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存在這種想法,某些有嫉富心理的傢伙恨不得這些有錢人多死幾個,似乎這樣他們乾癟的錢包就會鼓起來。而一些與吳氏集團有利益瓜葛或是直接與吳鶴延有私人恩怨的同行競爭者也在幸災樂禍的同時做着準備工作,趁機瓜分因爲他這麼個地產大鱷的倒下而隨時有崩塌可能的吳氏集團這塊大肥肉。
幾家歡樂幾家愁,楚阿無疑是最愁的一個,當在睡夢中被秘書的電話吵醒,本來還有些惱怒,可是聽了秘書所說的內容後,僅剩的一點睡意也消失了。匆匆穿好衣服,連洗刷也顧不上就直奔事發地點。真龍別墅區是他名義下的真龍集團開發的,早在開盤的時候就對外宣稱過有一流的保安系統,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差錯,可是現在一夜之間住在裡面的人全部被害,這不啻於當面狠狠地給了他一耳刮子。
這還不是最緊要的,關鍵是現在怎麼去彌補這次事件的影響,挽回真龍集團的名譽。如果信譽沒了,那幾乎可以想象,真龍集團轄下的其它產業也將遭到毀滅性的打擊,畢竟連顧客的安全也保證不了,誰還來照顧他的生意。
楚阿趕到現場的時候,發現68號豪宅已經被最早達到的警察控制了,距離豪宅三米開外,警方開始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任何非公職人員不得擅入。大批記者圍在外面,手裡狂按着相機卡門,拼命地謀殺膠捲。
有眼尖的記者見到楚阿這個主人的到來,發現其中巨大的新聞價值,連忙竄到他身邊開始尖銳且刻薄的提問。
楚阿現在才後悔,不應該一個人出現,如果帶着一大彪保鏢的話起碼可以阻擋越來越多的記者的靠近,他實在無法同時面對這麼多記者喋喋不休的發問,只能不斷地重複着“無可奉告,我也是才知道,還在調查中……”之類毫無營養的官面話。
幸好及時出現的副市長解了他的圍,將他帶到豪宅之內。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在見到滿地的藏獒的碎屍還是忍不住捂上了嘴,多年的大風大浪纔沒有使他當場吐出來。
副市長裴嚴明是第二次見到已經沒有了初次的噁心感,對站一旁冷着臉看起來非常幹練的美麗女警問:“鐵局長,有線索了嗎?”
鐵婉眉頭深鎖,搖搖頭:“暫時還沒有,法醫正在鑑定,可能要等結果出來才能確定。”
“唉”裴嚴明長嘆一口氣,海北市是超級大城,人口超過1500萬。一共設了四個副市長,每人各管一區,很不幸這件事發生在城東區,而他恰恰是這區的首腦。假如這件事不能完美解決,那他離下臺也就不遠了。
“你是鐵中直的女兒?”楚阿見面前的女警有些面熟,依稀有着故人的影子,開口問道。
“你認識我爸?”鐵婉有些訝異,她並沒有見過這個頗有威儀的男人。
“我叫楚阿,中學的時候和你父親是……”還沒說完,鐵婉已經驚叫開來,“你就是那個和我爸打架老輸的那個……楚叔叔?”
楚阿有點尷尬,轉開話題:“先不說這個了,這案子是由你負責嗎?”
“……是的。”鐵婉猶豫了一下,她不是很確
定,因爲這件案子太大,可能會有更高級的人來取代她。
“那太好了,你一定要給楚叔叔找出真兇來!”楚阿滿臉猙獰地說,如果不是那個(些)該死的兇手,自己也不至於還在睡夢中就不得不起來,更不至於被那些記者噴一臉的口水,現在還要頭疼地想着怎樣消除這次事件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我會的!”鐵婉神色堅決地道。正義感強烈的她更痛恨那個(些)隨意草菅人命的傢伙,發誓一定要將這類人渣剷除乾淨。
“長官,結果出來了。”一臉嚴肅的法醫老楊手裡捧着一堆資料走了過來。
“怎麼樣了?”裴嚴明焦急地問。
“你是……”老楊有點不知所措,對於整天埋頭工作的他來說並不認識裴嚴明,這類鑑定結果雖然算不得什麼秘密,但也不是可以隨意透露給陌生人的。
“老楊,他是本區的裴市長。”石清在一邊解釋道。
老楊神色有些慌亂,但馬上又恢復原狀,輕咳一聲,鄭重地說:“首先,我要聲明的是,車庫裡的衆多死者並不是這幢別墅的保鏢。”
“哦?”鐵婉微微有點驚訝,想起某人說的吳氏豪宅是匪窩,既然那些人不是保鏢,那應該就是劫匪了。
楚阿和裴嚴明相視一眼,又立刻轉開,但僅僅地一瞥雙方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某些契機。
“是的,長官,他們就是這兩天鬧得沸沸揚揚的銀行劫匪。”老楊正色道。
鐵婉早已知道結果,所以還算鎮定。
楚阿和裴嚴明卻同時激動地開口:“你能確定嗎?”
