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秦皓月聽到這開始聲,卻沒有動,而是面露難色地問卓長老:“師父,我能用凡間火嗎?”
“你的掌心火呢?”卓長老覺得不可思議:“天藥閣會允許沒有掌心火的人成爲三星煉藥師?”
“我……”秦皓月艱澀地說:“我是水靈根,掌心火太弱,並維持不了太久。”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普通的地火,熊熊燃燒的那種。
“那也試試。”
既然聽到卓長老這麼說,秦皓月也就沒了辦法,只得先將凝魂草放在手上,然後,使起了掌心火。
秦皓月的火苗顏色是很淡的,帶着些粉,但是並沒有呈現出黑色。帶着黑色的火纔是水靈根的標誌,卓長老眯了眯眼,如果秦皓月沒有說謊話騙他的話……他也找不出一個更合理的解釋。
無論怎麼樣,每一次煉藥秦皓月都是認真對待的,雖然用掌心火實在是有些不適應,速度也十分慢,一點點提煉融合,快到一個時辰才進行到最後一步,將藥胚與外層原料融合。
到後來,秦皓月的掌心火已經很微弱了,她靈臺裡有聚靈石,不然根本不可能點燃這麼長時間的火。
沒有靈根,處處受限。
當靈芝百清丸最後一步也融合好了,就算是煉藥完成。丹藥外面呈現着四條淺淡的金線,這證明它雖然不足四品,但品質還是十分不錯的。
“嗯,不錯。”卓長老也表示了自己的肯定。
秦皓月的憂心一掃而光,很快又恢復了原本笑嘻嘻的狀態,問卓長老:“那師父您看我還有沒有哪個地方是需要注意的?”
卓長老則直接問道:“你是水靈根?”
秦皓月的笑容一僵。
怎麼辦?
要告訴卓長老真相嗎?
如果告訴他的話,他不信怎麼辦?就算信了,知道自己沒了靈根,還不得把自己逐出師門呀!
如果不告訴的話,萬一他認爲自己有事瞞着他,恐怕也會生氣吧。
秦皓月十分爲難。
“如果不方便說的話,就不要說了。”卓長老適時道。
“師父……不是我有意瞞着你,是我……靈根毀掉了。”
卓長老的表情卻絲毫不意外,靜靜等着秦皓月繼續說下去。
秦皓月粗略地解釋了一遍,但並沒有說自己就是個廢人了,而是道她現在找到了其他的修煉方法,不用靈根也可以修煉。
這種話說出來,基本沒什麼人相信,秦皓月也忐忑地看卓長老的反應。
誰料卓長老點了點頭:“嗯,古神洲上修煉方式也未必只此一種,你因禍得福,是你的造化。”
接着,卓長老便說道:“我不知道你具體的修煉方式,所以也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至於你煉藥……其實要想有長進的話,等你修煉的程度提升,煉藥水平就自然而然地上來了,所以也無需過急,我暫時幫不了你什麼。從現在到七月七乾坤秘境開啓這段時間,你專心修學分就好了,等從秘境回來,我找機會替你引薦鬼宿長老。”
“好。”
……
秦皓月在卓長老的安慰下又充滿了信心,鬥志昂揚地繼續在學院中的修煉日子。
積極參加學院內的鬥技活動,有時就算沒有拔得頭籌,但得到的收益也不小。靈石生存戰中,秦皓月漂亮臉蛋還刻在不少學生的心中,他們見賀蘭缺已經離開了學院,紛紛猜測他們兩個人不合,抓住機會就
會和秦皓月表明心意。
這其中一部分人是見色起意,還有一部分人則是有着屬於自己的小心思。
看秦皓月修爲也不低,種種表現證明她前途無量,如果能和她雙修的話,簡直是事半功倍。
但無論是誰,秦皓月的回覆都是統一的。說自己和夫君的感情非常好,這只是暫時的分別。
迴應流傳開來,再厚顏無恥地去打擾她的人已經很少了。
至於先前那些關於她想開宗立派,又要統一聖湖學院這些可笑的流言,也漸漸失去了熱度,不攻自破。
秦皓月這一日又去卓長老那煉藥,在傳送法陣的時候就感覺有人一直盯着自己。
回頭一看,是一個長相標緻的男子。
好像還有些面熟?
男子身邊站着的是一箇中年男人,兩個人穿的衣裳布料相同,紋飾類似,看來是同一家的,說不定還是父子倆,秦皓月與他們一同上傳送法陣,到了玄字科的時候,就聽到那個男子叫自己:“秦姑娘。”
秦皓月:“?”
“我是陸淮安。”男子笑了下:“好巧。”
原來是陸流光的大哥啊。
這好幾個月沒見了,陸淮安曬得更黑更瘦,秦皓月也沒太認出來,現在見了,就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我同父親和妹妹來找天璇地陽二位長老。”陸淮安說:“在聚靈城時,秦姑娘也不計前嫌幫了流光好幾次,我們想着先去找長老再來當面謝你,沒想到在這就遇上了。”
“我也沒有出多少力,是長老們救的你妹妹。”秦皓月道。
看來那中年男子就是陸家現在的家主了,秦皓月看他一眼,卻見他上前道:“小秦姑娘,麻煩你先找個地方等我們回來。”
“……不用了不用了,我真的沒幫什麼忙。”
陸巽面色一凜,執意要秦皓月等他們。
搞得秦皓月分不清這是要當面謝自己還是要算賬啊。
“父親,她真的沒幫忙。”這道聲音,秦皓月卻是十分耳熟。她可以忘記陸淮安的長相,對陸流光卻是印象深刻。
一道明黃色身影從傳送法陣那出來,一邊走一邊說道。
“流光!”陸巽嚴厲地說着:“閉嘴!”
