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266 她不是來色誘的兩萬字

次日,晨光明媚,穆安府街道籠罩起薄薄的日光。縱是如此,溫度還是極低,走在街上的行人依舊裹着厚重衣袍,抵擋寒流。

落雲曦從客棧出來,步行到城南一所偏僻的小巷。

左數第三家,門前種着紫藤的這一戶人家,便是蕭家了。

周圍十分寂靜,遠遠望去,似是無人居住的偏隅之地。然則,來過才知道,這裡所住人家可不是平常人家,光是擺在牆頭的植物便是世間難尋的稀有之物,非富即貴。

落雲曦暗暗思忖着,上前,叩響門環猷。

好一會兒,有人從裡頭拔了門閂,探頭探腦地尋望。

“你好,這是蕭家吧?我有事想要見一見貴府的蕭公子。”落雲曦極有禮貌地說道。

“你是誰?”小廝蹙眉詢問蕖。

落雲曦正要說出身份,門內卻隱隱傳來說話聲。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小廝立即丟開她回頭迎接。

落雲曦朝內看去,就見兩道身影並肩走出,當先那人穿着一襲表衫,下巴上留有鬍鬚,看上去頗是熟悉。

一轉臉,那人露出正面,落雲曦心中一咯噔。

竟然是杜學士!

他怎麼也會在穆安府?而且如此巧,竟然也會出現在蕭府!落雲曦心中陡起疑慮。

杜學士臉色不佳,眼底烏青,顯然是一夜未睡。

實則,他得知杜晴煙中毒後,第二日便叫了快車趕往穆安府。

他是今天早上纔到的,比落雲曦晚了好多個時辰。

落雲曦並不知杜晴煙中毒一事,故而猜不透杜學士來這的原因。

見兩人出來,她本想一避,可杜學士身旁那人已經看到她了。

“這位是?”清朗微啞的聲音含着疑惑響起。

落雲曦想起自己戴了人皮面具,杜學士也認不出她,便換了個少年的聲音,脆聲答道:“在下姓風,這位就是江南名醫蕭公子了吧?”

她問話的同時,細細打量面前的青年。

“正是在下,風公子從何而來?”蕭銘問道。

落雲曦歉意地看了眼杜學士,退讓一步道:“蕭公子,您先忙吧。”

蕭銘聞言點了點頭,看向杜學士,嘴角生出一抹醇厚的笑,說道:“放心,還從沒人敢硬闖我蕭家宅居。”

杜學士警備地瞥了眼落雲曦。

落雲曦則已走得遠遠的,玩弄着衣角,似乎對他們的談話毫無興趣。

他這才壓低聲音道:“我怕只怕君瀾風……他從小是我看着長大的,有幾分性格和本事我可清楚。他想要做的事,那可是無論如何也要辦到的!”

他以爲落雲曦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其實落雲曦耳力極佳,站在這樣的距離,聽得一清二楚。

君瀾風?他們在聊什麼?

落雲曦不由來了興趣,然而,杜學士與蕭銘接下來的聲音卻模糊了起來。

她走近一步,想要聽得更清楚些。

“那……”杜學士看了落雲曦這邊一眼,匆匆結束了說話,“一切有勞蕭先生了。”

待杜學士離去,落雲曦才走上前。

蕭銘淡淡開口:“我雖不知風公子來找蕭某何事,但蕭某偏居此處數年,不接見外客,請回吧!”

落雲曦心中極爲震驚。

他說他不接見外客,卻親自將杜學士送了出來。

蕭家與杜家究竟是什麼關係?

聽適才杜學士與他說話的口氣,如果這人知道自己是落雲曦,想要得到九英草,那就難於登天了!

落雲曦想着,心內微鬆一口氣。

好在,她戴着人皮面具。

只不過,原本想好的開場白都派不上用場了。

如果她直接提起九英草,會不會引起蕭公子的疑心呢?

蕭銘看了她一眼,似乎猜到了什麼,說道:“如果你是爲九英草而來的,那麼請回吧,敝人的九英草已經送給朋友了。”

落雲曦見他要走,柳眉一揚,追上一步,叫道:“蕭公子,您說的朋友就是剛纔那位吧?我只要一小株九英草,絕不貪多!”

蕭銘住了步,回頭,突然問道:“你的九英草是給落雲曦用吧?”

落雲曦被他問得一怔,但心裡頭卻立即雪亮。

世間只有中了九頭散之人才如此迫切地需要九英草,而現在,除了杜晴煙,就是她落雲曦中了九頭散了。

她眸光微沉。

看來,蕭銘早就猜到她的意圖,所以,不給嗎?

