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公子一見她承認了身份後,立馬便炮轟似地指着她鼻尖開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不僅不守婦道,未婚先孕,還心腸惡毒,出手狠辣,一回京就毒害堂姐,像你這種人見人罵的女人,怎麼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好嘛!這傢伙看起來腦袋似乎有點問題,她是人,不跟瘋狗計較!
鳳千尋微微眯眼,拉着兒子就要離開,打算繞過這條瘋狗。
可瘋狗卻偏偏粘了上來,又是一通臭罵過後,這瘋狗才總算說了一句有用的話:“你這心腸歹毒的女人,剛一回京就對琉月小姐下毒,本公子今天要替天行道,爲琉月小姐報仇!”
話音未落,那傢伙居然當街抽出長劍,劍尖直指鳳千尋,突然間恢復了常態,高傲地揚着腦袋,吊着小眼睛,哼道:“鳳千尋,本公子現在當着所有人的面向你提出決鬥,你敢不敢應戰?!”
決鬥?!
決鬥跟挑戰可不同。
在天鳳國,甚至整個無極大陸,凡是參與決鬥的兩個人,死傷不計,生死各安天命。
這傢伙,還真是有眼無珠,就他這連武師之境都沒踏入的小螞蟻,居然也敢跟她提出決鬥?
鳳千尋懶懶地眯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兒子,淡聲道:“他要決鬥,兒子,你說孃親要不要答應?”
鳳小西歪着腦袋,似乎在慎重考慮。
可這個時候,吊眼公子卻一臉不耐煩地哼道:“告訴你,你今天如果不接受本公子的決鬥,那你就休想走出這座坊市!”
繼續皺眉,鳳千尋一臉爲難地衝吊眼公子道:“我跟你無怨無仇的,爲什麼要跟你決鬥?”
“誰說無怨無仇!”吊眼公子一臉憤然地猛揮袖,險些沒把袖子給甩掉,“你居然敢用卑鄙手段對琉月小姐下毒,本公子一定要替琉月小姐報仇!”
這笨蛋,一口一個爲琉月小姐報仇,殊不知,他心心念唸的琉月小姐正滿打滿算的在利用他呢!
無奈地搖搖頭,鳳千尋突然有點同情這個吊眼男,於是,聳聳肩,拉起兒子的小手,打算從旁邊繞開這個蠢貨。
可是,人家非但不理解她的好意,反而唰地一聲抽出佩劍,揮劍便擋在她的胸前:“本公子再說一遍,今天,你必須接受本公子的決鬥!”
胸前的銀光,令鳳千尋不悅地蹙眉,眼底驀地覆上一層寒芒,那一縷寒芒,居然比刀鋒還要冷冽,嚇得吊眼公子險些沒拿穩手裡的長劍。
“既然你一定要找死,我也沒必要再攔你!”清冷的嗓音,彷彿令周圍的溫度也跟着下降幾分。
那吊眼公子見她答應了決鬥,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立刻環視四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出來一羣他的手下,硬生生把周圍的人羣分隔開來,爲兩人留下一個直徑五米大小的圓形場地。
鳳千尋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光迅速在人羣中穿梭,終於,她找到了人羣中那一抹隱藏在柱子後的水綠色衣角。
冷冷揚眉,她驀地抽出腰間軟劍。
這東西雖不是排行榜上的東西,卻是老頭兒送給她的拜師禮之一,其鋒利程度絕對不比藍暮軒的青鋒差,材質更是遠超於青鋒。
這次,她不再藏拙。
既然確定了鳳琉月也在這兒,那麼,爲了一絕後患,她決定一次性讓鳳琉月死心,起碼要讓她明白,她鳳千尋,再不是六年前那個任她踩捏的軟柿子了!
吊眼男見她亮出武器,立馬收懾心神,手中佩劍被他橫於胸前,一個極爲普通的起劍式,幾乎已經可以證明他沒有練習過正統的武技。
面對這樣的對手,鳳千尋根本無需上心,在聽到那吊眼男說出“開始吧”三個字之後,火紅色的身影驀地撲向吊眼男。
手中軟劍可軟可硬,使用起來得心應手。
“砰砰、鏘鏘……”
一連串武器碰撞聲音過後,鳳千尋冷冷揚眉,手腕翻動的速度驀然加快,眨眼間,在她手腕翻動的同時,吊眼男身上華麗的外袍已被她劃上數十道長長的口子,驚出了吊眼男一身的冷汗。
他一邊全力應戰,一邊難以置信地低喃:“不可能!怎麼可能!我已經晉升至八星武者,這個廢物……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快的速度?”
不對,她一定是用了什麼短時間提升速度的秘法!
沒錯,一定是這樣,只要撐下去,等她秘法時效一過,本公子一定打殘她!