“爹爹。”陸流光登時就沒了脾氣,站在陸巽身邊作乖巧狀。
陸巽想了想,便讓陸淮安在這看着秦皓月,免得她跑,像看賊一樣,隨後他們父女倆就去往長老閣那走了。
陸淮安邀請秦皓月去竹林坐坐,是不打算放她走了。
“秦姑娘,別緊張,父親真的是想當面道謝的,舍妹驕縱,能撿回這一條命實在不易,以前是父親和我太慣着她了,經過了這次教訓以後,我們也反省了一下自己,以後再不會不由分說地就向着她。”
兩個人坐在竹林裡,陸淮安見秦皓月神色有異,就又解釋了一下。
秦皓月仔細回想,自己確實也沒怎麼幫陸流光啊。就是異獸來的時候,陸流光要打自己,然後差點跌到了塔下,她下意識地出手救了一下。
“陸流光被駭蟒掃到地縫裡,是墨陽王身邊的侍從將她帶上來的,我並沒有出力。”
“當時的事兒我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流光能活着,也是靠你。”陸淮安堅持說道:“秦姑娘就不要推脫了,我們陸家確實欠你一份恩情。”
而這份具體的恩情,在陸巽帶着陸流光回來後,就化成
了一枚納戒。
秦皓月有納戒,是父親給她的,她也不捨得用。這次看陸巽拿出的納戒確實符合她手指尺寸,也絲毫不浮誇不起眼,看着就像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見比她大那麼多歲的長輩堅持,秦皓月也便收下了。
陸巽再三道謝,隨後又看了陸流光一眼。
陸流光不甘地望向秦皓月,垂下了頭:“謝謝。”
這道謝……秦皓月實在是受不住,都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了。
陸流光轉頭道:“父親,大哥,你們先走吧,我有話和她說。”
“流光,不要惹事!”陸淮安神情嚴肅地警告,隨後想到這是學院,估計她也不能做什麼,就向秦皓月徵求意見。
秦皓月也不怕她,就把她單獨留下了。
陸流光攥了攥拳頭,望向秦皓月:“你、你很得意吧?”
“我有什麼好得意的。”秦皓月舉着手裡的納戒:“是因爲這個?我自己也有。”
陸流光緊咬下脣,小聲嘟囔:“這本來是父親要留給我的……”
“哦……”
“你在我被人救上來時說那些話,是真的想要救我?”陸流光最後終於鼓足勇氣般地問了出口。
秦皓月沒忍住,笑了下:“雖然不是很想救你,但我說那些刺激你的話,完全是出於好意。”
陸流光當時都快氣死了,回想起那時的感覺,淚水又要涌出來。那個時候她已經不想什麼報仇了,閻王殿前走一遭,覺得以前的自己特別幼稚。
只想閉上眼睛去死算了。
但她耳邊又有一個非常討人厭的聲音一直在提醒她,又對她冷嘲熱諷,還說她死也是活該。
陸流光這才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最後撐到了地陽長老拿丹藥救她。
她討厭秦皓月,但經歷了生死後,仔細回想起來,一切的矛盾都是她先挑起的。
秦皓月沒做錯什麼。
她確實不應該一直在別人的身上找原因,而忽略自己的錯誤。
陸流光垂下頭,覺得自己已經無顏面對秦皓月了,在她面前,自己顯得不堪而愚蠢。
恐怕別人也是這麼想的吧,只是一直都沒有和她說,或是屈服陸家的淫威而不敢。
“我知道了。”陸流光的聲音帶着些哭腔:“我錯了,對不起,今後我們之間的恩怨,希望你能一筆勾銷,我再也不會找你麻煩了。”
“好,我答應你。”
少一個敵人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陸流光又說:“在聚靈城,我和樑春荔很好,你知道樑春荔吧?樑家二小姐,夜蒔蘿的妹妹,她也是費爾學院的人,她喜歡葉玄機,因此非常討厭你,以後你若是遇見了她,也要小心。”
“……”真的是無妄之災啊!葉玄機都消失了,還給她惹了麻煩。
“不過葉玄機現在不見了,樑春荔也不會對我怎麼樣吧?”
“不知道,我也只是提醒你。”陸流光繼續說:“還有一個叫盛文遠的,不知道爲什麼也恨不得把你弄死,以前我和他……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以後我再也不會和他來往了。”
“好。”秦皓月感受到了她的誠意,便也道:“雖然和你馬上變成朋友有些難,但以後再見,總歸不是敵人了。”
目送陸流光哭着離開,秦皓月心情頗好。
打開了陸巽給自己的納戒,沒想到裡面還有好幾個精緻的藥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