蕭銘冷冷勾起脣,聲音越發淡漠了:“如果是這樣,那就更別怪在下不肯給了,落雲曦是神醫九曲指的愛徒,相信九曲指爲會爲她想辦法,用不着其他人擔心。”

落雲曦越聽越奇怪。

怎麼聽着,他這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反諷師父沒有本事治好她呢?

蕭銘沒有多說什麼,甩步進了府。

小廝跟着進去,就要關門。

“慢着!”落雲曦一腳踏前,一掌拍在將要合起的木門上,瘦長的身姿靈巧地穿了進去。

“你要做什麼?”小廝眉頭一擰。

落雲曦絲毫不理會他,而是衝着蕭銘的背影叫道:“蕭公子,住步!”

蕭銘恍若未聞,已然消失在花園盡頭,落雲曦擡步便追了過去。

身後的小廝卻是悠閒地抄起手,冷笑着看向她的背影,並未阻攔。

沒人攔阻,落雲曦也沒空去想原因,飛快地追到花園末端,轉彎處,卻出現了好幾條岔路,而蕭銘的身影已然不見了。

落雲曦擡步跑向中間一條路,一面大聲叫喊,一面加快腳程。

從外頭看,蕭家院落並不大,可裡面竟是十分寬敞。

眼界的盡頭全是灰格磚砌就的花壇,花壇內盛開着雪梅,間或能看見幾株珍貴的紅梅傲放怒開。

她轉悠了好幾個花壇,眼前,赫然又是適才看到的那株遒勁的紅梅。

落雲曦心微微一跳,腦海中浮出兩個字:陣法!她同時鎮定了下來。

難怪剛纔那小廝竟然放心地讓她追進來而並不攔阻了,原來這府裡竟設着錯綜複雜的陣勢!

不過,這陣勢,可難不倒她!

不說古代的落雲曦深精此道,現代時,她也曾翻閱過古老家族中的陣譜。

落雲曦冷冷揚起柳眉,閉目沉思,適才走過的路在腦海內清晰起來。

半晌,她睜開雙眼,那雙秋波瀲灩的鳳眸耀出一陣自信的光彩!

女子腳步一轉,沿着另一條路離開。

曲曲折折,落雲曦將輕功提到極致,穿插於綠葉間,有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花園走盡,眼前赫然出現一排竹製的清雅小屋,屋前站立一人,臨風而立,眸角狹長,正皺眉打量她。

“蕭公子。”落雲曦停步,輕輕喚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蕭銘嘴角一勾:“看不出來,你倒破了我的陣法,如果不是因爲落雲曦,我們倒可以結交一番。”

落雲曦暗地裡氣得火冒三丈了,她真是躺着也中槍,無緣無故被人惦記上了!

“這事和落雲曦有關係?”她反問。

蕭銘擡起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才說道:“我答應過朋友,不提供九英草給落雲曦,夠了嗎?”

落雲曦深深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說道:“好一個江南名醫,毫無仁德之心,真是丟盡醫界的臉面!與你講道理,簡直就是侮辱我!”

說完,她揚長而去。

蕭銘臉色“刷”一下難看到極點,厲聲道:“在下本就不是良輩,及不上三國神醫光明磊落!”

落雲曦已經走遠了,可伶俐的聲音仍然傳了回來:“抱歉,我也不是良輩,你既不肯給,我有的是法子!”

到大門時,木門是鎖的,落雲曦索性雙腳一躍,跳上牆頭,正要下去,迎面飛來兩道身影。

並肩而來的兩名男子皆是風塵僕僕,臉露冷沉之色,那不是君瀾風和端木離是誰?

落雲曦壓根兒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在穆安府,撞見這兩人,一時沒有動彈。

君瀾風與端木離也沒有走正門,而是越牆而過,與落雲曦正好擦肩,他們速度很快,瞬間便越了數丈遠。

眼看着便要進陣,君瀾風突然收回腳步,回頭,朝落雲曦剛站的地方看去,嘴裡問:“剛纔那裡有個人?”

“是。”端木離也向那裡看了一眼,然而,牆頭已經空了。

君瀾風微閉眸,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果斷地說道:“是曦兒!”

他便要折返。

端木離驚得抓住他衣衫:“胡說什麼!”

君瀾風也有些不太確定:“是她身上的味道,如果我沒嗅錯的話。”

端木離的眸光剎那間暗了幾分,聲音染上一絲譏笑:“她的味道,你都知道了?”