吊眼男一邊拼命閃躲,一邊在心裡自我安慰,結果一不留神,頭上的玉冠被鳳千尋一劍挑落,頭髮立馬披散下來。
還沒等他來得及驚呼出聲,鳳千尋手裡的長劍便毫不留情地將他散落的頭髮唰地一聲盡數削斷,只留下一指長的那麼短短一截,在風中凌亂……
“啊!我……我的……頭……頭髮……”吊眼男在意識到自己頭髮被削斷後,立馬慘叫一聲,憤憤地揮劍,全力催動內力,揮劍便朝鳳千尋砍來,邊砍邊吼,“你這個該死的廢物,不要臉的女人,你……你還我頭髮!”
鳳千尋置若未聞地繼續揮劍,幾個回合下來,她絲毫沒有傷到吊眼男的身體,卻把他的衣服幾乎剝了個精光,只留下重點部位搖搖欲墜地掛在身上,其餘裸露出來的部分,大都是一道極淺的血痕。
“記住了,這是給你的教訓,回去記得告訴鳳琉月,讓她等好了,過去她加註在鳳千尋身上的種種,我鳳千尋一定會一一討回!”
玩夠了的鳳千尋神情冷傲地收劍,目光冷冽地掃了一眼一動也不敢動的吊眼男,旋即,拉着兒子的小手,轉身就走。
吊眼男此刻又羞又怒,可偏偏不敢有所動作,因爲,他只要再多動一下,重點部分掛着的衣物便會瞬間滑落。
雖然坊市中大都是男人,可畢竟還是有女人的,況且,琉月小姐還在,無論如何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丟臉!
吊眼男狠狠咬着嘴脣,突然,眼底射出一抹寒芒,就在鳳千尋拉着兒子離開的時候,他的眼底突然浮起一抹惡毒的光芒。
“嗖!”
極其細微的破空之聲,驀地傳進鳳千尋的耳中,懂得聽聲辨位的她,立馬便察覺出那破空之聲所指的方位。
眸光一冷,她一把將兒子提起,帶着他輕盈地躍至半空。
幾乎在母子二人腳尖離地的一瞬間,一枚黑色毒鏢便擦着鳳小西的腳底飛向人羣的方向。
圍觀衆人被這一變故嚇了一跳,而飛鏢所射的方向立馬傳來一聲驚叫:“這什麼東西?是誰這麼缺德,在這地方亂放暗器!?”
還不待那人話音落地,鳳千尋便已猛然轉身,眼睛眯起危險的弧度,手指無比精準地捏上吊眼男的手腕,在骨關節處驀地一扭。
“咔嚓!”
“啊——”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過後,立即便傳來吊眼男悽慘的痛吼聲,那張本就不具美感的五官,此刻由於過份疼痛而顯得有幾分扭曲,額頭上青筋暴起,盡是冷汗。
對此,鳳千尋和鳳小西皆是面不改色。
圍觀衆人見鳳千尋母子神情淡然,不由下意識地退後幾步,退到一個自認爲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位置後,方纔繼續朝着事發現場張望。
吊眼男右手被廢,哭爹喊娘之餘,還不忘惡狠狠地瞪着鳳千尋,帶着哭腔怒吼:“鳳千尋,你這個歹毒的毒婦,不要臉的賤人,就算你殺了本公子,本公子也要向大家揭露你背地裡乾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嘖嘖,不錯不錯,真是不錯,你倒有幾分血性嘛!”被指控的鳳千尋非但不怒,反而笑着誇讚。
只不過,她脣邊的淺笑綻開的一瞬間,纖手一晃,轉眼間,便將吊眼男的左手也給廢了。
骨骼斷裂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十分清脆,在場所有人也都幾乎跟着那一道“咔嚓”聲打了個冷顫。
太可怕了!
太殘忍了!
這個鳳家大小姐,下手可真夠狠的!
躲在人羣中的鳳琉月主僕二人,聽到這聲音,立馬便感到一陣牙酸。
安排好的計劃全部失效,鳳琉月一雙鳳眼裡滿是怨怒之色,恨恨地瞪了鳳千尋一眼,猛地一跺腳,冷哼一聲,帶着丫環扭頭便走。
邊走還邊不憤地道:“沒用的東西,一個比一個蠢!”
“小姐,難道……她那天打敗七殿下,真的……是憑她的真本事?”丫環綠茵頗有幾分懷疑地問着前面氣憤的鳳琉月。
鳳琉月冷哼一聲:“不可能!就算她有什麼奇遇,也絕不可能在短短六年時間裡,從一個連武力都感應不到的廢物變成中級武師的!那天的事,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鳳琉月主僕的離開,自然沒逃過鳳千尋母子的目光,小傢伙看着吊眼男軟趴趴的兩隻手,非但不害怕,反倒是一臉無奈,搖頭晃腦地道:“唉!這位叔叔,你真笨,平白無故的被人拿出來當槍使,結果呢?非但沒能討好到人家,反而被人家給拋棄了,真是可憐!”
吊眼男被痛得幾乎要昏死過去,連意識都變得混亂起來,哪裡還有力氣和膽子再去罵鳳千尋和鳳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