“百分之百確定!”老楊破爲不忿地道,他覺得這是對他20年的法醫經驗的侮辱。
“證據,我需要的是證據!”裴嚴明稍稍冷靜下來,意外的收穫使他忽略了老楊語氣裡對自己的不敬。
“就在這裡。”老楊把手裡的驗屍報告遞了過去。
裴嚴明隨意翻了幾下,發現一時根本看不完,又將報告遞給了一旁正不知想着什麼的鐵婉,轉想老楊道:“還是你來說吧。”
“兩天前,有個劫匪被抓,後來在警局裡吞槍自殺了,他的屍首就是我驗的。”老楊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當時,我從他的身體裡發現了一種能刺激人神經反應的藥物,根據藥物的量可以肯定這是長期服用的結果。就在剛纔,我發現了在車庫裡的那些死者體內也有相同的藥物成分,所以可以確定他們是劫匪。”
“好,太好了!”裴嚴明滿意地拍着老楊的肩膀,有了這個發現,他不但沒有下臺的危險,而且破獲了本次鬧得海北不得安寧的銀行劫匪案,可能還會受到上級的褒獎。至於這些劫匪是怎麼死的,他已經顧慮不了那麼多了。
楚阿心中一動,故意露出深思神色:“裴市長,你說這些劫匪怎麼會在這裡?”
“啊?”裴嚴明一愣,看着對方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暗自佩服他腦筋轉得快的同時卻也配合地道:“應該是吳鶴延私自窩藏劫匪……老楊,說說你的看法。”
“根據案發現場看,當時這些劫匪正在用晚餐,這麼大的動靜
不可能不驚動別墅主人,所以別墅主人確實有包庇劫匪的嫌疑。”老楊依然面無表情地道。
“這就對了,想不到吳鶴延平時以慈善家自居,他的家裡竟然是一個賊窩。”裴嚴明頗有爲自己的看錯人而後悔,可事實上心裡想的什麼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啊,忘記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不好意思,裴市長,我要先走了,改天再聊。”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之後,楚阿決定退出這裡,以便佈置一些準備工作。
“這樣啊,那我送送你。”裴嚴明對他一使眼色,後者意會地點點頭,兩人相攜離開。
鐵婉看完資料,對一旁的法醫問道:“老楊,你覺得這件事是一個人乾的?”
“根據現場的腳印及所留下的痕跡看,對方確實只有一人。”老楊肯定地道,“而且他的力量很強大。”
“哦?”鐵婉詫異地看着他,這些報告裡是沒有的。
“從別墅外面的18具屍體看,除了其中一具是被手電筒砸中面部死亡外,其餘都是被兇手掐斷咽喉而死。”
“可是這也證明不了對方的力量很強。”
“不,長官。你要知道這並非一般人所能做到,剛纔我檢查了一下,死者的喉嚨全碎,想想看,這需要多大的力量,而且不是扭斷,更不是扼住死者咽喉導致窒息死亡。”
“喉嚨全碎?”鐵婉有點不敢相信。
“是的。從外表看不出來,只有五個手指印,但是裡面卻爛成一團。”老楊說到這裡有些驚懼,“還有一點可以證明,就是唯一一條沒有被碎屍的藏獒,它是被一拳打死的,肚子裡也和死者的喉嚨一樣,內臟絞在一起全碎了。”
“沒有指紋嗎?”鐵婉皺起眉頭,對方的強大出乎意料之外。雖然老楊的報告裡已經寫得很清楚,但鐵婉還是期盼地看着他。
“沒有,根據死者咽喉部位殘留的纖維看,對方顯然帶有手套一類的東西。”
“這麼說,兇手應該是個慣犯?”
“可以這麼說。而且兇手很聰明,從爬牆進來到殺了所有的藏獒之後,他是趴在草地上匍匐着前進,直到接近別墅。然後再殺死了一個保鏢之後又換上了他的衣服……恩,應該是這樣,接着又殺死了所有的保鏢,然後纔去地下車庫,趁那些劫匪沒有防備之時接近他們開槍將他們射殺。”
“兇手能在這麼近的距離開槍,你說他和劫匪之間是不是相熟的?”
“有這個可能,不過也不排除劫匪當時正在喝酒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等察覺時卻已經晚了。而且根據車庫外的一具屍體看,死者生前應該受過刑,可能透露了一些什麼,兇手才能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車庫將所有劫匪殺死。”
“對了,書房裡的兩具屍體你怎麼看?”
“一具是別墅主人吳鶴延,另一個根據兩人的DNA的對比,應該是他的親弟弟,只是不知爲什麼警局裡並沒有相關的記錄。從現場的痕跡來看,當時他們聽到了槍聲,然後其中一人出去查看,卻在門口碰上了兇手。接着兇手拿他當盾牌,吳鶴延開槍打死了他,而兇手又將吳鶴延砸死。”
(本章完)