“那自然。”君瀾風的眼色劃過一抹溫柔,曦兒身體的奶味,他可是愛極了。

端木離的臉色陰沉得能下霜了:“再去找也找不到她,先去見蕭銘。”

“不,我去找她,你先進去吧。”君瀾風好不容易發現了落雲曦的線索,哪肯放棄?立刻折身出府,尋路而去。

端木離臉色不佳,獨自進府,見到蕭銘時,後者正倚着一株大樹而坐,面前的小几上擺着幾張宣紙,紙上密密麻麻寫着什麼,而他正託拿着一根小木棒,低着頭,認真在地上划着。

“離王爺!”有小廝認出了他,利索地行禮。

“蕭先生,你當年不是說九英草枯死了嗎?怎麼現在又有給杜學士的了!”端木離上前質問。

對於杜學士的動靜,他摸得很清楚。

蕭銘擡起頭,並無意外之色,笑道:“若我不說死了,那離王爺是不是要將我那盆九英草拿去研製毒藥了?還有,你來這裡莫非是爲了索要九英草去給杜晴煙解毒?如果是這樣就沒必要了。”

端木離冷聲道:“不是給杜晴煙解毒,是給曦兒用的。”

“曦兒?你不是喜歡杜晴煙嗎?”蕭銘微怔。

“我纔不會喜歡那個狠毒的女人,就算有過,也是少年不更事。”端木離冷冷說道。

“哦,離王爺你變得可——”蕭銘嘴角剛剛現出一抹譏諷的弧度,話音卻是突兀地一轉,“我要休息了,請自便!”

他轉身,沒待端木離離開,就捂嘴輕咳起來,一咳便止不住,直咳得腰都彎了下去,小廝趕緊上前扶住,遞去絲帕,蕭銘蒼白的臉頰映上兩抹紅韻,竟是有些駭然。

端木離想說什麼,終是忍住了,沒再說什麼,轉頭離去。

小廝趕緊上前扶住蕭銘,聲音顫抖:“先,先生,可要緊?”

蕭銘痛苦地搖了搖頭,蹣跚着朝室內行去。

落雲曦出了蕭府沒多久,便感到被人盯梢了,她神經過敏地躲在角落,待看到君瀾風高大的身影快步離去,她才站起身,穿街過巷,回了客棧。

九曲指迎上來問她今日戰果。

落雲曦如實相告,只是隱瞞了他君瀾風和端木離來到穆安的事。

若是被這老兒得知此事,他必定找去了。

用過午膳,落雲曦怕君瀾風找到客棧來,便找個藉口出去了,在各大茶樓酒巷徘徊,倒也聽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譬如說,蕭銘這個病秧子最愛在穆安府廣平湖上泛舟。

當晚,月出東山,照耀廣平,湖面水平如鏡,微風起,波光粼粼。不時有小舟劃過,槳櫓之聲清醇悅耳。

一艘沉木烏篷船順着水流緩緩飄蕩,船頭,一名裹着棕色大衣的青年男子坐於船頭,面前擺着一方小桌,桌上擺有圍棋殘局。

他的目光並沒有看着棋局,而是望着遠處浸入夜色的穆安夜景,陷入沉思。

“蹭——”一聲尖銳的響聲打斷了蕭銘的思索。

“唉喲,對不起!”蕭家船伕滿臉脹紅地跑到船頭,向對面船隻的船伕鞠起躬來。

蕭銘聽了會兒便知道事情的原委,原來剛纔船伕一時沒掌好舵,致使自家的船撞到了對面的船隻。

對面的船伕是個老頭兒,感到腳下一晃,憑藉多年老道的經驗,他吃驚地喊道:“你看看,是不是船身進水了!”

蕭家船伕站在對面,看得更清楚,對面被他撞到的船側舷處果然裂開,水流汩汩而進,他臉色一白,說道:“是,是裂開了一條縫。”

不過他很快就鎮靜下來,對蕭銘說道:“先生,這是我的錯,我會賠償他們損失,但現在只能讓他們到我們船上來避一避了。”

蕭銘點點頭。

這時,一個清靈悅耳的聲音在對面響起:“船家,發生什麼事了?”

這聲音猶如上好的琴箏,成色優雅,清脆飽滿,又如玉落珠盤,叮叮咚咚,好聽極了。

一隻素手掀開車簾,露出一張含笑的臉來。

縱然是蕭銘,也一時看呆了。

“小姐,我們的船被他們撞破了,趕緊上他們船避避,否則就要沉了。”船伕急着解釋。

這少女是誰呢?正是服易顏丹時容貌的落雲曦。

她原本那張臉本就很美,加上她又改制了人皮面具,這張臉,不比顏容傾遺傳給她的那張醜。

“先生,叨擾了。”落雲曦站在蕭銘面前,屈膝行禮,月牙眸中淺含笑意,瞳如寶石,光華耀眼,讓人一看便深陷其中。她低頭時,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下蕭銘面前的棋盤。

她專程在這裡等可不是打算***的。但是,作爲一名專職殺手,一名有着“美女蛇”稱號的殺手,她深深明白,怎樣才能將自己最美最動人的一面呈現給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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