,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坐着?”宋君仁關切地問。
正在此時,那紅衣人一揮手,宋君仁聞到一股異想,然後整個人都懵了。
“太子妃,可以出來了!”原來穿着榴花紅裙裾坐在這裡的人是紫蘇。
蘅芷從暗處走出來,看着已經倒在地上的宋君仁,露出了一抹詭譎的笑。
“嗯,我回去應付那幫人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務必要給這個混賬一個難忘的夜晚!”蘅芷道。
紫蘇笑道:“您就請好吧,保證他終生難忘!”
蘅芷放心地將宋君仁交給了紫蘇,然後自己回到了宴席上,照舊坐下來,吃麪前的菜餚,看着歌舞,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劉知元湊過來,問:“太子妃,您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我一個人走的,自然是一個人回來?劉州牧何出此言?”蘅芷故作不解地問。
“大殿下剛剛好像也去後園了!”劉知元暗示,以爲蘅芷沒遇到宋君仁,兩人錯過了。
蘅芷道:“他去了哪裡,與我何干?劉州牧,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劉知元碰了一鼻子灰,訕訕地笑了笑就走開了,心裡卻道,裝什麼假正經!
蘅芷哪裡會管劉知元在想什麼,她吃飽喝足之後等着看好戲就行了。
很快,宋君仁的隨從阿武就到處找人。
“太子妃,見着我家殿下了嗎?”阿武過來問蘅芷,他也以爲宋君仁是去找蘅芷了。
蘅芷白了他一眼,道:“我何曾見過他,我一直都在這裡坐着,你沒看到嗎?”
“不是……殿下在您走後也跟着走了,所以死……”阿武有些委屈,好端端地就被罵了。
蘅芷將手裡的筷子往桌上一拍,酒壺和酒杯也摔在了地上,動靜太大,都將那些奏樂的樂師給驚呆了,忘了要繼續演奏。
歌舞也停了下來,衆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蘅芷身上。
“我警告你,不要胡言亂語,你家殿下去了哪裡,你自己找便是了,和我什麼相干?我和你家殿下很熟嗎?他那種風流性子,誰知道此時在哪個煙花巷尋歡作樂,你自己去尋吧,這又不是什麼稀罕事!”
蘅芷故意說得很大聲,好像宋君仁從前就很風流。
阿武目瞪口呆,想要辯解,見蘅芷又氣沖沖地道:“罷了,這酒喝的也沒意思,宴無好宴!”
阿武忙道:“太子妃,您……您別生氣啊,奴才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問您知不知道殿下去了哪裡!”
“問我做什麼?我替你看着他嗎?我要看也看着我家太子殿下,看着他做什麼?”蘅芷沒好氣地道。
阿武灰溜溜的,也不敢在說什麼。
蘅芷道:“我走了,莫名其妙,氣都氣飽了!”
說完就拂袖而去。
衆人被鬧得一頭霧水,聽阿武講了才知道,宋君仁忽然不見了。
大家都很擔心,趕緊命人在行館裡找了一圈兒,人影子也沒找到。
一衆人才開始慌了,跑到行館外面找。
可是到處都沒有見到宋君仁,找得滿城風雨,劉知元恨不得挖地三尺。
直到第二天,芙蓉巷的南風館門前忽然吵嚷起來。
引得路過的人都紛紛圍觀。
南風館是一家專門養小倌兒的地方,裡面都是一羣容貌出色的少年,來此的客人都好男風,說白了就是同性戀。
“將這個混賬東西給我丟出來,竟然敢到南風館裡來白玩兒,什麼東西,穿的人模狗樣的,一分錢也沒有,抓他去見官!”
南風館裡幾個五大三粗的打手衝出來,將地上軟綿綿的男人給打了一頓。
“喲,竟然還有到南風館吃霸王餐的啊?真有意思!”路人紛紛指指點點,都露出不齒的樣子。
本來來這種地方就已經夠讓人鄙視的了,簡直傷風敗俗,沒想到還白玩兒。
“抓去見官吧,這種人渣,讓他吃牢飯!”南風館出來一個相貌不凡的男人,竟是那日在街上從宋君仁馬蹄下救了小孩子的男子。
“是,主人!”那幾個打手對着男人十分恭敬,出口稱主。
沒想到這男人就是南風館的幕後老闆。
南風館的打手將地上的人拉起來,死拖硬拽着拉去了淇州衙門。
衙門此時也沒什麼人,主要是大部分人都被出去尋找宋君仁的下落了。
可他們哪裡想得到,宋君仁竟然在南風館裡過了一夜。
“擊鼓鳴冤!”南風館的主人吩咐手下。
鼓聲被敲得震天響,很快又吸引了一批人,都紛紛好奇地問:“出什麼事兒了?那倆不是南風館的墨玉和墨痕小倌兒嗎?怎麼跑到衙門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